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的聲音像是一坯冰涼的雪,凍住冷可情臉上的笑意,她眉頭一皺眉,“你的意思是……”


    司徒燁微微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著容卿說道:“皇上,您最好派人在周圍的村子裏多加防守,以免讓那些無辜的百姓遭受無妄之災。”


    靠!冷可情在心裏暗罵,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敢!”


    “明著自然是不敢的,”司徒燁目光望向夜空,不知道落在何處,“這畢竟不是在攻疆,但是暗殺之類,向來是他最為擅長的。”


    冷可情微眯了眸子,閃動著危險的光,“如果他真的敢,我一定要讓他後悔!”


    “迴府去商量吧,這的確是件需要好好籌謀一下的事,”容卿對兩個人說道。


    夜色漸濃,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幾個從人群中退出的人也在夜色中狂奔,他們行蹤謹慎,時不時的迴頭望一望,但盡管如此,卻依舊沒有逃脫那些暗夜中的眼睛。


    “什麽?”漠王在書房中猛然站了起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灼灼的盯住迴來報信的人,“你再說一次!”


    “王爺——攻疆世子……進城了!”報信之人又說了一次,身子卻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怎麽會?”漠王的眼睛裏差一點迸出火來,“這個該死的東西,連一天都支撐不了?”


    在一旁沉默的風炎擺了擺手,讓報信人退了出去,他沉吟了片刻道:“王爺,先不要動怒,屬下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再說吧。”


    漠王垂著目光,看著自己還未寫完的事,那是他準備今天半夜讓人趁著夜色送出去的,不成想居然派不上用場了。


    看到這半封可笑的信,他越想越覺得怒火衝頭,抬手把那封信抓起來狠狠的揉成了團,扔到地上。


    風炎慢步上前,把紙團輕輕舒展開,走到火燭前,往前一遞,火苗吞噬著信紙,房間裏的光線陡然一亮。


    風炎的眉目映在火光裏,卻無一絲溫度,像一塊長年不化的堅冰,“王爺,事已至此,再怒也是於事無補,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應該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補救才是正理。”


    漠王的怒火平息了些,他點了點頭,“你說得極是,這其中定有隱情,錚嚴烈不是一個軟弱之人,如今連一天都未撐住,實在是蹊蹺。”


    “屬下今天晚上就去驛館走一趟,或許能夠發現一些端倪。”風炎道。


    “好。一切小心。”漠王微歎了一口氣,重新坐迴椅子上。


    風炎施了禮,轉身退了出去,他望著茫茫夜色,目光沉冷,似在夜色中收起利爪的夜鷹。


    與此同時,攻疆世子進城的消息也傳到了秋府,秋鑫茂感覺頭皮一麻,“什麽?此事當真?”


    秋尚忠也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看清楚了沒有?怎麽會突然進了城?”


    “小的看清楚了,是一位將軍帶著隊伍進城的,的確是攻疆的隊伍,不會錯的。”報信之人堅定道。


    “行了,下去吧。”秋鑫茂揮了揮手。


    秋尚忠走到桌前,低聲道:“父親,這……”


    “事情有變,也不知道這位世子搞的什麽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摸清楚狀況,派人送個信去,”秋鑫茂的眼睛在燭光中閃閃發亮,“另外,多加注意些,那裏是驛館,要格外留神,切莫再被人抓住把柄,節外生枝,此時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擇幹淨,別再沾惹上什麽。”


    “是,”秋尚忠會意,“兒子明白,即刻就去辦。”


    “別讓辛中去,”秋鑫藏又囑咐道:“雖然他辦事穩妥,但好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找個生臉,不過是送趟信,探個消息,不要告訴他實情,不會有大礙。”


    “是。”秋尚忠思索著,轉身走了出去。


    他剛剛出了書房的門,便看到帶著小隊在院子裏巡邏的遊太義,心中一動,立即有了主意,他衝著小隊喊道:“可有發現什麽?”


    遊太義舉著火把,迴頭對小隊說道:“你們繼續!”


    說罷,他快步向著秋尚忠走來,打了個千兒道:“迴大人,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發現。”


    “那便好,”秋尚忠點了點頭,“你隨本官來,有事讓你去辦。”


    “是。”遊太義垂首道。


    秋尚忠讓他等在門外,自己進了書房,很快便拿出一封書信來,信口已經封好,遞到他的手中說道:“去驛館走一趟,把這信交給攻疆世子,記住,若是那邊看得緊,不好進入,不要強求。”


    “是,小的明白。”遊太義正色道。


    “平安要緊,”秋尚忠點頭,“去吧。”


    “是,小的一定盡力完成老爺的囑咐。”遊太義聽到秋尚忠說“平安要緊,”臉色都有些激動。


    秋尚忠見他的神色,一怔之後便含糊的點了點頭,其實上他所指的“平安”不過就是不想再多出事端而已。


    遊太義告退出了府,翻身上馬,快速向著驛館的方向奔去。


    行至驛館門外,果然見燈火通明,不少侍衛守在門外,還有兩輛馬車停在驛館門外,不知道來了什麽人。


    遊太義住了馬,在樹影中站了片刻,看著進進出出的人,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變得沉冷。


    這究竟……是一個局,還是真實如此?


    他不得不細細思量,好容易在秋府站穩了腳跟,總不能因為這一次而功虧一簣,秋氏父子心思深沉,猶其是秋鑫茂那隻老狐狸,難說這一次是不是用來試探自己的局。


    他正在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忽然聽到身後動靜有異,急忙迴頭去望,隻見米開朗基羅笑眯眯的站在身後。


    “你怎麽在這裏?”他問道。


    “當然是主子讓我來的,”米開朗基羅上下打量著他,嘴裏“嘖嘖”的發出聲響,“多日不見,你這身裝束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莫不是升職了吧?”


    愛因斯坦翻了翻白眼,“那是自然,依我的自身條件,混在那種地方,脫穎而出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米開朗基羅鄭重點了點頭,“說得也是,沒有那個愛兔子的家夥了,是不是更好混了?”


    “你……”愛因斯坦咬著牙。


    米開朗基羅擺了擺手,“行了,不鬧了,你到此處來,可是有什麽差事?”


    愛因斯坦也正色道:“正是,秋尚忠讓我來送趟信,本來我還正在猶豫,不知道是不是秋氏父子懷疑我了而設下的局,如今看到你在此處,想必果真是有事發生了。”


    米開朗基羅看了看裏麵的燈火晃動,“自然,攻疆世子今日被迫進了城,還是躺著進來的,不知道醒過來了之後,會如何痛恨呢。”


    “聽你的意思——似乎有主子的手筆?”愛因斯坦的眼睛亮了亮。


    “那是自然,你沒有瞧見,主子……嘖嘖,收拾起這小子來,簡直就跟玩一樣,讓人真是覺得痛快,”米開朗基羅笑的得意,“你有沒有什麽口信讓我帶給主子的?”


    “自然,”愛因斯坦點頭,把那封信拿出來遞給了他,“這是秋尚忠讓我交給攻疆世子的信,你拿迴去交給主子吧,或許能派上用場。”


    “那……你怎麽交差?”米開朗基羅臉上的笑意退去,臉色凝重。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對策,”愛因斯坦把信塞到他的手中,“快走吧。”


    米開朗基羅拿著那封信,遠處是跳躍的火光,他和夥伴在暗影中,此時的心情像地上的斑駁的影子,有些亂,有些晃,有些說不清楚的……


    “快走!”愛因斯坦催促道。


    米開朗基羅被他喚迴了神智,眼神刹那恢複了清明,不再有絲毫的猶豫,把信往懷裏一塞,頭也不迴的轉身走了。


    愛因斯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唇邊浮現一絲笑意,他驅馬繞以驛館的後門處,把馬拴好,隨後扯了一塊黑布蒙在臉,縱身一躍,進入了驛館。


    米開朗基羅並沒有走得太遠,隻聽見身後似乎起了喊殺之聲,隱約間像是聽到說有人闖入了驛館,他在樹影搖晃中霍然迴首。


    愛因斯坦自然是“不小心”被人發現的,無論是攻疆的侍衛還是那些驛館的守衛,都想拿下他,愛因斯坦使的並不是自己本來的功夫,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些人還架不住他隨手一個攻擊。


    他現在是“遊太義”,不是一等暗衛,所以他隻能用一些基本的笨招,在那些人的連攻之下自然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他覺得戲份做足了,有章法的向著後門的方向退去的時候,忽然身側有一道勁風夾著一道黑影快速奔來,那黑影二話不說,幾個劍花就掃倒了一片侍衛,他一邊後退,一邊拉住愛因斯坦的手臂,向著後門快速退去。


    愛因斯坦心中驚詫,在那瞬間幾乎要以為是米開朗基羅去而複返了,但是他在垂首的瞬間看到那人左手中指間的一顆黑痣,他便知道此人絕不是米開朗基羅。


    既然有了救星,此人的身手也不弱,愛因斯坦就更沒有露出本來功夫的必要,且戰且由著這人拉著自己,飛快出了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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