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義務一定要接受你的請求,我雖然喜歡那個孩子,但是我不喜歡帶著拖油瓶。”

    托都並沒有抬起頭,隻是一下又一下的磕著地板。

    砰砰砰——

    “家主!城南發現大量敵軍,推測是諾克薩斯人!請您立即指揮作戰!”

    會客室外,守衛拚命的敲擊著脆弱的木門,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法去掉自己心中的恐懼。

    唿——

    托都站了起來,額頭上的肉已經血肉模糊,鮮血順著他的臉滴落在地上,但是他就像感受不到痛一般,衝出會客室,吩咐下屬開始準備守衛小城。

    安在他身後走了出來,看著院子裏滿臉驚慌的人們,就像是看著一群即將被狩獵的羚羊,但獅子尚有吃飽的時候,諾克薩斯人卻是盯上了他們死亡後綻放的美景。

    微風吹過,將安頭上的兜帽吹起,露出了一張與她年齡不符的外表,但此時已經沒有人去思考這個小女孩的來曆了,他們恐懼著,害怕著。諾克薩斯的暴行早已通過逃亡的人傳到了他們這裏,他們本以為這種事情理自己很遠,但現在災難降臨,他們又能做什麽?普通的平民隻能拚命祈禱,祈求著他們的精神領袖能夠降臨這裏,將暴行驅趕。

    安有些不理解,這個男人完全有機會逃走,和妻女去遙遠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但為什麽他還要和諾克薩斯軍隊抵抗?他明明知道不會贏的。

    安跟在男人身後,聽他的每一個命令,去看他寫的每一份戰報,直到最後,安聽到了男人吩咐下屬的話,將艾瑞莉婭送離這裏,送到普雷西典。

    “普雷西典已經被戰火淹沒了。”

    安感受到這個男人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那就送到東方!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迴到這裏!”男人嘶吼著,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蹦出了鮮血,染紅了雪白的紗布。

    時間轉瞬而逝,城外響起了沉重而悠揚的號角聲,然後便是盔甲摩擦的聲音,安站在低矮的城牆上,站在男人的身旁,看著撲麵而來的黃沙,她突然知道了杜廓爾說的要下雨了是什麽意思。

    那是在這座小城裏,下的血雨啊。

    “父親!不!我不走!”

    安迴頭看了一眼,艾瑞莉婭被人拉著,掙紮著想要跑向這裏。

    “喂,我答應你的請求。”

    等男人迴過神來,身邊一縷清風拂過,那個矮小的身影早就不在原地了,就好像她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瑞茲那個老頭說過,人的命運不能更改,命運的長河要是斷掉的話,連星靈都無能為力。

    男人的去意已定,安改變不了,但那個小女孩,偶爾救一個人,不會對這世界改變什麽吧。

    安隱匿自己,衝向艾瑞莉婭的方向,淩空將她抱起,融進自己的這一方空間內。

    “父親!”艾瑞莉婭並不知道自己周身環境的變化,她急切的奔向城牆,奔向自己深深敬愛的父親,但是還沒等她到達城牆下,那扇脆弱的城門便被人直接轟碎,漫天的紅色木塊散落在地上,就像是下了一場短暫的血雨。

    屠殺,開始了。

    安走上前,將已經愣在原地的艾瑞莉婭抱在懷裏,將她的眼睛也遮了起來,但是在安的刻意引導下,周圍的砍殺聲卻直接傳進了她們的耳朵裏,刀劍砍進血肉的聲音引得安懷裏的人身體冰冷,就像是已經死掉的人一般。

    半天過去了,那種砍殺聲才慢慢變輕,直到隻剩下了軍人沉重的腳步聲。

    安緩緩的放下遮住艾瑞莉婭眼睛的手,但她卻依舊保持著身體緊繃的狀態。

    安抬起頭,麵前的城牆已經被鮮血染紅,四周也到處都是死掉的守衛,滿地的斷臂殘肢刺激著安的心神,雖然她自詡殺人無數,但還沒有真正親臨過如此慘烈的戰場,就算前幾日救治瑞文的時候,那裏的戰場也沒有如此多的斷肢。

    “唔......”身後傳來了女孩哭泣的聲音,安迴過頭,艾瑞莉婭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腿,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別哭了,這就是戰爭的殘酷,總會有人死亡。”

    “那你為什麽不救我父親!你絕對有這個能力!”艾瑞莉婭通紅著眼瞪著安,眼裏是滿滿的絕望,還帶著對安的恨意。

    “每個人頭頂都會有一條命運的長河,你父親的長河被他親手斬斷,別說是我,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也無能為力。”

    安眯起眼睛,透過魔法的照射,她看到了艾瑞莉婭頭上的長河,洶湧而壯觀。

    “你胡說!”艾瑞莉婭站了起來,揮手似乎是想將安口中所說的長河打斷,但這也隻是徒勞而已。

    “你父親最起碼努力過,如果他帶著你永遠的離開了這裏,那他也遲早會鬱鬱而終的。”

    “他不會!他絕對不會!我父親他現在絕對在和這些卑鄙的諾克薩斯人對戰!”艾瑞莉婭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扭頭朝自己曾經的家跑了迴去。

    安歎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如果這孩子在這個異空間裏跑丟了,那她就再也迴不到主空間裏了,作為唯一一個能穿越主異空間的人,如果安找不到她,那她就如同被丟進了海市蜃樓裏一般,什麽都摸不到,什麽都碰不到。

    還沒走到那個宅子前,安就看到了宅子前排列整齊的諾克薩斯軍人,而艾瑞莉婭則是在杜廓爾身上拚命捶打著,但是因為隔了一層空間,艾瑞莉婭的手就像是敲在了空氣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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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你快點將我放出去!我要殺了這個王八蛋!”艾瑞莉婭猛地迴過頭,充滿仇恨的眼神定到了安的身上。

    “我答應過你的父親,保證你的安全。”安眯了眯眼,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瑞莉婭頭上的長河萎靡了一點。

    “什麽混蛋保證!你如果不放我出去,我在這裏依舊會自殺!”艾瑞莉婭拚命的吼著,眼神裏的恨意越來越強盛,甚至讓安都有了些害怕的感覺。

    “......好,我放你出去。”安揮手,在艾瑞莉婭的麵前撕開了一條縫隙,當艾瑞莉婭踏出這片異空間的時候,安猛然間看到,那孩子頭上的長河就仿佛是要吞噬一切一般,將杜廓爾的長河狠狠擊碎。

    安此時才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孩子原本就不用自己保護,那命運的長河足以吞噬一切。

    安走出異空間,站在一旁的樹冠上,看著年幼的艾瑞莉婭與殘暴的杜廓爾對峙,很快,艾瑞莉婭便被掐住喉嚨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啊,你是這家的人啊,那就和他們永遠的住在一起吧,”杜廓爾的笑容危險而冷酷,將手中已經被掐的臨近昏迷的艾瑞莉婭扔在地上,就像扔掉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衛兵,你們的計算有誤,應該多挖一座墳的。”

    艾瑞莉婭半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令她作嘔的人,又看了眼遠遠站在樹冠上,抱著手臂冷漠的看著這邊的黑衣人。

    真冷啊......如果父親在的話,該有多好。

    一旁有人將讚家的族徽狠狠擊碎,滿地的碎片將艾瑞莉婭也納進了它們的懷抱,就像是她剛出生時,父親抱著她的感覺。

    轟——

    艾瑞莉婭感受到一股力量由頭頂向下蔓延,將她和族徽的碎片融合到了一起,她感受到了力量,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她想起了父親在世時要求自己練習的舞蹈,她慢慢的站了起來,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邊親昵的感覺,她跳起了舞,那父親最喜歡的舞。

    就讓這些人,隨著你長眠吧!

    那些由族徽碎片組成的利刃劃破了身邊幾個士兵的喉嚨,就連杜廓爾也被這場景驚得後退了好幾步。

    “需要我幫你麽?”

    耳邊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但她卻置若罔聞,戰鬥中夾雜著舞蹈,這優美的殺人方式讓安看呆了眼神。

    但是沒等這舞蹈跳了多久,院子外便傳來了士兵的腳步聲,艾瑞莉婭盡管有多種不願意,但還是從她最熟悉的院牆跳了出去,逃出了這座小城,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打不過杜廓爾,為了蓄積力量,她還是選擇了跑掉。

    安緊緊的跟了上去,她本想把艾瑞莉婭再次拉到自己的異空間內,但是奈何每次艾瑞莉婭都會將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逼安將她放出去。

    “那個地方安全的多,你為什麽不願意進去?”

    “因為我恨你!恨你當時為什麽不利用那個空間救我父親!”

    “長河已斬斷,我也沒有辦法。”安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躲進異空間裏,站在艾瑞莉婭的肩膀上眺望著遠方。

    艾瑞莉婭怪她,她不介意,小孩總是要有一個目標才有動力,杜廓爾如果死了,她還可以仇視自己,最起碼這也是達到了讓她活下去的目的。

    沒走多久,安便站在艾瑞莉婭的肩膀上遠遠地看到了一麵旗幟,那很明顯不是諾克薩斯的隊伍,對於現在的艾瑞莉婭而言,隻要不是諾克薩斯人,都是可以求救的。

    “艾瑞莉婭,前麵有一支隊伍,你或許可以找她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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