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蹊從裏麵拿了一條被子,小心翼翼的給墨修染蓋上,墨修染眉頭緊鎖,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愁眉不展。


    花滿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想必墨修染也隻有在花滿蹊這裏,才會這麽放心的睡著。


    花滿蹊突然有些心疼墨修染,除了忠叔,他似乎什麽親人都沒有,外表再風光無限,隻怕也會覺得孤獨吧。


    床上的墨修染轉了個身,睜開了眼睛,他睡了半個時辰,花滿蹊就在旁邊陪了他半個時辰。


    “醒了?”花滿蹊替墨修染拉了拉被子,衝著他笑了笑。?墨修染微微點頭,“你怎麽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休息過了?”花滿蹊的口氣裏微微帶著責備。


    墨修染沒說話,肚子卻叫了起來,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麵都已經涼了,你再躺會,我重新去做一碗。”


    花滿蹊剛站起身,墨修染就拉住了她,“不用了,就吃這個好了。”


    “這怎麽能行呢?麵都涼了,而且也糊了。”花滿蹊皺起眉頭,墨修染卻不在乎,起身坐到了桌邊,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麵都已經不成行了,說的好聽點是麵,說的難聽點就是麵坨。


    “別吃了,我還是重新去給你做一碗吧。”花滿蹊實在看不下去,想要伸手搶他手裏的筷子,墨修染卻端著麵碗轉到了一旁,吃的津津有味,花滿蹊哭笑不得。


    再好吃的麵放到現在都不好吃了,可墨修染卻毫不在意,吃了個精光,然後滿足的放下了筷子。


    “讓你不要吃還吃,一會兒肚子疼可別怪我。”花滿蹊一邊怪墨修染一邊卻暗自高興,看到自己做的東西被吃光,那種成就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一會再收拾吧,陪我說會話。”墨修染拉著花滿蹊坐下,衝著她問道,“你有心事,是不是碰上什麽麻煩了?”


    “也不算是麻煩事,隻是……”花滿蹊以為自己已經藏的夠好了,卻還是被墨修染發現了,“老夫人讓我給蕭老夫人準備壽禮,我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麽。”


    “這還不簡單,你別管了,這事我來解決。”墨修染信誓旦旦的保證著,花滿蹊這才放心。


    若是把這事搞砸了,恐怕老夫人會怪罪於她,“對了,修染,還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


    花滿蹊衝著墨修染說道,“錦繡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想讓你幫我找找他,那隻臭狐狸也不知發什麽神經,突然就消失了,我怕他出什麽意外。”


    “他不在青丘?”墨修染微微有些詫異,自自己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君若寺外住了一隻狐狸,後來不知為何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他就碰到了花滿蹊。


    “我派人去找過,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管花滿蹊怎麽在心裏唿喚他的名字,死狐狸就是不出現。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找的。”墨修染微微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該迴去了,這幾日或許會忙一些,壽禮的事你不用擔心。”


    墨修染站起身,離開了花府,花滿蹊站在門外站了一會,這才迴了屋。


    第二天一早,花滿蹊出奇的醒了,木筆推開門的時候,花滿蹊已經坐到了梳妝鏡前,“姐姐今日怎麽醒的那麽早?”


    “也不知怎麽了,一大早就醒了,怎麽也睡不著。”花滿蹊放下了手裏的木梳,木筆把手裏漱口的鹽罐子遞給了花滿蹊,花滿蹊漱了口,突然想起了什麽。


    “木筆,快,去二夫人的院子,查查小少爺的鹽罐子有沒有問題,我懷疑大夫人的毒下在了這裏。”花滿蹊膽戰心驚的說道,雖不確定,卻也不會相差甚遠。


    木筆出去後,花滿蹊自己梳洗了一番,雪伶端上了早飯,花滿蹊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著,遠遠看到木筆的身影,她立馬放下了手裏的碗。


    “怎麽樣?”木筆剛走到門口,花滿蹊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姐姐猜的果然沒錯,我偷偷跟二夫人說了,二夫人讓我把鹽罐子帶迴來了。”木筆拿出花月言的鹽罐子,遞給了花滿蹊,花滿蹊湊近了聞,果然在裏麵聞到了一股其他的味道。


    “雪伶,去把火鶴叫過來,讓她看看這到底要怎麽解。”其實花滿蹊知道該如何解毒,她把火鶴叫過來,是想讓她有些事做,也免得她胡思亂想。


    火鶴沒過多久就過來了,仔仔細細的聞著鹽罐子,不多會兒就放了下來,“主子,這裏麵被人下了一種名叫乙己心的慢性毒藥,中毒者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時間拖得很久,卻再也沒有心力做其他事,想來大夫人隻是想讓小少爺無力與大少爺爭,不過中毒久了,小少爺隨時可能猝死。”


    火鶴一臉的嚴肅,她認真起來的樣子比起之前有精神了多。


    “可有辦法解決?”花滿蹊衝著火鶴問道,火鶴微微皺起了眉頭,“有是有,可其中的一味藥材極為難尋。”


    “是什麽?”花滿蹊問道。


    “重樓。”


    重樓,又名七葉一枝花,花瓣成絲狀,有清熱解毒的功效,火鶴之所以說這味藥材難尋,不光是因為它很少,更重要的是,解花月言的毒所需的重樓至少需要生長十年以上的。


    “藥材的事我來想辦法,火鶴,這幾日你就跟在小少爺身邊,貼身照顧,先把她的身體調理好,他現在的身子弱,若是不加以調理,就算喝了藥,也會傷害他的身體,所謂是藥三分毒,更何況他身上的毒隻能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花滿蹊衝著火鶴說道,火鶴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水仙苑。


    “姐姐,火鶴現在的身子,您讓她一個人過去,萬一出了什麽事,這可如何是好?”木筆擔憂的看了一眼火鶴離開的背影,麵露有色。


    花滿蹊卻是絲毫不擔心,“讓她過去散散心也好,月言這麽可愛,或許會給火鶴帶來安慰,更何況,如今她的心情待在我的身邊,難免會觸景傷情,讓她換個環境也好。”花滿蹊說道,木筆雖然知道花滿蹊說的有理,卻還是不放心。


    “姐姐。”兩人正說這話,半夏闖了進來,“老爺來了。”


    “爹?”花滿蹊微微有些詫異,花長憶這麽早來海棠苑肯定是有什麽大事,“半夏,你跟雪伶再去做幾個我爹愛吃的,送到屋裏來,木筆,去請我爹過來。”


    “是。”


    “是。”兩人應聲退下。


    不多會,木筆帶著花長憶走進了屋裏,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花滿蹊看到她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四娘,你終於來了。”


    “小姐。”黃四娘的臉上也帶著欣喜,可花長憶在場,她不敢造次。


    “你這丫頭,見到她這麽興奮,倒把我這個爹拋在了一旁,真是心寒。”花長憶在一旁開著玩笑,花滿蹊笑了起來,拉著四娘站到了一旁,然後把花長憶拉到一旁坐下,“爹,謝謝你。”


    花滿蹊由衷的感謝著花長憶,從來到古代之後,花長憶對自己的寵愛她感受得到,四娘身份特殊,花長憶把她帶進府,頂著多大的壓力,花滿蹊感激在心。


    “謝什麽,隻要我女兒喜歡,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來。”花長憶開心的說道。


    花滿蹊也笑了起來,屋子裏其樂融融,“星星就不必了,滿蹊想請爹爹陪我吃頓早飯。”


    “這還不簡單。”花長憶笑了起來,正好雪伶和半夏端上了早飯,花滿蹊給花長憶盛了湯,其樂融融的吃著早飯。


    早膳過後,花長憶端過漱口杯漱了口,這才正色起來,“如今她已經在你的院子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她身份特殊,萬不能被有心之人發現,我給她安排了個新的身份,阿全的遠方表姐,黃四娘的名字也不能再用了,至於叫什麽,你自己決定,總之萬事小心,雖然大夫人和花意儂今早迴了蕭府,可你依舊不能鬆懈。”


    花長憶的叮囑發自肺腑,花滿蹊自然虛心接受,花長憶又在院裏坐了一會,這才離開,花滿蹊拉著黃四娘在一旁坐了下來,“四娘,你可來了。”


    “小姐,以後你不能再叫我四娘了。”四娘記者花長憶的叮囑,一本正經的提醒著花滿蹊,花滿蹊微微蹙眉,想了半天,衝著四娘說道,“阿全姓林,爹既然說你是阿全的遠房表姐,那你就姓林吧,叫林秋韻,我叫你韻姨可好?”


    “小姐,禮不可廢,我既是您的下人,怎敢稱姨?”四娘,不對,是韻姨皺起了眉頭。


    “那有什麽要緊的,我們幾個還稱她為姐姐呢,韻姨你就別客氣了。”半夏笑嘻嘻的說道,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


    “這……”韻姨還是不敢逾矩,花滿蹊笑了笑,“好了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半夏,你先帶韻姨去房間,等她收拾好,再帶她過來。”


    接著又轉頭衝著韻姨說道,“韻姨,你先下去休息休息,有事我自會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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