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爺。”南姑娘讓出了一條路,衝著花滿蹊招了招手,“姑娘,我家七爺叫你進去呢。”


    “錦繡,你在外麵等我。”錦繡想要跟她進去,花滿蹊製止了他,“我沒事,放心。”


    錦繡沒有說話,站在原地沒有動,花滿蹊一步一步往七爺的屋子裏走,顧南衝著她笑了笑,伸手替她推開了門。


    屋子的門在花滿蹊踏進房間之後就被關上了,七爺的屋子裏很暗,花滿蹊一步步走到了七爺的床邊,七爺躺在床上,臉色很差,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七爺也是第一次看到花滿蹊沒有畫胎記的樣子,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若狂,眼裏是怎麽也掩不住的讚賞,“原來你臉上的胎記是假的。”


    “七爺聰慧,想必也一早猜到了吧。”花滿蹊輕笑一聲,遠遠的在七爺的床邊站著,卻並不靠近,“想必我今日來的目的,七爺也應該心中有數吧。”


    “我知道。”七爺有些口渴,想伸手端水,卻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頓時覺得痛了起來,無力的倒迴了床上。


    花滿蹊走過去,端起桌上的茶杯遞給了七爺,七爺喝了口水,杯子一直捏在手裏,“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你,放掉我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墨修染?”


    “七爺是個聰明人,你知道,你把墨修染抓來一點用處都沒有,皇上聖旨一下,你還是要無條件的放人,站在放人,你還能賺,何樂而不為?”從知道七爺抓了墨修染開始,她就知道,七爺抓墨修染不過是一時興起,更多的,不過是為了引她出來。


    “太聰明的女人不好。”七爺躺在床上,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心裏越發的篤定,非她莫屬,也隻有她才配跟他一起站在那高台之上,接受萬人朝拜。


    “我有些累,我的房間在哪裏?”花滿蹊隨意的看了七爺一眼,七爺微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膽的女子,隨即又笑了起來。


    她若不特別,自己也不會看上她不是嗎?


    “你去找顧南吧,她會給你安排的。”七爺笑著說道。


    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就往門口走去,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來衝著七爺說道,“哦,對了,忘了問你,他被關在什麽地方?”


    “他?”七爺楞了一下,想起花滿蹊問的應該是墨修染,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你不覺得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有些不太合適嗎?難道你就不怕我一發火殺了他?”


    “你不會的。”花滿蹊笑了笑,背著光,七爺卻依舊能看到她臉上的笑意,窗外灑進來的陽光在她的頭頂暈成一個光圈,讓她看起來有些不真實,“七爺,我來這裏的目的你很清楚,這不過是一場交易,我留下,你放墨修染走,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在意我見他一麵,我想七爺不會是這麽小氣的男人吧?”


    花滿蹊篤定了七爺拿她沒辦法,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錦繡。


    “七爺,他在哪裏?”花滿蹊又問了一遍。


    “……水牢。”沉默了很久,七爺還是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


    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七爺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我答應留下了,你可別死了,那樣我會毫不猶豫的離開的。”


    七爺的一口氣憋在心裏,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其實水牢在哪裏,花滿蹊哦完全可以自己查,花滿蹊這麽做,不過是想得到七爺的親口允諾,至少她去看墨修染的時候,身邊沒有討厭的跟屁蟲。


    “這麽快就出來了?”花滿蹊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站滿了人,雅夫人,南姑娘,錦繡,端著湯碗的曉環,還有……蕭躍。


    南姑娘看到花滿蹊這麽快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些許驚訝,花滿蹊麵無表情的朝她看了一眼,總覺得她不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無知。


    “南姑娘,七爺說了,我在府裏的這段日子,吃住都有你來安排,不過現在,麻煩你帶我去水牢。”花滿蹊毫不客氣的衝著南姑娘說道,在場的眾人聽後都覺得是天方夜譚,七爺肯讓她在這裏留下來已經很不錯了,還讓她去水牢,這怎麽可能呢?


    再聽聽她話裏的意思,根本就是把這七爺府當成是客棧,隻是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根本沒打算長住。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七爺怎麽可能這麽對你。”雅夫人實在憋不住,小聲嘟囔著,聲音隻能讓身邊的曉環聽到,曉環端著手裏的湯碗,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滿蹊姑娘,我想你應該搞錯了一些事,你是自願來這府裏的,七爺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更何況,水牢裏關著的是重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南姑娘,還是麻煩你先帶她去住的地方吧。”蕭躍皺著眉頭,七爺一向冷靜,墨修染是他好不容易才抓迴來的,不可能就這麽放走,這當中一定是出了什麽差錯。


    還好他一聽到七爺蘇醒過來的消息就趕了來,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我先進去看看七爺,南姑娘,麻煩你先帶她下去吧。”


    蕭躍正打算進門,裏麵卻傳來了七爺的聲音,“南兒,照她說的去做,蕭躍,你進來。”


    蕭躍愣了,顧南也愣了,雅夫人更是瞪著花滿蹊,一臉的不服氣,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裏這麽吸引七爺?


    隻有花滿蹊和錦繡兩人站在一旁,風平浪靜的樣子與周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南姑娘,請吧。”花滿蹊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顧南轉頭看了一眼七爺緊閉的房門,憤憤的領著花滿蹊出去了,雅夫人雖然氣憤,可是這裏已經沒有她什麽事了,隻好帶著曉環離開,蕭躍推開門走進了七爺的房間。


    “七爺。”蕭躍走上前,扶著七爺坐了起來,把枕頭塞到了七爺的身下,好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坐吧。”七爺衝著蕭躍說道,蕭躍搬了張椅子,坐到了七爺的床邊。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會這麽……容忍她?”七爺想了半天,最後隻能用容忍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對花滿蹊的態度。


    蕭躍微微搖了搖頭,“七爺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作為屬下,不應該妄自揣測您的想法。”


    “其實我沒什麽想法。”七爺的迴答卻讓蕭躍大吃一驚,“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是她說的,我都不自覺的想要去滿足她,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七爺側過頭,臉上掛著的笑容是蕭躍從來沒有見過的,是發自內心的,這樣的笑容,從他跟在七爺的身邊,不,應該說自從七爺踏上爭奪皇位的這條路,就再也沒見他這麽笑過了。


    或許花滿蹊對於七爺來說,真的是個不一樣的存在,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七爺,這……”蕭躍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其實打從一開始抓墨修染迴來,我就知道我關不了多久,父皇若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大發雷霆,所以我隻能在父皇知道這件事之前把所有的事都還原。”七爺頓了一下,剛剛醒過來,又說了這麽多話,胸口的傷口因為被牽扯到,頓時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蕭躍給七爺倒了一杯水,等他緩了緩,七爺又接著說道,“另外,其實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看看,花滿蹊到底能為了墨修染做到什麽地步,現在她來了,我是既高興又不高興。”


    七爺自嘲的笑了笑,蕭躍沒說話,其實七爺的心思他都懂,七爺高興的是花滿蹊可以留在自己的身邊,不高興的是,這樣的機會卻是自己用卑鄙的手段換來的,而且她是為了別的男人才留下的。


    “七爺,你剛剛醒過來,好好休息吧,別想這麽多了。”蕭躍衝著七爺說道。


    “我確實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府裏的事還得麻煩你,就那兩個女人,我怕她們會對她不利,還有,我聽說之前是因為你的表妹才請來了易老頭,過兩天,請她來府裏坐坐,也算是表達一下我對她的謝意吧。”七爺閉上眼假寐,卻半天沒有等到蕭躍的迴答,睜開眼,正好把蕭躍臉上的為難盡收眼底。


    “怎麽?不方便?”七爺開口問道。


    “不是不是。”蕭躍連連擺手,“其實是那天晚上迴去之後,她就感染了風寒,到現在還沒好,姑母怕她出事,這幾日都不讓她出府,等她好一點了,我會帶她過來的。”


    “前兩天有人給我送了點補品,你一會給她帶迴去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七爺揮了揮手,示意蕭躍出去,蕭躍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七爺躺在床上,想著花滿蹊從今以後就得留在府裏陪著他,心裏就不自覺的高興起來,“來人呐,我餓了。”


    推門而入的是把湯熱了一遍又一遍的雅夫人,“七爺,您先喝點湯吧,我已經吩咐廚房給你煮粥了,大夫說了,您現在隻能吃點清淡的。”


    “不礙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七爺的話一說出口,雅夫人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七爺說的哪裏話,伺候您是雅兒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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