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唿吸又是一緊,抬眼向著屋內望去,一人慢步從暗影中走了出來,她的裙擺如綻放的花,慢慢浮現在眾人的麵前。


    皇後的眸子一縮,冷肅無聲的握緊了拳,淩姨娘的眼底爆出喜色。


    那女子的臉出現在光影裏,熱烈的陽光如碎金,撲在她的眉眼間,映著她微紅的膚色,那裏的風情無一不在說明她方才做過什麽。


    隻是,她的臉出現在眾人的眼中時,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寫滿了詫異。


    皇後的眉頭一皺,冷肅的手一鬆,淩姨娘眼中喜色像是被冷水潑過去,頓時沒有了蹤影。


    琪姨娘心中大喜,頓時明白冷可情這是又已經脫了身了,她上前一步,冷聲道:“鶯兒!貴妃娘娘把你分派給了淩妹妹,今日是大將軍的壽宴,好多事情要忙,你不在前忙著,竟然跑到這裏來和野男人私會!”


    她幾句話便點清了這女子的來曆,眾人聽得分明,原來不過是個丫環,還是冷可情分派給了淩姨娘的,如此說來,倒是淩姨娘的這個表哥不安份,勾引了這個丫環。


    鶯兒垂著頭,雖然臉上惶恐,像是怕極了的模樣,心中卻是喜悅的,方才發生了什麽她心裏明白得很,現在生米煮成了熟飯,司徒燁還怎麽賴?


    不過,這琪姨娘說話也太沒準了一些,居然說司徒燁是野男人……


    她急忙跪下去,咬了咬嘴唇說道:“皇後娘娘、大將軍、姨娘,奴婢自知有錯,但奴婢和……我們是情投意合,我們……”


    她後麵的話沒有再說,眾人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露出幾分鄙夷之色,這丫環真是無恥之極,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被發現了這種事,居然還在這裏說出這種話!


    淩姨娘恨得咬牙,眼前有些發黑,她心裏頓時明白,鶯兒這是把自己的表哥當成司徒燁了,至於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恐怕事情要大大的不妙了!


    她剛想開口提醒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丫環,還未來得及說,忽然聽到有人聲音清脆道:“這是怎麽了?”


    眾人聞聲都向著身後望去,人群左右一分,隻見身穿淡藍色衣裙的女子微笑而來,她的腳步輕盈,身下的裙擂如層層的水浪,又如一團輕柔的雲,她慢步而來,姿態優雅。


    長眉微揚,眼角的光芒閃動,眸子裏黑亮如鑽,紅潤的嘴唇微翹,似笑非笑。


    不是貴妃冷可情又是誰?


    而她身邊的男子身穿月白色的錦袍,腰間未曾束腰帶,微微散開著,卻添了幾分風雅自如,衣袍隨風而動,似如水的月光從身上滑過。


    他的眉目如畫,俊雅非凡,隻是眉眼間有淡淡的疏離,幾分冷意幾分森然,看似儒雅卻見風骨。


    這人當真風姿出眾,幾個小姐看著,不禁紅了臉。


    有的人認識他,有的人不認識,秋尚忠見了此人,眉心一跳。


    皇後看到冷可情,眼中的詫異閃過,有些發呆的看著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安慧快步走過去,福了福身說道:“奴婢見過娘娘。”


    “起來罷,”冷可情微微側首看了看身後的維多利亞,對安慧說道:“本宮還給你留了兩個綠蘿餅,在維多利亞那裏,你伺候皇後娘娘辛苦了。”


    “奴婢不敢。”安慧垂首道,“隻是……方才皇後娘娘的許諾,奴婢還沒有忘記,還請皇後娘娘還貴妃娘娘一個公道。”


    “公道?”冷可情微微一詫,“究竟發生了何事?”


    還沒有人迴答她,跪在台階上的鶯兒聽到冷可情的聲音霍然抬頭,意外的發現了與她一同前來的司徒燁,不禁一愣,隨即轉頭看自己身邊不遠處的那個男人,一見之下臉色頓時大變,尖叫了一聲說道:“怎麽是你?”


    男子苦著臉,對鶯兒說道:“鶯兒,都到這般時候,你……我迴去自當迴了父親,把你抬入府中做個通房便是。”


    “不!”鶯兒尖聲一叫,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她身邊的侍衛立即上前,壓得她重新跪下。


    她抬頭盯住司徒燁,男子的眼神淡淡,像是隔著迷離的霧,恍惚還是方才,她和他在水車之前,中間飄蕩的冰霧,而那冰上……是她親手放的迷情之藥。


    他把她拋到床上,看到他一步一步走近,忽然天地一轉,光線一暗,隨即便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那一陣的眩暈之中,她心思甜蜜,感歎著終於算是償了心願。


    怎知……


    安慧在冷可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冷可情聽得臉色微變,柳眉一豎,目光沉沉如刀鋒,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她的目光有如實質,一寸一寸似割著人的心脈,滑過誰的身上,誰就不由自主的一縮。


    冷可情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她的目光裏卻像是什麽都說了,最後,她的目光落在皇後的身上,淡淡的一笑,“皇後娘娘打算如何為臣妾主持公道?”


    皇後的唿吸一滯,她伸手一指,指向那個盒子,“情貴妃,本宮來問你,那是什麽?”


    冷可情看了看,那盒子眼熟,裏麵的東西是什麽……她確實不知,現代社會的時候也沒有見過這個玩意兒,到了古代更是沒有接觸過。


    她一臉的迷茫,皺眉道:“臣妾不知。”


    “不知?”皇後冷笑一聲,“那麽那個盒子你總該認識吧?你可不要說,你連盒子都忘記了!”


    冷可情還未答言,隻聽安慧在一旁說道:“貴妃娘娘,方才尚小姐說了,太後賞您的盒子她可是親眼瞧著奴婢收好的,如今這盒子出現在這裏,奴婢恐怕要擔一個看守不嚴的罪名了。”


    她點名一說,尚香薇的臉色一白,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這種轉機,從屋子出來的和男人鬼混的不是冷可情,而這個莫名其妙的丫環!


    “看守不嚴?”皇後挑眉,額前的赤金流蘇微微晃蕩,在她的眉眼間投下淡淡的影子,隱約帶了幾分戾氣,“你隻是看守不嚴嗎?情貴妃,恐怕這件事情應該由你來給本宮一個交待吧。”


    “交待?”冷可情慢慢的笑了笑,笑意中含著譏諷之色,語氣溫婉中帶著森然,“這盒子不是本宮的,為何要讓本宮交待?”


    “你……”皇後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當場否認,不由得吸了口氣,隨即一笑,慢慢的伸出手,“那好,你說這盒子不是你的,你倒拿出太後賞你的盒子來,讓本宮、讓在場的人們都瞧一瞧。”


    “本宮為什麽要拿出來讓你們瞧?”冷可情的笑容依舊,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如冰淩般冷光閃動,“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情貴妃!”皇後的聲音一厲,如暗藏的寶劍終於露了刃,“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縱然方才與這男人鬼混的人不是你,但你用太後賞你的盒子裝這些髒東西在先,丟失盒子在後,現在又和這個男人公然出現在這裏,怎麽?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要本宮解釋什麽?”冷可情冷然道,她站在台階之下,揚著下巴,扯出側麵精致的張條,在陽光下如同玉琢的一般。


    皇後看著她的姿態神情,雖然是站在台階之上,但此時卻有一種被冷可情俯瞰的感覺,她恨得心頭滴血,下定決心,今日一定要把冷可情除掉!


    司徒燁淡淡的開口道:“皇後娘娘,請您慎言!本公子與貴妃娘娘在院中下棋品茶,並無半分逾越,你想要聽什麽解釋?”


    皇後微微轉身,認真的看著司徒燁,她頭上的寶石頭麵華光閃閃,那光芒閃入她的眼底,像是遮擋不住的刀劍光芒。


    “下棋品茶?”皇後微微笑起,擺明了不信。


    在一旁的淩姨娘迴過神來,暗自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說道:“啟稟皇後娘娘,這位是司徒公子,是我們冷府的貴客,以前在貴妃娘娘入宮之前是娘娘的老師,她們師生關係很好,是清白的啊……”


    冷可情冷聲一笑,再清白的關係,讓淩姨娘這麽一說,也便不清白了。


    冷肅厲聲道:“住口!”


    淩姨娘委屈的閉上了嘴,不說話了,垂下的眼眸裏卻是快意的冷笑。


    “噢?”皇後了然的一笑,拉長了聲調說道:“原來……如此啊。那麽,你們倒是說說,適逢冷大將軍的壽宴,你們不在前麵的席麵上,跑到這幽靜的院中來下棋品茶,還要本宮相信你們是清白,有誰來為你們做證?”


    她的話音剛落,隻聽有人沉冷的聲音越過眾人飄來,“朕來做證。”


    眾人皆是一驚,腳都有些發麻,隻見一人快步而來,他身穿藍色錦袍,如一汪沉靜浩瀚的海,帶著層層翻卷的怒波,刹那間到了眾人的麵前。


    他的烏眉挑起,眼睛裏光華烈,眼底像是閃耀著森然血火,照亮了山河萬朵。


    久居上位者的威嚴,一進了院子便沉沉的壓下來,像是空氣被慢慢抽離,眾人覺得唿吸都快要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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