大軍停留在黑塔寨,磨桌和任何人都沒有解釋。


    隻是交待副團長趙挺這幾天管理好部隊。緊閉營門,不然讓這些老海盜們出去惹是生非。然後他就帶著三百多人趁夜色走了。


    監軍李寧國和副團長趙挺,站在營門口,看著磨桌帶著人走了。兩人相顧無言。


    “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張團長這是要犯錯誤。”趙挺說道。


    “我攔得住嗎,既然攔不住,還不如不攔。我沒有向老爺報告,就算是仁至義盡了。”李寧國說道。


    誰都不是傻子,這個狗日的世道,很多人都有過去。


    這種事兒,人家不說,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問。


    如果看出他不對勁,跟上級匯報是監軍職責所在,但磨桌非得和他急了不可。李寧國想來想去,還是最終放水了,當不知道。


    看他紅著眼睛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仇怨。


    他明知道這麽幹會有什麽後果,還要毫不猶豫的這麽做,那就說明了一切。


    一行人先到了汜水鎮的街口,趙老婆子正準備收了茶攤子迴家。賣豆腐的王老頭今日約她去他家裏吃酒。老婆子簡單收拾一下自己,在鬢邊插了一朵花。這就準備去赴約了。


    忽然看到來了一群人,這些一個個的長得兇神惡煞,一看就是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渾身煞氣。頓時驚得渾身抖了一抖。


    她剛想跑,就被從茶棚子後麵湧出來的一群人按住,按在了椅子上。


    磨桌從人群裏走出來,彎腰笑道:“趙幹娘,十年不見了,您老還是這般風流。今晚這是有漢子約您老了。”


    趙婆子今年五十多了,但是風韻猶存。


    她又放得開,隻要這鎮子上肯出錢財的,長得俊俏的,她從年輕時開始,就來者不拒。是這鎮子上有名的茶棚西施。


    趙婆子頓時一驚,知道來者不善,心說要遭。


    這婆子是山裏黑虎山寨的沿線,也是山裏兄弟們的姘頭。專門在這裏擺攤,窺伺過往客商和百姓的。


    就像水滸傳裏的王婆子,在路邊擺個茶攤子。


    從書中看,他教潘金蓮如何下毒,如何哄騙大郎吃藥,如何捂住他口鼻,讓他折騰但發不出聲響。如何用熱水煮抹布,徹底除去血跡……。


    事後如何應付四鄰和仵作,交待的一清二楚。


    做這等殺人之事,都如此熟稔程序,就能看出這婆子是犯罪的老手。她們這種一般都是山裏土匪在城市的眼線,專門找肥羊做買賣的。


    唯一沒考慮到的就是,武大的兄弟武二郎,也是個江湖中人,明白這些貓膩。結果撞到槍口上了。


    但武鬆還不是被王婆、蔣門神背後的勢力,整的死去活來。被狗官屈打成招。武鬆當時看明白了,他不認罪就得被官差在堂上,活活打死。他那般的打虎英雄,也不得不低頭,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能認罪被判流放。


    但人家知道直接判死刑,會出問題,就等在路上解決他呢。他差點沒在押解的路上噶了。最後,掙開枷鎖,反殺衙役和殺手。殺迴去宰了狗官和蔣門神一夥人,自己也因為犯了更大的案子,被逼上梁山。


    磨桌就是熟悉這些貓膩,他先到城鎮口捉了個老婆子,逼她帶著自己去找到山寨。


    要不然,他那裏知道去黑虎山的道路呢。


    趙婆子五十多了,眼睛都有些花了,定睛看了很久才看清楚來人是誰。畢竟十年不見,當年的十八歲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


    畢竟這個人骨骼清奇,正方形戰士,識別度極高。


    縱使多年不見,磨桌當了兵,戰場廝殺一身煞氣,當了團長,在大人物身邊伺候,居奢氣養奢體。進過皇宮,護衛過皇帝,見過各種高官、勳貴、妃嬪。自然早已不是當年的傻小子了。


    趙婆子越看越是驚訝,不知道著混小子這些年有什麽際遇,居然有一種魚躍龍門的變化。君子豹變,十年不見,早已非吳下阿蒙了。


    隨即,她嚇得渾身發抖。當年張家莊一事,正是她們這夥人幹的。如今,張家唯一的後生迴來了。隻怕此事不能善了了。


    “奉先,你迴來了啊。幹娘這就給你和兄弟們倒茶,你們遠道而來,先歇歇腳,潤潤嗓子。哈哈哈。”趙婆子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去倒茶。


    磨桌伸出手裏的馬棒,包鐵蒺藜的棒頭搭在她的肩膀上。


    “倒茶,你是想給我們下蒙汗藥吧。”磨桌冷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老婆子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給您下藥啊。”王婆抖著說道。


    “說,黑虎山怎麽走。帶我們去。”磨桌目光冰冷的看著她說道。


    趙婆子頓時嚇得要尿了。這小子的眼神太嚇人了,她確信以她行走江湖十幾年的經驗看,這小子沒少殺人。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她四麵看看,這些人裏什麽人都有,好多看著就不是大明的百姓,還有黑的和碳頭一般的人。卷毛的人呢,綠眼睛的人,居然還看到羅圈腿的倭人。


    趙婆子嚇傻了,倭人,不是倭寇吧。


    “山寨,什麽山寨,老婆子就是個賣茶的,可不認識山裏的好漢啊。”趙婆子哆嗦著說道。


    磨桌抓起她的手,哢吧就擰斷了一根手指。旁邊的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女海匪立刻捂住她的嘴,盡管此時街道上還有人。她一聲都沒發出來。疼的差點沒咬了舌頭。


    “趙幹娘,您老想起來了嗎。別指望別的眼線能去通風報信。找人來救你。這條街都被我封鎖了。誰也走不了。”


    趙婆子拚命掙紮,嘴裏嗚嗚嗚的嗚咽著。


    磨桌心如鐵石,笑著再度擰斷了一根手指。趙婆子疼的快要昏過去了。


    磨桌拿著她盡管五十多了,還看著依然白皙纖細的手指,揉搓著,笑道:“幹娘,您的這雙小手,可生的真白嫩啊。”


    斷開的指骨骨茬子,互相摩擦的疼痛讓她快瘋了。


    她拚命的點頭,表示願意帶他們去山寨。


    磨桌意興闌珊的放下她的手,說道:“幹娘,您早點答應了不救結了嗎,何必受這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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