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後心中明鏡一樣,多年的宮中沉浮,獨自一人在這種環境中把容卿養大成人,她必定是有一番手段的,讓她欣喜的是,冷可情也和她一樣通透,她什麽都知道,卻從來都沒有說過,甚至都沒有問過她自己。


    她慢慢的放下心來,對冷可情的喜歡隻多不少,更像是疼惜年輕時的自己。


    冷肅今天來,說得含蓄,但是話裏的意思,太後卻聽得分明,她的心思和冷肅是一樣的,就是希望自己的皇帝兒子和冷可情能夠好好的,情深意濃,早早生個孩子。


    一直以來,包括讓冷可情進宮,都在她的掌控中,雖然皇上對冷可情似乎並不太在意,但是她相信在她的掌控中,可以慢慢來,但是自從冷可情好了之後,她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受她的掌控了。


    “情兒,這次去府中,要住多久?”容太後最終還是問了。


    “還說不好,怎麽也要十天左右吧,”冷可情把早想好的答案告訴了她,“母後,您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出宮多走一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見過的人多了,視野不一樣,心境也會不一樣。”


    容太後的眼睛亮了亮,“哀家……也可以出宮走走?”


    “自然,”冷可情點了點頭,鄭重說道:“太後,您是太後啊,皇帝的娘親,這天底下,還有誰可以禁住您的雙腿嗎?”


    “是,是,”容太後立即附和道,喜形於色,一雙眉毛都飛了起來,“哀家糊塗了,都沒有想到,整日拘在這四方的天兒裏,都快把人悶死了。”


    冷可情看著容太後高興的樣子,心中也很開心,她知道自從慕容晉死了之後,容太後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積壓在她心中的鬱結,也算是解開了。


    她正替太後高興著,就見太後站了起來,興高采烈的對著身邊的嬤嬤說道:“快去給哀家收拾東西,哀家要跟情丫頭一起去冷府小住。”


    “……”冷可情剛放到嘴裏的一塊點心“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傍晚之前,一輛馬車從偏門出了宮,守門的人看了看馬車上的人遞出來的令牌,又急忙恭敬的還了迴去,一路放了行。


    馬車裏的談話依舊在小聲的進行,“母後,您千萬記住,等到出了宮,可千萬不能再自稱是哀家了。”


    “哀家記住了,你都說了好幾次了,另外,哀家也提醒你,你不能再叫哀家母後了。”


    “……好吧,那我們從現在就開始改吧,娘親。”


    “好的,女兒。”


    “娘娘,屬下這個名字能不能改一改?”愛因斯坦正在前麵趕著馬車,趁機低聲問道。


    “不能,”幹脆利索的拒絕聲從裏麵傳了出來,“另外,你方才喚我什麽?”


    “呃……赫本,”愛因斯坦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冷可情滿意的說道,她很喜歡奧黛麗·赫本,但是名字又有些繞口,每次愛因斯坦叫起來都有些怪怪的,所以就直接叫“赫本”。


    冷可情特意囑咐他,等到出宮之後,在冷府的時候就算了,出了冷府,就得叫“赫本”,否則的話,叫錯三次就記一次大過,愛因斯坦立即便把這個奇怪的名字給記住了。


    馬車行駛到冷府的附近,遠遠的看到大門開放,管家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帶了一隊家丁釘子似的站在門口。


    冷府的家丁自然和其它府中的普通家丁不同,冷肅以兵法治府,家裏的家丁個個可以以一敵十,眼睛裏的光彩都透出不同的氣質來。


    冷可情掀起車簾看了一眼,暗暗撫額,搞什麽搞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迴了冷府嗎?想都沒有想,直接吩咐愛因斯坦把馬車調了方向,駛向了冷府的後門。


    冷可情和容太後出現在冷肅麵前的時候,他也在前院站的練武場上站著,雖然手裏耍著刀,但是也有些心神不安,很想快點看到自己的女兒,冷可情進宮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迴家,他一迴府就吩咐人把冷可情之前的院子從裏到外收拾了幹淨妥帖--雖然平時也有人按時收拾。


    早早的派了管家去門口等著,好讓女兒感受到家裏的熱情,他還想著親自去門口的,按規矩來說,女兒現在是貴妃娘娘,他理應去門口迎著施禮的,但是去了一趟太後那裏,太後提醒他說,若是真那樣的話,估計冷可情便不會迴去了。


    所以,他隻好折了個中,在前院的練武場等著,冷可情一進府門,隻要拐個彎了他便能看到。


    隻是……怎麽還不來?按說時辰也該差不多了啊。


    “父親!”突然一聲喚,從身後傳來,冷肅一愣,他慢慢的轉過身,目光落在身後的冷可情身上,她穿了一身常服,幹淨利索,長發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英挺的眉,整個人都項姿颯爽,他心甚慰,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大德,此生的願望一次比一次實現的圓滿。


    他一時忘記了為什麽冷可情突然從身後出現,剛要開口說話,目光又轉到了冷可情身邊的那個人身上。


    他以為自己花了眼,睜了睜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手一鬆,手中的長刀“哐當”一聲落了地。


    冷肅腳往迴一縮,差一點沒有砸到,他急忙跳過了長刀,快步到了冷可情和容太後的近前,施了禮道:“冷肅見過太後,您怎麽……”


    “哀……我和情丫頭一起出宮來走走,就在你家小住幾天,不知道是否歡迎?”容太後笑吟吟的問道。


    “歡迎,自然是歡迎,”冷肅急忙說道。


    “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容太後低聲說道:“我也不會擺什麽太後的架子,既然是來到你府上,就客隨主便,把我的院子和情丫頭的挨著就行,一日三餐和你們一樣。”


    “……是。”冷肅拱手道。


    “父親,快讓管家他們撤迴來吧,別搞得動靜太大,”冷可情目光往門口方向掃了掃,對冷肅說道。


    冷肅暗暗瞪了冷可情一眼,礙著容太後在此也不好說她,隻好點了點頭,轉身讓人去把管家他們叫迴來了。


    冷可情憑著記憶到了原來住的院子,院中擺放著兩口荷花缸,碧綠的水麵上鋪滿了綠色圓形的荷葉,粉色的荷花嬌嫩的伸展著,像是少女嬌羞的容顏,“撲通”一聲輕響,一尾金色的魚跳了跳,濺起小小的水珠落在荷葉和花朵上,像是晶瑩的水鑽。


    院中種著一棵成年的榕樹,綠色的大樹冠像是一隻傘蓋,密密的遮住了陽光,在地上投下深濃的影子,微風來,樹葉響,陣陣的涼意讓人心境都變得好了。


    “小姐,奴婢給小姐請安。”兩個小丫環快步走了過來,對冷可情和容太後施了個禮。


    冷可情收迴目光,看著眼前的兩個小丫環,一個穿著淡黃色的衣裙,一個穿著淡綠色的衣裙。


    穿淡黃色衣裙的丫環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皮膚白淨,細眉細眼,長像清秀,隻是眉梢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輕佻之氣,嘴唇紅潤,薄薄的抿成一線,隱約帶著幾分笑意,冷可情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丫頭應該就是原來的冷可情身邊的大丫環,名喚鶯兒的。


    那個穿淡綠色衣裙的丫環年紀略小一些,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雙濃眉,眼睛烏溜溜的,閃著晶瑩的光,眼角眉梢盡是喜氣,看得出來是真心高興,她的腮邊有兩顆小小的痣,顯得有幾分俏皮。


    冷可情覺得這姑娘特別有喜感,一看就讓人心生愉悅,隻是她記起在原來冷可情的記憶中,並不是十分喜歡這個丫環的,好像是因為這姑娘腮邊痣,有人跟原來的冷可情說隻有媒婆臉上才長痣,而媒婆就是專門“賣”姑娘的。


    因為有了這種想法和認知,原來的冷可情就不喜歡這個叫竹兒的丫環,但是竹兒心地善良,純真又活潑,雖然難免在冷可情責備她的時候也有幾分委屈,但仍舊會盡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在冷可情當初入宮的時候,按說應該選兩個丫環帶入宮的,但不巧的是,那個時候鶯兒的奶奶過世了,她帶著孝不能進宮,而竹兒又是不招冷可情喜歡的,所以,冷可情便獨自一人進了宮。


    冷可情進宮之後,她們兩個人一直還留在府中,平時府中沒有了女主子,她們兩個的身份又比一般的丫環婆子高上一些,所以也便清閑得很,這次冷可情迴府小住,冷肅便指了她們兩個迴來伺候。


    冷可情看著這兩個丫環,心中的想法自然和原來的冷可情不同,她淡淡道:“罷了,起來吧。”


    隻是一句叫起,鶯兒和竹兒便覺出了不同,兩個人的心中各懷了心思,起了身看了冷可情一眼。


    冷可情也不看她們,轉頭對容太後說道:“娘親,我們先進屋吧,你的院子還沒有收拾好呢,等會好了再過去。”


    容太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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