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也許吧,年輕的時候脾氣差,也沒想到會給他們兩人帶來這麽多的痛苦,算了,人都死了,不說這些了。”


    “大夫人是死了,可大小姐還活著,她那麽聰明伶俐,老夫人多疼疼她也是應該的。”碧月笑嘻嘻的衝著老夫人說道,她一眼就看出了老夫人的心思,她是把對海棠的歉疚都轉移到了花滿蹊的身上。


    “就你這丫頭話多。”老夫人嗔怪的瞪了碧月一眼,嘴裏卻說著,“明日去挑兩個聰明伶俐的丫頭給她撥過去,別讓人家有可乘之機。”


    “是,老夫人。”碧月收起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答道。


    “二姨娘和月言母子倆比長憶晚一天迴來,算算時間,應該今天下午也該到了吧。”老夫人歎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應該是的。”碧月說道,每次老夫人隻要提起花月言情緒就很低落,是以碧月隻是淡淡的應了聲,並不多說,怕勾起老夫人的傷心事。


    “月言這孩子也真是命苦,從娘胎裏出來就一直體弱多病,看了好多大夫都沒有看好,你說說看,這可如何是好。”月言是府裏年紀最小的孩子,再加上身體不好,老夫人一向很寵他。這一次二夫人帶著他去江南尋醫,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老夫人,小少爺的病情跟您又沒什麽關係,你何必這麽自責,是二夫人身子弱,所以小少爺才會這樣,您就別想這麽多了,您要實在不放心,等他們迴來,我帶您去看看就是了。”碧月勸著老夫人,老夫人也隻好點了點頭。


    她一直在懷疑花月言的病不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而是中了毒,二夫人體質一向不錯,反倒是懷了孕之後,一直臥病在床,隻是沒有證據,大夫也查不出來。


    “老夫人,時候不早了,您看要不要進去睡會午覺?”碧月衝著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站起身,剛打算往內堂走去,膝蓋卻突然又痛了起來,老夫人微微皺起了眉頭,“老夫人,您怎麽樣了?是不是膝蓋又疼了?”


    碧月擔心的問道,老夫人擺了擺手,“這幾日也不知怎麽了,越發疼的厲害了。”


    “我扶您進去休息,一會等您起來,我就把大小姐帶迴來的藥材給您熬好送來,不管怎麽樣,總要試試的,也不算辜負了大小姐的一番苦心。”碧月伺候老夫人睡下,關上門退了出去。


    迎春苑。


    “小姐,您還是吃些東西吧。”花意儂自從迴了迎春苑之後就一直板著一張臉,午膳端上來半天了,她還是一動不動。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花意儂突然好像爆發了一樣,伸出一根手指戳著紅掌的腦袋,“人家都已經欺負到你門前了,你還是隻知道吃,活該你這輩子是個丫鬟。”


    花意儂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到了紅掌的身上,紅掌低著頭,敢怒不敢言。


    “小姐,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否則的話大夫人怪罪下來,奴婢承擔不起啊。”紅掌依舊勸慰著花意儂,花意儂一巴掌摑到了紅掌的臉上。


    “放肆,到底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什麽時候輪到你管我了!”花意儂怒氣衝衝的說道,紅掌嚇得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紅掌不停的磕著頭,門外突然響起大夫人的聲音。


    “你這脾氣倒是見長,怎麽就不見你長腦子呢?”大夫人氣衝衝的說道,一進屋就指著花意儂的鼻子罵道,“那個花滿蹊如今都快在這裏站穩腳步了,你卻還在這裏跟一個丫鬟慪氣,你要是有本事,就想想辦法,怎麽除掉花滿蹊,而不是在這裏耍威風。”


    “娘。”花意儂急忙收起了臉上的怒氣,恭恭敬敬的扶著大夫人在桌邊坐下,自從花滿蹊出現之後,她跟大夫人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以前她尚且能控製自己的情緒,現在是完全不行,隻要扯到花滿蹊,她就控製不住自己。


    “你說說你,吃了這麽多次虧,怎麽就不長一點記性,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麽這句話在你身上一點用都沒有?”大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衝著花意儂罵道,花意儂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眼看著花滿蹊就要把老夫人拉攏過去了,你這時候不想辦法留住老夫人,倒是有時間在這裏跟一個丫鬟撒氣,花意儂,你是不是隻有這點本事啊?”


    “娘。”花意儂不滿的皺起了眉頭,“不是我不想辦法,實在是花滿蹊那個女人心機太重,我……”


    “行了行了。”大夫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別給我找這種借口,我告訴你,我幾乎可以肯定你爹已經知道是我害了花滿蹊,隻是現在沒有證據所以才會不動聲色,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找機會,你在這府裏可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娘,你說什麽?爹已經知道了?”花意儂的臉上露出吃驚,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們的地位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所以說你在這裏跟一個丫鬟置氣有什麽用,今天下午那個賤人和她的兒子就要迴來了,你以為我們時間很多嗎?”大夫人衝著花意儂說道,花意儂這才冷靜了下來。


    “月言和二夫人要迴來了?”


    “真不知道這賤人怎麽這麽命大,當初我趁她懷孕,在她的飲食裏下了慢性毒藥,沒想到她非但平安無事的生下了花月言,自己也不過變得體弱多病了一些,花月言如今已經十歲,老爺要是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將來這個家到底交給誰還不一定。”大夫人愁眉緊鎖,為自己和兩個孩子的前途擔憂著。


    “娘,要不把哥哥叫迴來吧,他在外學習了這麽多年,如果他迴來了,我們也就多了一個幫手,哥哥從小就聰明,到時候對付起花滿蹊來也能更加得心應手。”花意儂勸著大夫人,大夫人卻皺起了眉頭,她苦心培養花忘言這麽久,是為了讓他更有出息,而不是讓他插手女人之間的爭鬥。


    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會修書給你大哥,讓她趕在蕭老夫人的壽宴之前迴來,到時候再順理成章的讓他留下來。”


    “娘,有哥哥的幫助,一定能事半功倍。”花意儂的臉上露出笑容,隻要有花忘言在,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的多。


    “但願如此。”大夫人喃喃自語了一番,“我警告你,這段時間裏你給我安分一點,別再生出什麽意外,否則的話,我要你好看。”


    “娘,你就放心吧,儂兒這段時間一定會乖乖聽你的話,不會給你惹什麽麻煩的。”花意儂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這就好,這段時間你也不能閑著,兩邊的老夫人你都得討好著,要想成為人上人,就得學會借用身邊所有的關係,孤立無援肯定是辦不成任何事的。”大夫人衝著花意儂說道,花意儂出奇的什麽話也沒說,反倒是虛心接受了。


    “趕緊吃飯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辦。”大夫人衝著花意儂說道,然後匆匆的走了。


    “春眠,她們還有多久到?”大夫人衝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春眠問道。


    “已經到城門口了,守在城門的人來報,二夫人和二少爺的馬車大概還有一刻鍾時間就可以到府裏了,大夫人,要按原計劃行事隻怕是不太可能了,京城裏人多眼雜,若是貿然行事,隻怕會讓老爺發覺。”春眠的眼底閃過一絲戾色,十幾年來她不知幫大夫人做了多少為非作歹的事,也算是大夫人的得力助手。


    “那就等他們進府了再動手,忘言就快要迴來了,我一定得替他掃清所有障礙,那個賤人和她生的兒子我已經忍了十年,這一次,說什麽也要殺了他們。”大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就像她看花滿蹊的眼神一樣。


    “大夫人放心,這一次,春眠一定會把事情辦的幹淨漂亮。”春眠像大夫人保證道。


    “走吧,去府門口迎迎我那好妹妹。”大夫人冷笑一聲,往花府門口走去。


    大夫人走到府門口的時候,二夫人的馬車剛好到了府門口,大夫人急忙笑著迎了上去,“妹妹,你可迴來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你不在,府裏發生了好多事。”


    大夫人親自上前把馬車裏的美婦扶了下來,美婦身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長錦衣,水芙色的茉莉開滿雙袖,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鬢,斜插著一枝鏤空金簪,自然垂下的流蘇在行走間蕩起一圈圈漣漪,隻是麵上的病容卻是怎麽遮也遮不住的。


    大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就是這張臉,把老爺的寵愛搶了過去,不過沒關係,等她解決了花月言,下一個就是她。


    “姐姐,府裏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辛苦姐姐了。”二夫人文月嬋不著痕跡的甩開了大夫人的手,衝著大夫人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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