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聽到容卿的話,眼睛亮了亮,如寒星的光芒透出冷意,她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絲冷冷的笑,“不錯,既然錚嚴烈世子敢來,那便讓他見識一下這帝京的繁華罷。”


    遠在八百裏之外的錚嚴烈世子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身旁的隨行將領急忙道:“世子,您是不是身子不適?還是迴車中去休息吧,不要再騎馬了。”


    錚嚴烈搖了搖頭,手中緊緊握住馬韁繩,“巴圖力,別那麽緊張,本世子好得很。”說罷,一提韁繩,馬速又加快了幾分。


    巴圖力微微皺眉,世子的脾氣古怪,性子又高傲得很,這性子……若是到了帝都,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著前麵錚嚴烈的身影越來越遠,急忙招唿了一聲後麵的隊伍,快速的跟了上去。


    隊伍中有一輛豪華精致的馬車,在隊伍的中間,走得四平八穩,分外的惹人注目,馬車的車簾和兩側的窗簾都是薄而軟的紗簾,隻是這種紗雖然看著薄,透光性也極好,從外麵想要看到裏麵,卻是模糊一片,如隔了一層薄霧。


    紗簾下都墜了晶瑩的水晶,紗簾雖軟,卻也飄不起來,隱約可見裏麵有玲瓏的身影,正側臥著,隻一個身影便讓人心中有無限的遐想。


    與馬車麵對麵飛奔過來四匹快馬,塵土飛揚中馬蹄翻飛,踏碎了這一路上的安靜,驚動了兩旁路邊樹上的飛鳥。


    頭前一人身姿魁梧,一臉的絡腮胡須如鋼絲,眼睛瞪得溜圓,他手中的馬鞭揚起,落在馬屁股上,身下的黑馬快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他的目光在數十米之外時就落在了馬車之上,裏麵曼妙而朦朧的身影讓他的心頭一動,一路上風餐露宿,別說女人了,連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此刻看到那道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心裏就有了一種渴望。


    他的速度微微慢了下來,看著擁簇著馬車的那些侍衛,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中原服飾,而他早年領兵,自然也熟識一些其它部族的服飾裝扮,看到這些人,他的眸子微微一眯。


    攻疆?


    怎麽會到這裏來?


    他的目光轉向馬車內,看著那曼妙的影子,心中再次動了動,攻疆女子長年食用一種他們那裏出產的特殊藥材,身姿都苗條玲瓏,腰肢綿軟,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軟了一般,冰肌玉骨四個字來形容她們,最為貼切不過。


    他如此想著,便住了馬,馬兒一聲嘶鳴,那些攻疆侍衛也紛紛轉過了目光。


    馬世強卻無視他們,目光隻盯著馬車,坐在馬上的身子堅定如鬆,“你們是什麽人?”


    攻疆侍衛中有一個頭領上前道:“我們是攻疆世子錚嚴烈進京的衛隊,閣下是什麽人?”


    馬世強冷冷一笑,“老子是什麽人用不著你們管,來我王朝可有通關的文碟嗎?”


    那頭領一聽馬世強說話如此不客氣,又不肯亮明身份,也不由得帶了三分怒意,“自然是有的,沒有的話,也不能通過關卡到達這裏。我等還急於趕路,就不奉陪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迴到隊伍中去。


    剛走了沒有兩步,忽然聽到身後惡風不善,急忙一個側身,馬鞭子貼著鼻尖擦了過去,若是稍微遲一些,定當被打到皮開肉綻不可。


    頭領大怒,其它的侍衛也都怒目而視,手中的長槍對準了馬世強,許誌遠身形更快,一提馬疆繩便擋在了馬世強的身前,手中的長劍出了鞘,對著那些森冷的槍尖。


    “這是怎麽了?”一道柔亮的女聲從馬車上傳出來,像是叮冬清潤的泉水,滑進了堅硬的山石中,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了變。


    馬世強的眸子微微一眯,盯住了馬車的車簾,車簾處有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手指白如蔥管,手指上戴著裝飾,水晶琉璃串成的珠串落在半個手背上,光芒閃動,那光卻不及那手本身更美,映入人的眼中,讓人急於想知道長著這樣一雙手的人會美成什麽模樣。


    那手輕輕撥開車簾,正欲露出臉來,忽然聽到不遠處又響起馬蹄聲,兩匹快馬奔馳而來,頭前那人穿著一身棗紅色的騎裝,生得濃眉大眼,肌膚是淡淡的蜜色,鼻子挺直,鼻尖微微有點尖,嘴唇紅潤,唇間咬著一縷黑發。


    後麵的人身上穿著軍裝,身材魁梧高大,頭上戴著薄皮的頭盔,右耳邊還插著一支羽毛,快馬急馳而來,那支毛在風中掠了開去。


    “何人敢攔本世子的隊伍?”前麵的那人人還未到,聲音先至,怒馬紅衣快速而來,如同一道紅色的火焰。


    馬世強轉過頭,手掌摩挲著粗糙的韁繩,心中暗罵了一聲,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佳人要露出真容來的時候趕到了。


    他對著許誌遠擺了擺手,許誌遠收起了長劍,微微一帶馬,退到馬世強的身側,一雙眼睛卻緊緊盯住了來人。


    錚嚴烈眨眼到了馬世強的近前,挑眉看著他道:“你是何人?”


    馬世強微微一笑,“閣下是攻疆世子?在下馬世強。”


    “噢?”錚嚴烈的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你便是馬世強?本世子倒是聽說過你,你為何攔住本世子的隊伍?”


    馬世強坦然一笑,目光掠了掠馬車,馬車上的那隻手已經縮了迴去,他心中略有些遺憾,但也不能不顧全大局,“沒什麽,看到世子的隊伍,又不見世子在隊伍中,便問了幾句,一場誤會而已。”


    他雖然說著一場誤會,但是表情上卻並沒有道歉的意思,錚嚴烈冷聲一笑,正欲爭辯幾句,他身後的巴圖力提馬上前道:“世子,既然馬大人說了是誤會,我們還要趕路,距離京城還遠,我們還是快些上路吧。”


    錚嚴烈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馬世強,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幾個人,垂下眼睫思索了片刻道:“不知道馬大人所說的誤會解除了沒有?若然沒有了誤會,本世子要帶人繼續上路了。”


    “請便。”馬世強一揚手中的馬鞭說道。


    錚嚴烈調轉了馬頭,那些侍衛也收起了長槍迴歸隊伍,繼續向前行,那輛馬車也被隊伍擁簇著繼續向前而去。


    馬世強看著那輛馬車慢慢走遠,心中像是長了草,對那紗簾之後的女子容貌更多了幾分好奇。


    他隻關注著馬車,卻沒有看到錚嚴烈轉過頭時嘴角那一抹輕蔑的笑意。


    冷府裏的那些紅綢已經摘去,冷可情在自己的院子中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把房間裏其餘的燈都滅掉,隻餘了桌角的幾盞。


    燈罩也換了新的,熱烈的燭火變得柔了許多,燈罩上畫著簡筆畫兒,都是提著長槍舞著長劍的小人,身上的馬兒翻著蹄子,英氣十足。


    一切準備停當,她轉頭對竹兒說道:“去請大將軍來吧。”


    竹兒歡快的去了,眼神中盡是欣喜,她從未見過冷可情準備的那些調調,也沒有見過漂亮又可愛的簡筆畫,屋子裏還布置了冰塊和小水車,香爐裏的香也換了清瓣的流露,廂房裏安排了琴師,雖然她聽不懂,但是卻也忍不住心情愉悅。


    冷肅一進院子也微微愣了愣,從院子看過去,房間黑漆漆的,隻有外室裏有一點光,他不禁不滿的對身邊的竹兒道:“你們這些丫頭,怎麽做事的?這麽晚了怎麽不掌燈?”


    竹兒隻低著頭微笑,並不答言,看得冷肅更覺得奇怪。


    他剛提袍子進了屋,廂房裏的樂聲便響了起來,聲音緩慢輕柔,如潺潺流水響在耳邊,讓人的心忽然一靜。


    他抬眼望去,隻見屋子正中擺了一桌酒席,桌子四角擺放著燭光柔的燈台,外麵的燈罩上畫著幾個小人,他定睛看去,那小人或提長槍或舞長劍,跨下千裏良駒,雖然簡單,但從那小人兒的眉眼間明顯能夠看得出自己本人。


    他忍不住一樂,這小人兒畫得倒是稀罕,他見過人像畫無數,這樣簡單卻傳神的還是頭一次見,忽然聽到腳步聲響,他轉頭望去,隻見冷可情從內室走了出來。


    冷肅忍不住眼前一亮,那幾盞燈火似乎都傾盡了他的眼中,冷可情穿了一身騎裝,純黑的顏色,泛起絲綢獨有的低調而奢華的光澤,領口、袖口和褲縫都走了銀邊,如暗海之上翻湧的浪,腰間的帶子殺出細腰,人也顯得越發挺拔。


    她的烏發束起,扣在玉冠裏,淡掃烏眉,一雙眼睛光華閃動,帶著淺淺的笑意。


    “父親,您看我這一身騎裝怎麽樣?”冷可情伸開手臂,微笑著問道。


    “好,好!甚是好看。”冷肅點了點頭,連聲讚歎道,他心頭一暖,忽然便紅了眼眶。


    這一身騎裝是冷可情那一年及笄的時候他為她做的,他覺得他的女兒是將門之女,應該有一個特別的及笄儀式,隻是那個時候冷可情仍舊沒有恢複神智,後來也就入了宮封了貴妃,那套騎裝便一直壓在冷可情這所舊院中的衣服箱子裏。


    不成想,今日被冷可情穿上了身上,圓了他當年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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