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的話帶著微微的涼意,鶯兒怔了怔,急忙跪下,“娘娘,奴婢言語有失,望娘娘恕罪。”


    冷可情慢慢飲了幾口茶,長長的睫毛在茶氣中像是迷蒙了水氣,帶著微微的潤,眼底卻是沉沉的涼。


    “你還沒有迴答本宮的問題。”


    “是,”鶯兒不敢再說其它,“淩姨娘的父親是大將軍手下的一名副將,據說為人……豪放,性子粗獷,在副將的位置上呆了很多年,有一次他身中了埋伏,身受重傷,是大將軍拚死搶迴了他,又連夜讓人醫治,才保下了性命,所以他對大將軍十分信服也十分感激,就……”


    鶯兒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眼睛飛快的看了一眼冷可情,見冷可情依舊麵色沉靜,沒有一絲波動,心中越發有些不知道如何再開口。


    “說。”冷可情淡淡道。


    鶯兒的心緊了緊,隻好又繼續說道:“後麵的事,奴婢也隻是聽說,後來有一日那名副將在府中擺了答謝宴,請大將軍過府吃酒,大將軍醉倒了副將的府中,不知道怎麽的……就……後來淩姨娘便到了大將軍府……”


    她說得斷斷續續,含含糊糊,但是其中的意思,冷可情的心中已經十分清明,這還用說嗎,無非就是冷肅醉了酒,醒了之後卻莫名其妙的發現與淩姨娘睡到了一處,為了對人家姑娘負責,就抬進府中做了妾。


    老套卻百試百爽的戲路,冷可情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角,“嗒嗒”清脆有聲,沉默半晌,她突然問道:“本宮來問你,淩姨娘……姓什麽?”


    鶯兒想了想說道:“迴娘娘的話,奴婢記得……好像是姓恆的。”


    “噢?”冷可情的眸子眯了眯,她沉吟著,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從房間裏退出來,鶯兒覺得自己身上汗淋淋的,她轉頭看了看房間窗子裏透出來的燈光,溫暖而朦朧,冷可情的影子柔柔的映在窗子上,在鶯兒的眼中看來,卻有森森的冷意。


    她唿了一口氣,垂下頭,咬了咬嘴唇,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像是有人盯著住,她一側頭,看到院門口處果然站了個人,暗影中那人一動不動,麵目極其可怖。


    “啊!”鶯兒嚇得尖叫了一聲,急忙向後退了幾步。


    她的聲音尖利,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聲音剛剛落下,那人影便動了動,鶯兒又叫了幾聲。


    房間裏的燈更亮了些,幾盞燈籠從房門口飄出,冷可情從燈光中走來,神色冷峻,眼光如冰。


    “鬼叫什麽?”冷可情看著臉色蒼白的鶯兒,掃了一眼站在暗影中的人。


    那人見冷可情出來,慢慢的從暗影中走了出來,她的臉紅腫,嘴角也破了皮,一雙眼睛被擠得像是小了些,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果然是有幾分嚇人。


    冷可情很快的認清了來人,正是被責罰了的淩姨娘。


    冷可情神色淡淡,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淩姨娘身邊這幾個丫頭,倒是盡職的很。”


    淩姨娘的臉上似乎微微動了動,但是紅腫著也看出什麽來,她低聲說道:“貴妃娘娘,您還有什麽吩咐?”


    “怎麽,本宮說的那四點,淩姨娘沒有記下嗎?”冷可情微微一詫。


    “……記下了。”淩姨娘垂頭說道。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沒有做的,需要本宮再說一次嗎?”冷可情說罷,維多利亞從她身後給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絲質披風,初夏的夜間還是有點微微的涼,冷可情住的這個院子中種著幾棵成年大樹,枝葉茂密,更覺得涼爽。


    絲質的披風擺上繡著暗色的花紋,忽明忽暗的燭火中,清麗中帶著幾分冷豔,涼風過,微微的翻起,她慢慢轉過身,衣擺上的花紋輕顫,一點一點滑過堅硬的地磚。


    “那便……開始吧。”冷可情的聲音沉冷。


    淩姨娘的臉色微微一白,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咬著嘴唇,雙腿慢慢的跪了下去。


    鶯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了,淩姨娘又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樣子,她癱坐在那裏,忘記了起身。


    淩姨娘在院子中磕著頭,額頭輕輕觸碰著地麵,在這樣沉寂的夜色裏,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停止,隻餘下她磕頭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百個頭磕完,淩姨娘像是快要死過去一般,渾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顫抖,嘴裏似乎還隻剩下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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