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殿內的沈亢清楚的聽到外麵兩人的對話,他自然明白,關於什麽刺客,不過是要搜查的借口罷了,相信他們要搜的地方,也就是自己所在的偏殿了。


    他掃了一眼暈死過去的女子,對方戲份做得這麽足,如何能夠不配合一下?


    他抬手推到了一把椅子,房間裏立即傳出了聲音,與此同時,他還短促的驚叫了一聲,在外麵的人聽來,就像是一個女子的驚叫。


    布公公一愣,李正未的心頭一喜。


    他此時也顧不得布公公,他的目的就是要讓眾人看到沈亢正在強行對一個女子無禮,而那女子在最後看到眾人進來時,淒楚的控訴幾句便悲憤撞牆而亡。


    用生命做賭注,有誰會不信?


    李正未一揮手,對著他身後的那一隊侍衛道:“跟我來!”


    那些侍衛也清楚的聽到了聲音,眼睛裏冒出疑惑而興奮的光,任何立功的機會他們都不願意錯過,哪怕抓住一次機遇,都會有可能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所以,此時他們根本不會猶豫,也不會多想,跟著李正未,手舉著火把,快速的向偏殿的方向走去。


    布公公雖然疑惑,但是他卻知道沈亢就在偏殿內,無論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又怎麽會出現一個女子,這對於沈亢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莫非……


    他沒有時間去多想,去分析,他萬般無奈之下,隻好走在隊伍最後慢慢跟了上去。


    李正未讓在偏殿的門外,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就要去推門,隻等哐的一聲門開,露出兩張驚慌錯愕的臉,還有不整齊的衣衫,以及……等待著沈亢被處罰的消息。


    到時候,皇後連夜趕來請罪,這宮女本來就是皇後宮中最低等的灑掃丫頭,由她來處置最為恰當不過,到時候這個沈亢還不是被她握在手中任由她處置?


    李正未的手扶上偏殿的門,忽然覺得這門上似乎有些露水,絲絲泛起涼意,這個時候怎麽會有露水?


    李正未心中一愣,再仔細看時,那露水又消失不見,仿佛剛才隻是如水的月光,是他眼花了。


    他心中疑惑,一推門卻發現門被從裏麵插上了,他立時心中憤怒,叫道:“開門!開門!”


    布公公走上前來道:“這裏住的是貴客,皇上親自讓我安排的,得罪了客人,你擔當得起嗎?”


    李正夫拱了拱手,“別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這裏麵的聲音不同尋常,萬一有刺客闖入呢?萬一你所說的這位貴客有所損傷呢?你能擔待嗎?”


    布公公的眉頭一皺,李正未說得不是一點也沒有道理,但是,他就是覺得李正未出現太過蹊蹺,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這麽混亂,讓人覺得模糊看不清情勢。


    現在還有這麽個李正未在這裏添亂,真是麻煩。


    他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裏麵響起沈亢的聲音,“誰在敲門?”


    李正未立即道:“不知殿內是哪位貴客?方才看到有人影走到這裏來了,想必是刺客,不如貴客打開門讓我等搜一下,也好讓貴客的安危更有保障?”


    他自認為一番話說得太理,對方沒有理由拒絕,而對方果然也沒有拒絕。


    隔著門板,聽到裏麵有細細碎碎的聲音,似乎在整理著什麽,李正未心中冷笑,再整理能整理出什麽來?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何況,姍兒那丫頭也會在適合的時機開口說話。


    這麽多人親眼所見,再加上姍兒的親口證詞,一定能讓那個沈亢百口莫辯,此時是在太後的宮中,太後的身子又病著,這個家夥不但不擔心憂慮,竟然這裏對宮女動手動腳,企圖無禮,豈非是大罪?


    李正未這樣想著,再次催促道:“麻煩盡快開門吧!”


    “好,來了,請稍等。”裏麵的人再次答應道,並沒有半分的推托之詞。


    隻是,那裏麵依舊隻有細碎的聲響,還有走動時的鞋子踢踏聲,可就是到不了這門前來,著實令人納悶。


    李正未暗自算了算時間,再拖下去可不行了,誰知道這小子在裏麵搞的什麽鬼,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對身後的侍衛道:“給我把門弄開!”


    布公公伸手攔住李正未,他的臉色陰沉道:“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李正未語速很快,“這裏麵一定有情況,我絕對不會看錯。”


    “是嗎?”布公公的語氣微微帶了譏諷,“不會看錯?方才在廊下說是眼花的人是誰?這一次,不會又眼花了吧?”


    “……”李正未抿了抿嘴唇,“這次肯定不會,如果裏麵沒事,有什麽罪責我一力承擔。”


    布公公冷聲一笑,“你一力承擔?你有那麽大的肩膀嗎?”


    “……”李正未咬了咬牙,他側首看著身邊一個侍衛,低聲說道:“還在等什麽?小心貴客有個閃失,你們都難逃責罰。”


    那侍衛垂下頭,卻堅定的向前一步,手中的鋼刀一揮,正要從門縫中撥開門栓,那門忽然從裏麵被人打開了。


    沈亢站在門前,殿內的光芒籠罩著他,如在他的薄甲上鍍了一層金光,他的目光清亮,似薄而刃的刀鋒,輕快的割來,嘴裏的語氣卻淡然的像是天邊的雲,“勞師動眾的,到底什麽事兒?”


    李正未看到沈亢衣服整齊的模樣不由得一愣,眼前的男子別說臉上露出情欲之色,衣冠不整,就是連薄甲還都穿在身上。


    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姍兒呢?


    布公公看著沈亢平安無事,嘴角邊浮現一絲冷笑,他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現在倒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樣了。


    李正未叫開了門,情況卻不是他預料的那樣,他微愣之下,腦子裏的念頭快速轉動,眼光往裏一掠,正好看到一方裙擺,他的目光一跳,那不正是姍兒所穿的裙子嗎?


    他立即道:“我等方才看到一條黑影向這邊跑來,想必是進了這裏,唯恐傷及貴客,這才貿然打擾。”


    “噢?”沈亢微微一詫,他的目光在李正未的身邊來迴溜了幾遍,看得李正未的心裏有些發毛,隻聽他又慢慢的說道:“本將倒不知道,何時這宮中的侍衛由一個太監來統領了?”


    李正未的臉色微微一白,布公公淡淡一笑道:“李公公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用起人來,自然比其它人更得心應手一些。”


    他與沈亢這一唱一和如此一說,連那些侍衛都覺得有些不安了,目光不由得對準了之前拔出刀想要開門那一位。


    那是他們的隊長,是李正未的堂弟。


    李正未家境貧寒,早早入宮做了太監,總算熬出了頭在皇後身邊開始順風順水,連帶著家裏的人日子也過了起來,他沒有親兄弟,隻這麽一個堂弟,便在兩年前走了門路把堂弟弄進宮來當了侍衛。


    他計劃的很好,有他的這一層關係在,堂弟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休假很多,俸祿照拿,等過段時間讓堂弟在外麵買所宅子,娶兩房媳婦,李家的香火也算是續上了,到時候生個一男半女,自己過繼一個,也算對死去的父母有個交待。


    隻是……


    他恨換不成鋼的看了看堂弟,這個堂弟別的不會學,倒學了一些沒用的,如今惹了禍事出來,還要自己為他解決。


    隻是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短促的笑了笑,“將軍說笑了,奴才也是擔心您的安危,這裏畢竟是太後的宮中,皇上也在這裏,這萬一出了什麽岔子……”


    “查吧。”沈亢幹脆利索的說道,切斷了他的話。


    這下李正未倒有些愣了,他看著這少年將軍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再說,如果是個好拿捏的,能把皇後給氣成那副模樣嗎?


    此時他答應得這麽幹脆,倒是讓人有些納悶了。


    “到底查不查?”沈亢有些不耐煩了。


    “查,查。”李正未自然不能放棄這次機會,管對方是什麽動機,反正隻要坐實了姍兒在這裏,那就好說了。


    他對著堂弟遞了一個眼色,他的堂弟立即上前,邁步進了屋,也不用怎麽搜,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姍兒。


    他的臉色一白,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真實的看到姍兒躺在那裏,他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難過。


    他吸了一口氣,轉頭對外麵的李正未說道:“這裏果然有一個人。”


    “噢?”李正未急忙進了屋,一臉詫異的看了看躺在那裏的姍兒,早就背好的台詞兒,卻和現在的情景對不上,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這……這……”他迴過神來,看了看沈亢,“將軍,這是怎麽一迴事?”


    沈亢也是一臉的納悶,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本將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還把本將給嚇了一跳呢,正在睡著,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起來開門時突然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本將的魂兒差點被嚇飛了,到現在心還撲嗵撲嗵的跳呢。”


    眾人聽得暗自翻白眼,看您的神情模樣,哪裏有半分受過驚嚇的樣子?


    李正未冷笑了一聲,“將軍,您如此說,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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