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羅利方一說完。


    在場的人立馬是磕著頭許諾,自己絕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私藏半分往日惡性。


    尚羅利譏笑著掃過眼前這群意圖大發國難財的混賬玩意,隨即招招手,立馬就有官兵送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張,送到每個人麵前。


    眼看著這群人,已經奮不顧身的搶奪紙張筆墨,試圖最快寫完。


    尚羅利又是一陣輕笑,哼哼著走到了高水寒身邊。


    “將軍,大將軍已經下令,要求隴右百姓檢舉身份不明之人。中丞更有令,授予將軍權柄,清繳隴右境內吐蕃賊子,清查各處庫房,一經查處,可就地論處。”


    他是不願再看到這些竟然能在光天化日開起無遮大會的醃臢貨色。


    如今這些人正在將自己的索命繩寫出來,高水寒完全可以借此,將這些人以謀逆罪就地處斬。


    高水寒卻是搖搖頭,閉口不言。


    他不是殺人狂魔,殺了一個史懷仁,已經足夠了。


    將隴右糧食生意做的最大的史懷仁幹掉,如今已經起到了警告的作用。


    而他要尚羅利配合,讓這些人寫下往日的罪證,不過是要握住這根拴著他們這些人的繩索而已。


    西北的基石是那無數的百姓。


    刀劍是西北軍。


    而眼前的這些人,雖然行事惡劣,平日裏作惡多端,魚肉百姓。


    但他就是不能將這些人一次幹掉。


    這些人掌握的渠道,便如同人體內的血脈,源源不斷的輸送著養分,供應西北這座巨人。


    眼下的西北是缺人的。


    光是安置關中遷移百姓和軍事改革,就已經將安西軍政兵馬司的人手全部投入進去,甚至是遠遠不足。


    他不可能這個時候將這些人給統統治罪,而令隴右乃至整個西北的糧食運輸問題成為致命問題。


    而用這些人正在書寫的罪證,作為拴住他們的繩索,令他們在往後不得不聽命於自己,繼續運用他們已有的渠道,為西北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糧食和物資,才是正道。


    這些人的下半生,若無意外的,將會活在為高水寒當牛做馬的日子中。


    此時尚羅利要他殺了眼前這些需要在自家田地賣力的牲口,高水寒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倒是對方的提醒,讓他對吐蕃人這一次究竟是從什麽地方跑過來的,趕到好奇。


    眼見自己的牲口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寫好了罪證,高水寒當即起身:“來人,將在座諸位的投名狀收好,送迴節度衙門。”


    有史懷仁的屍首一直橫陳在前,此處的隴右糧商大戶們不敢有半分怨言。


    哪怕是一個怨毒的眼神,都不敢表現出來,唯恐惹得高水寒不快,而招致殺身之禍。


    此時,看到高水寒要人來收集他們這些年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紛紛恭敬的雙手高舉罪證。


    待到罪證被收集而走,他們脫力的跌坐在地上。


    如同高水寒所說,那些被收走的罪證,就是他們的投名狀。


    他們很清楚,從現在開始,凡是高水寒所言,便是他們的目標所往。


    若是不從,那些投名狀就會出現在長安城中,皇帝的案牘上。


    聽聞,這位高將軍是能隨意進出宮廷,更是與聖人、貴妃娘娘有著深厚的私人友誼。


    可以預計的,在高水寒沒有失寵倒台之前,他們隻能向對方俯首稱臣。


    不!


    穀嚳


    他們並無官身。


    所以,他們隻能對高水寒俯首作奴。


    高水寒目睹著這些人的神色變化,直接了當的不給他們心態轉變的時間,開口道:“自今日起,鄯州城內一應糧價折半,供給三日,任由城中百姓購買。”


    用三天的時間,將鄯州城的糧價控製在折半,用以平息百姓們聽聞軍糧被毀後可能引發的騷亂。


    同樣,這也是高水寒對這些人的懲罰。


    想必到時候,一旦鄯州城中的百姓聽聞兩家折半,必定會引來一陣搶購囤積。


    手握隴右大半糧草的商賈士紳們,不由抬頭望向高水寒。


    雖然如今雖未執行,但隻要消息一傳出去,他們半個身家都要在這三日裏盡數去掉。


    難道他們能借口沒糧食了?


    先前可是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隴右官兵如今正在各處庫房清查。


    然而,高水寒已然轉身離去的背影,讓他們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意誌。


    能活下去,不像史懷仁一樣還躺在眼前這片血泊中,已經是他們最大的收獲了。


    從拿出汙穢之地離開的高水寒,站在城中大街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傳令,凡今日呈上罪證之人,家中適齡子侄,皆需充入新軍,為西北效力。”


    他不單單要將這些人積攢了一輩子的財富散去,還要掌握他們的子侄後輩,作為質子留在新軍裏。


    尚羅利嘿嘿發笑,當即命令麾下前去辦理此處。


    片刻功夫之後。


    鄯州城的西城門緩緩打開。


    高水寒領著一行人,衝出城門,向著鄯州西邊的振武軍、安人軍防線方向過去。


    時至夜晚。


    整個隴右已經一片昏暗,天空中點點星光,一輪皎月不時被朵朵流淌著的烏雲遮蔽。


    野外,寂靜得讓人可怕。


    幽暗的山巒背脊之間,不時有一聲聲狼王的嘶吼聲傳來。


    從鄯州城出來,已經趕了大半天路的高水寒,抬頭看向前方。


    在視線的最遠處,一條如同火龍的光亮,從地平線的一頭蔓延到另一頭。


    “西北三道都知兵馬副使在此,讓營中主將前來!”


    一行人被攔在了營盤外,尚羅利高聲報上名號,將高水寒的官牌拋出。


    營門下的振武軍官兵揣著官牌,進到營盤中。


    少頃。


    不多時便見一員身披重甲的將領,佩刀而來,迎至營門外。


    “麾下振武軍將軍關勝,見過高兵馬。”


    今日振武軍和安人軍防線,出現如此大的漏洞,不但被石堡城方向的吐蕃人奇襲,造成兩軍出現重大傷亡,更是讓吐蕃賊子越過防線,焚毀隴右軍囤積的糧倉。


    如此大的事情,鄯州城斷無可能會坐視不理。


    隻是關勝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高水寒。


    高水寒也不客套,看著麵色緊張的關勝,直接開口道:“帶某去吐蕃人偷越過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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