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蹊臉上半點波瀾都沒有,對於掌櫃的臨時倒戈的舉動,她早就心中有數,早在大夫人說完話,她就知道,掌櫃的肯定會反水。


    花滿蹊抬起頭,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夫人,看到大夫人臉上篤定的笑容時,花滿蹊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以為,這樣她就拿她沒有辦法了嗎?


    花滿蹊臉上明媚的笑容晃花了大夫人的眼,原以為自己是贏定了,可看到花滿蹊臉上的笑容時,她的心怎麽會這麽不安?


    “聽到了沒有,表舅都說了,這件事情跟我娘什麽關係都沒有,爹爹,是你冤枉了我娘。”花意儂氣唿唿的說道,她就知道,表舅那麽懦弱怕事,一定不會這樣背叛她娘的。


    花忘言皺著眉頭,這件事這麽簡單就會過去?若是別人,他也就信了,可如今挑起這件事的人是花滿蹊,他是絕對不會信的。


    花滿蹊若是這麽容易認輸,她就不叫花滿蹊。


    花滿蹊可不知道這些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她隻管做自己的事,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掌櫃的,掌櫃的被花滿蹊的目光盯著,縮了一下身子,突然開始後怕了起來。


    大夫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讓他心裏有些慌亂,他選擇站在大夫人這邊,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可至少能保住家人的命。


    可如今在花滿蹊的目光注視下,他突然開始覺得,得罪了花滿蹊,絕對比得罪大夫人下場更慘,花滿蹊,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想通了這一點,掌櫃的身體就如篩子一般抖了起來,花滿蹊明明在笑,卻好像在用眼神淩遲他一般。


    “大夫人,您在爹爹麵前明目張膽的威脅表舅,也不怕爹爹責怪。”花滿蹊輕飄飄的說道,花長憶臉色鐵青,瞪著大夫人不說話。


    大夫人笑了笑,這個時候她哪裏還能去照顧花長憶怎麽想,自然是保命要緊,若是花長憶知道她做了什麽,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度過這一關,萬不能被花滿蹊抓住了什麽把柄。


    “滿蹊真會說笑,我與表舅本就清清楚楚,沒做過的事我為何要認,又何來威脅一說,難道表哥誤會了我的意思?”大夫人驚訝的朝著掌櫃的看去,直看的掌櫃的頭皮發麻。


    事到如今,掌櫃的也隻能硬著頭皮否認,“大夫人是清白的,我不能因為花大小姐許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把大夫人拖下水,她是無辜的,我不能昧著良心替大小姐做事。”


    花滿蹊笑了起來,幸好自己沒有完全相信掌櫃的,否則的話,這會豈不是要自亂陣腳。


    “掌櫃的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花滿蹊似是感慨的說了一句。


    “姐姐,我娘到底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這樣誣陷她?”花意儂得意洋洋的看著花滿蹊。


    “姐姐,別說了,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隻要她跟娘道個歉,敬杯茶,我想娘大人有大量,不會過於為難她的。”花忘言笑著說道,眼裏閃過一絲陰狠,今日有花長憶護著,花滿蹊肯定不會有什麽事,但是能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也是好的,至少讓她明白,這府裏,當家做主的人是大夫人,而非她這個大小姐。


    “忘言真是會說笑,如今這府裏,就是老夫人瞧見我也得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公主,就算我做錯了什麽,大夫人手在長,也伸不到我這裏來,難道你真以為,大夫人一個二品誥命夫人,能夠處罰我這個公主嗎?”花滿蹊冷冰冰的說道,轉過頭來又衝著花長憶問,“爹爹,我聽說皇上一言九鼎,難道我這個公主做不了數嗎?”


    大夫人習慣用長輩的身份來壓她,她便以公主的身份迴擊,反正如今大家都已經撕破了臉,也不必再顧著臉麵上的功夫。


    花長憶笑了笑,這個女兒,如今是越長越像海棠,就連脾氣也是如出一轍,“皇上可是把你女兒的,你這麽說也不怕皇上聽到寒心。”


    花長憶直接就擺明了態度,今天無論如何,也是站在花滿蹊的一邊。


    花滿蹊笑看著臉色極差的三人,“姐姐,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的母親,你拿公主的身份來壓她,未免也太不敬了吧?”


    “母親?”花滿蹊嗤笑,“妹妹記性真差,我母親早就已經過世了,大夫人活生生的站在這裏,怎麽會是我的母親,妹妹,你這不是在咒大夫人嗎?”


    花意儂的臉色越來越差,被花滿蹊一堵,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嘴皮子上的功夫,她怎麽比得過花滿蹊,要知道,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知書達理。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姐姐,你不過是皇女而已,不管我娘是否有跟表舅勾結,你就算要處置我娘,至少也得拿出證據來,若是拿不出……”花忘言冷笑一聲,“就是鬧到皇上那邊,也得說道說道,公主就可以隨意誣陷母親嗎?”


    花忘言是篤定了花滿蹊沒有證據,大夫人的臉上也露出笑容,花滿蹊能有什麽證據?


    “胡鬧!”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正好看見碧月扶著老夫人進了屋子,花滿蹊急忙迎了上去,扶著老夫人坐到了一旁。


    “老夫人,您怎麽來了?”大夫人麵色微僵,也不知老夫人剛剛那聲胡鬧,到底是在訓斥花滿蹊,還是在訓斥花忘言。


    “我再不來,你那個寶貝兒子就要把事情鬧到皇上那邊去了,家醜不可外揚,大夫人,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當家主母做了這麽多年,連自己兒子都教不好嗎?”老夫人用拐杖敲擊著地麵,重重的聲音讓大夫人等人心裏一驚。


    “祖母,哪是母親不會教我們,分明是這個花滿蹊欺人太甚。”花意儂惡狠狠的瞪著花滿蹊,事到如今,她連聲姐姐也不願再叫,既然已經撕破臉,也不必再管這麽多。


    “滿蹊怎麽了,知書達理,懂分寸識進退,我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沒教養了。”老夫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夫人,因著大夫人沒腦子的舉動,連帶著對她生的兩個子女也有了意見,平日裏她是把這兩個孩子疼在心坎上,可如今,越發覺得這兩個孩子跟大夫人如出一轍。


    做事沒腦子,算計人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擺在了臉上。


    “祖母,這事也怨不得姐姐,要知道,您沒來的時候,滿蹊姐姐可是放了狠話。”花忘言冷笑著看了一眼花滿蹊,老夫人是什麽人,要是知道花滿蹊不敬,還不得氣死。


    沒了靠山,看花滿蹊還能怎麽在府裏蹦躂。


    “哦?放狠話?放什麽狠話?”老夫人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花忘言,如今不管花忘言怎麽說,因為大夫人的事,老夫人已經站在了花滿蹊的一邊。


    花意儂的眼前一亮,想起之前花滿蹊說的話,也不管之前受了老夫人的訓斥,急急忙忙的開口,“祖母,您不知道,剛剛姐姐可說了,她是公主,我們幾個沒一個有她身份尊貴,哪個都處置不了她,她還說了,就是您來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公主殿下。”


    花意儂得意洋洋,想著隻要老夫人站在她們這一邊就好辦,她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花滿蹊,麵上不無得意,花滿蹊隻是淡淡的站在一旁,麵上掛著恬靜的笑容,花意儂也不知怎麽了,心裏突然慌亂了起來。


    “娘,要我說,這滿蹊確實也過分了,不管怎麽說,您畢竟是長輩,媳婦雖說不是她的親娘,可道理上,她也得叫我一聲大娘,她現在找來個我的遠房表哥,就想誣陷於我,一計不成,還想著用身份來壓我,娘,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大夫人幽幽的衝著老夫人開口說道。


    “就是啊,祖母,這事你可得替我娘做主。”花忘言和花意儂衝著老夫人說道。


    “做主?”老夫人笑了起來,“你們可太看得起我這個老婆子了,滿蹊如今是公主,我就是想治她,那也得看看,皇上答不答應。”


    “娘,您這是什麽意思?”大夫人臉色突變,她怎麽也沒想到,老夫人非但不生氣,還明目張膽的站到了花滿蹊的身後,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她預期外發展。


    “沒什麽意思,我是想告訴你,滿蹊說的沒錯,她是公主,你們就別指望我用身份去壓她,我自然也就幫不上你們。”老夫人衝著大夫人說道,見大夫人不說話,這才滿意的朝著花滿蹊笑了笑,故作嚴厲,“滿蹊,這可不是我這個當祖母的恬不知恥,想著用孝道壓你,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說這大夫人做的這些事,可有證據?這要是沒證據,咱也不能冤枉了她,可若要是有,咱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這二夫人雖然溫文爾雅,可她身後站著的文家,可絕不是省油的燈,就衝著這一點,咱也得給二夫人個交待,長憶,你說是不是?”老夫人轉頭衝著花長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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