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驚慌失措的掙開手,聲音微微顫抖道:“公子,您放開手……奴婢還有事,這就要迴去了。”


    “有什麽事?”男子的笑意更濃,任憑鶯兒掙紮就是不鬆手,“你無非也就是替你家姨娘做事罷了,你放心,到時候你說你是陪爺我來著,她定然不會為難你,你別忘了,我可是她的表弟呢……”


    窗外的琪姨娘眉心一跳,這個男人居然是琪姨娘的表弟?那他躲在這裏幹什麽?還有,他們談話間提到的到底是什麽?


    “別……”鶯兒的聲音伴著“哧啦”一聲布料被扯破的聲音,房間裏靜了靜,隨即聽到鶯兒的一聲尖叫,似乎要把屋頂穿破。


    這一聲叫讓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鬆開了手,鶯兒趁著這個機會,急忙奪路而出,從門中衝出去跑到了門外。


    琪姨娘的目光微閃,聽著裏麵的男人低低罵了一聲,便沒有了動靜。


    她小心的轉到前麵的矮樹叢,看到自己的丫環正神色緊張的張望,看到她迴來,急忙道:“姨娘,您沒事吧?剛才……”


    “走,快去看看。”琪姨娘快步追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想,鶯兒的衣服被扯破了,她肯定要迴去先換衣服,她看了看路,帶著丫環抄了一條近路。


    時間不大,果然看到鶯兒捂著肩膀走了過來,看到她,急忙神色慌亂的請安,琪姨娘故作驚訝道:“鶯兒,你這是怎麽了?”


    “奴婢……”鶯兒目光閃動,抿了抿嘴唇說道:“奴婢在後花園那裏不小心觸到了一個馬蜂窩,結果被馬蜂一路追趕,不小心被樹枝扯破了衣服。”


    “噢,”琪姨娘點了點頭,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那你趕快迴去換衣服吧,這副樣子若是被人看到可不好,特別是那些男人,若是被前院過來的家丁護衛的看到,恐怕你的名聲不保,到時候你若被因此被淩姨娘給指了婚配,豈不是冤枉?”


    聽到最後兩句,鶯兒的臉色一白,她的唿吸一滯,眼神慌亂的看了看四周,“是,多謝琪姨娘提醒,奴婢先行告退了。”


    說罷,轉身匆匆的離去。


    琪姨娘看著她的背影,冷冷的一笑,半晌,對她身邊的丫環道:“走,去貴妃娘娘那裏走走。”


    冷可情此時還在烏香的院中,她所料不差,雖然烏香知道一點事情的經過,但也僅限於“一點兒”,她不過是個棋子,所知的事情並不多,甚至連她身邊那個男人的來曆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什麽幕後的主使了。


    烏香雙手撐著地,青石磚的涼意觸及指尖,她的心底都有了絲絲寒意,她聲音顫抖著,把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個幹淨。


    “這麽說來,那年的黑虎岩,你根本就沒有去了?”冷可情看著烏香的頭頂,雪白的棉布包著烏黑的發,耳邊一朵小小的絹花,看上去極惹人憐,她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綠茶婊白蓮花。


    烏香點了點頭,“我……從來就不知道黑虎岩發生的事,對那一帶的地形也不熟悉,隻是聽村裏的人們說,那裏地勢險峻,平時去山中采藥打柴,也從來不去那裏。”


    “那你是如何知道大將軍那年在黑虎岩的事?”冷可情微斂了眸光,這是一個關鍵,她想到容卿提起皇後的房間裏曾經有過兵部卷宗特有的香氣,不知道是否和這件事情有關。


    “是……他告訴我的,”烏香聲音低低道,她所說的“他”,就是指的用了縮骨法冒充了她的兒子的那個男人了。


    “他是如何找上你的?”冷可情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中隱約有一個答案,隻是還是要問上一問。


    烏香怯怯的說道:“那日……我從外麵確柴迴來,便遇到了他,他說……大將軍在帝京享著榮華富貴,而且夫人早逝,府中不過隻有兩房妾室,而且都不太得他的歡喜,隻怕是心中還記念著我,隻要……按他的法子去做,一定會……會……”


    冷可情譏誚的一笑,眼睛閃過輕蔑的光,“會當上冷府的主母?”


    烏香的臉色一紅,顯然的確如此。


    想得還真是天真,冷可情無奈的搖頭,這些女人究竟愚蠢到了什麽地步?


    想必是在鄉下過怕了窮苦的日子,被那人描繪的帝京迷花了眼睛,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之魔,一步一步踏入了圈套。


    與其說是別人設下的圈套,不如說是自己親手把欲望之劍交到命運森冷的手中。


    “你的演技終究不是太好,”冷可情慢慢站起身,裙擺滑過地麵,如天際邊的雲,而她的聲音似乎遙遙來自雲端,“既然你願意留在冷府,那便在這院子中好好的感受吧,本宮不會殺你,大將軍是念舊之人,自然也不會殺,隻是如果你自己熬不過死了,那也怪不得別人。”


    她說著,步態緩慢而沉穩的走出,裙擺擦過烏香的手指,涼意卷了她的全身,她在呆愣間,聽到冷可情聲音輕輕而又帶了決然的意味說道:“來人,封院。”


    “不……”烏香迴過神來,淒厲的一喊,冷可情的身影卻已經走到了院門口,她清楚的聽到烏香的唿喊,卻沒有迴頭,也沒有停留,陽光灑落,照亮她唇邊一絲森然的笑意。


    冷可情還未到院門口,便看到等候在那裏的琪姨娘,她知道這位琪姨娘比淩姨娘要聰明的多,無事不會過來找自己,後天便是父親的壽宴,此時她來,是為了什麽?


    看到冷可情迴來,琪姨娘的眼睛一亮,走上前迎了過去,施了禮道:“妾身有一事,要迴稟娘娘。”


    “噢?”冷可情從她的神態中察覺不是什麽好事,但是,她也並不覺得會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府中的女人長期生活在後院,天大的事也不過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陰了你的胎。


    琪姨娘看了看四周,聲音再次低了幾分,“娘娘,能否讓妾身進去說話。”


    冷可情本來不願意看她這樣小題大作,裝腔作勢,但又閑得無聊,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於是便點頭說道:“隨本宮來吧。”


    進了院子,冷可情在院中樹下的石凳上坐下,她抬手掠了掠耳邊的發絲,“究竟是什麽事,說吧。”


    “娘娘,妾身方才不小心發現,鶯兒帶了東西去了府中最偏僻的後門處那間廢屋。”琪姨娘目光閃爍,聲音低低,很快便散在簌簌的風裏。


    冷可情並沒有多少意外,鶯兒和淩姨娘的行蹤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琪姨娘此時所說的事,就算是她不說,稍候米開朗基羅也會來迴稟,所以,她並有出現琪姨娘所期盼的表情。


    琪姨娘雙眼眼風注意著冷可情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她正想要繼續往下說,再拋出一個關子,隻聽冷可情似乎輕聲笑了笑,問道:“最偏僻的地方?廢屋?”


    “正是,”琪姨娘一聽冷可情果然有興趣,急忙迴答道。


    “那麽……”冷可情抬起眼瞼,語氣驚訝道:“琪姨娘又為什麽會去那種地方呢?”


    琪姨娘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冷可情會有此一問,她愣了愣,有些猶豫的說道:“妾身……妾身……是無意中……”


    “噢,”冷可情點頭打斷她的話,“然後呢?”


    琪姨娘噎了噎,思維明顯跟不上冷可情,說起話來也不像方才那般流利,“然後……然後……妾身看到那屋子裏有一個男人,聽那男人自己說他是……是淩姨娘的表弟,好像是淩姨娘為了什麽事讓他來的。”


    “嗯?”冷可情的眸子一眯,目光猛然一縮,如同雪地裏的針鋒,刹那間銳利了許多,琪姨娘嚇得一抖,“聽他們談話,好像在準備什麽事,像是準備在壽宴上做些什麽,隻是他們說得不多,妾身又怕被他們發現,所以……”


    冷可情已然想到了這個男人的來曆,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在後巷中給鶯兒東西的人了,不成想淩姨娘的膽子如此大,居然讓這個男人住進了冷府!


    她看了看琪姨娘,眼睛帶著審視,她心中明白得很,這女人不過就是為了討個好賣個巧,來博取自己的好感罷了,既然如此,此時也不便再打擊她平白的給自己添麻煩。


    冷可情笑了笑,“如此,還要多謝琪姨娘了,不管怎麽說,這事兒是淩姨娘做是不對,又是如此敏感的時期,不論如何,父親的壽宴容不得人破壞一分一毫,這樣罷,這件事情本宮知道了,也會派人去處理,隻是……琪姨娘,很多時候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沒有好處。”


    她頓了頓,笑意更濃,語氣卻添了冷意,“你,懂本宮的意思嗎?”


    琪姨娘微微抽了一口氣,急忙點頭道:“是,妾身懂了,多謝娘娘教誨。”


    “懂便好,”冷可情站起身來,“本宮身子乏了,就不留姨娘閑聊了,改天再找你說話吧。”


    “是,是,妾身告退。”琪姨娘識趣的急忙告了退,帶著丫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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