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跟m先生母親的第一次見麵。


    路上我想了很多開場白,也想了很多說服他母親的措辭,可當我真正見到她時,大腦像是漂白水跑過似的,一片空白。


    我隻才來得及喊聲“阿姨”,思維便罷工了,停止了轉動。


    接下來就進入到了一問一答模式。


    她問一句,我迴一句。


    後來m先生的母親告訴我,轉學手續已經辦完了,學費也已經交過了,這兩天就要過去報導了。


    直到那時,我似乎才真正了解“無力迴天”這個詞的意思,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大局便已經被定下了。


    看著她走向樓梯的身影,我終於明白,一起度過了一年半的快樂時光後,m先生終究要暫時的離我遠去,終究要把我自己留在那裏。


    少女轉身朝學校走去,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走到某時,她突然頓住腳停了下來。


    二零一一年五月七日,中國某個縣城貫穿東西的大道上,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十三歲姑娘,蹲在路邊崩潰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鏢與靶的分離,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


    第9章 超級英雄


    那天晚自習,我正努力地抄同桌的筆記,小腹突然絞著疼。


    那是真痛啊,坐著也痛,蜷著也痛。冷汗直冒,手腳冰涼,別說抄筆記了,連精神都集中不了。


    我疼得捂著肚子幾哇亂叫。(小聲那種)


    什麽破運氣啊!好事不來,壞事成雙!


    就在此時,一杯濃醇薑茶放在了我麵前,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喝。”


    我猛地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m先生,驚詫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m先生隻是麵無表情地把杯子往我這邊推了推,“喝。”


    我瞅了瞅他,再望了望杯子,又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m先生,還用力擠出兩滴生理淚水,以求能被放過。


    m先生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拿起杯子端到我眼前,還是那個冷冰冰的字,“喝。”


    真是的,就算是為了給她緩解疼痛,態度不能好點嗎?


    m先生的舉動使我心裏竄起一股無名邪火,我泄憤一樣接過杯子,捏著鼻子咕嘟咕嘟把薑茶灌完,然後把杯子重重擱在桌子上,不耐煩道:“行了吧?行了趕緊走!”


    他默默把空杯子拿走,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保溫桶放在我麵前,擰開,把夾層端出來擺好,還掏出餐具遞到我手上。“清粥小菜,你湊合著吃點。”


    班裏頓時噓聲一片。


    m先生常來,我同學都認識他,見麵也會說幾句話,因此噓起來毫不客氣。


    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拿著筷子的手僵在那裏,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吃。


    “你吃你的,別管他們。”m先生說完,看著我班同學道,“祖傳百年狗糧店,放心吃,別客氣。”


    又是噓聲四起。


    m先生卻是沒再理他們了,轉頭對我說:“多吃點。你中午就吃了幾口飯,下午更是一口沒吃,萬一餓壞了,我上哪再去找一個你這樣好的女朋友?”


    聽到那樣溫和的、埋怨式的擔憂,我的火氣一下子散去了,低下頭就著粥慢慢吃菜。


    吃著吃著,眼裏忽然霧氣迷漫。


    m先生還在旁邊說著。“自己的日子從沒記住過,寧願疼著也不喝薑茶,真不知道你這小毛病是怎麽養的。”


    淚珠啪嗒啪嗒掉進碗裏,又被我吃了下去。


    “你說說你,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我走了你要怎麽辦?”


    我停下吃飯的動作,低著頭悶聲道:“那就不要走了。”


    m先生驀地噤聲。


    我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故作輕鬆地說:“我開玩笑的,別……”


    “怎麽哭了?”m先生打斷我的話,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淚花,溫聲道,“別哭了,我心疼。”


    可眼淚卻流的更兇了。


    “我不想你走,我害怕你在新學校遇到更好的人後會忘了我,我害怕分手,我不想分手。”淚水蓄在眼底,又瞬間無聲落下,我聲音裏已帶上了哭腔,“我明白……我明白你暫時離開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可我還是害怕,害怕你哪天突然說不想要我了,怕的要死……”


    m先生把筷子從我手裏拿走,然後讓我倚在他胸膛上,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


    他側過身,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下我的額頭,在我耳邊道:“傻,你是我等了那麽多年的人,我怎麽可能會不要你呢。”


    我隻是想變得更好,成為你的超級英雄,好好好好的保護你。


    嶸嶸。


    作者有話要說:


    在火車上寫完這一章,設置了定時發表。當我飛出火車站見到對象的時候,喬嶸的故事也將繼續。


    第10章 再見m先生


    m先生後來還是走了,去了我們縣城的另一所學校。


    他在城北,我在城南,中間路途遙遠,交通也不太便;我倆都住校,沒有手機,放假時間又總是錯開,所以在初三那整整一年裏,別說見麵了,連聯繫都很少。


    除去寒暑假,我隻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我去找的他。


    那個時候,我們小縣城裏還沒有現在這種公交車,去稍遠一些的地方要麽打車,要麽騎車。當然如果你想走路,也可以算第三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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