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您剛剛還嚷嚷著要抓我,怎麽這會兒就跑了,過幾日我迴了府,定會告訴妹妹,表哥對她的好啊,隻是嘴上說說罷了,根本算不得數,讓她好好看清楚,免得一輩子所托非人。”


    花滿蹊故作親熱的叫了一句,按照道理,蕭躍確實是花滿蹊的表哥,隻是這蕭躍未必肯認,“你這個妖女,我隻有意儂一個表妹,哪裏來的妖孽,竟敢冒充相府千金,來人呐,把她給我抓起來。”


    身後的士兵蠢蠢欲動,終究還是沒有一個敢上前,蕭躍氣的直罵。


    “表哥,您就別罵他們了,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他們都是有家小的,不像表哥,為了個還不是你女人的表妹,帶著他們來送死。”花滿蹊句句刺激著蕭躍,“表哥,你這些士兵上了戰場,是否也是這麽貪生怕死?”


    “你胡說什麽!”蕭躍還沒說話,身邊的鄧傑就先開了口,“我們這些兄弟上了戰場都是最勇敢的,刀山火海,槍林箭雨都過來了,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怎麽在你這個妖女的嘴裏就成了貪生怕死的無恥之輩。”


    蕭躍手下的士兵有多英勇花滿蹊也是聽說過的,否則的話蕭躍也不會屢立戰功,這麽年輕就成了足以與他父親比肩的大將軍,就連皇上也對他極為禮讓,七皇子也對他百般拉攏。


    隻是這戰場畢竟和這女人間的鬥爭不同,上了戰場,人人都為保家衛國,是大義,在這裏隻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卻能殺人於無形的弱女子,戰場廝殺都活過來了,沒道理在這陰溝裏翻了船,每個人家裏都有妻小,自然不希望在這裏丟了性命,所以人人都變得惜命了。


    “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這種高門大戶間的手段我也不是沒經曆過,我告訴你,你今天要麽跟我走,要麽我綁了你跟我走。”蕭躍對花滿蹊的小手段視而不見。


    花滿蹊撇了撇嘴,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的蕭躍,衝著他身後的士兵說道,“各位大哥,我跟你們家將軍之間有話要說,麻煩你們走的遠一些。”


    蕭躍身後的士兵沒有一個往後退,隻是眼巴巴的看著蕭躍。


    “沒用的,他們都是我訓練出來的,是最有紀律的,就是皇上來了他們都不會聽,更何況是你。”蕭躍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訓練出來了這些士兵,隻聽命於自己,這也是七皇子拉攏他的原因之一。


    “表哥,事關妹妹,難道你想讓這些士兵一起聽嗎?”花滿蹊無所謂的看著蕭躍,蕭躍猶豫再三,還是衝著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


    一直到身後的士兵走遠了,蕭躍才衝著花滿蹊問道,“你有何話要說?”


    “表哥,你說你,喜歡妹妹這麽久了?她可有半分表示?”花滿蹊朝蕭躍走近了幾步,“你為了她的一句話想要殺我,可是你想過沒有,她為何想要殺我?”


    “她想殺你,我便替她動手,何須管這麽多的原因?”蕭躍嗤之以鼻,說這些隻怕都是花滿蹊拖延時間的伎倆。


    “表哥,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她想殺我,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身邊的墨修染?”花滿蹊古怪的笑了起來,“昨日酒樓相救,妹妹已經對修染傾心,她要殺我,不過是因為我站在修染的身邊礙眼,就如表哥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個工具而已,用完即棄。”


    花滿蹊的一番話似是撥雲散霧,蕭躍心裏終於對花意儂產生了疑慮,“你是說,她要殺你是因為喜歡墨修染,隻有你死了,她才可以接近墨修染?”


    蕭躍怎麽也不敢相信,從前溫柔善良的表妹怎麽變得這般心機深沉。


    “表哥,事情到底是怎樣,我想你這麽聰明,一定會查出來的,我勸表哥,別枉做小人,殺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而你,也將替別人做嫁衣。”花滿蹊直言不諱,如果蕭躍還是無動於衷,那就當她看錯了人,她會按照原計劃,讓衛隱衛匿綁了蕭躍,給花意儂送過去。


    “你走吧。”蕭躍衝著花滿蹊說道,花滿蹊笑了起來,“表哥,等你成功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花滿蹊走出了巷子,遠遠站著的士兵看到花滿蹊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無不驚奇,鄧傑趕到了蕭躍身邊,“將軍,您不抓她了?”


    “抓?抓什麽抓,迴去吧。”蕭躍甩袖離開,他現在就要去宰相府問問花意儂,到底花滿蹊說的是真是假!


    蕭躍騎著馬往宰相府趕,離得越近,他心裏反而越平靜,到宰相府門口的時候,剛剛的那股怒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平靜。


    “叩叩叩。”蕭躍翻身下馬,輕敲府門,過來開門的人認識蕭躍,也沒多問什麽,直奔花意儂的迎春苑而去。


    相府花園的青石磚路,那是蕭躍曾經走過無數次的,可這一次,心境卻是完全不一樣。


    “躍兒。”大夫人遠遠的就瞧見了蕭躍,對於這個侄子,她向來是疼愛有加,畢竟自己還得靠著他和自己哥哥的勢力。


    “姑母。”蕭躍沒成想會碰到大夫人,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大夫人的身邊,“侄兒給您請安。”


    “你這孩子。”大夫人笑意盈盈的扶起了蕭躍,“你如今都是將軍了,我又是你的姑母,如何能行得如此大禮。”


    “姑母說笑了,無論躍兒身份如何變,我都是您的侄兒,許久不來看您,還請姑母不要見怪。”蕭躍走到大夫人的身邊,扶著大夫人說道。


    “躍兒這張嘴真是越來越甜了。”大夫人笑的更加開心了,“你姑父前兩日托人從江南帶了點碧螺春迴來,你父親愛喝,一會你給他帶迴去,我那還有些你愛吃的糕點,走,既然來了,就陪姑母聊聊。”


    “姑母。”蕭躍沒有動,“我今日來是有事與表妹說,一會兒就要走,等我得了空,一定會來向姑母請罪。”


    “一會兒就要走?”大夫人有些驚訝,“那……”


    “姑母,我真的得走了,一會兒軍營裏還有事,我就是來向妹妹求證一件事,躍兒先告退了。”蕭躍說著就快步往迎春苑趕,到迎春苑門口的時候,花意儂正打算出門。


    “表哥?”花意儂看到蕭躍的時候吃了一驚,隨即想起自己讓他去做的事,麵上一喜,“事情辦成了?”


    蕭躍看著眼前這張帶著興奮的臉,有些恍惚,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還沒有。”


    “我不是說過,事情沒辦成不用來找我,你現在過來是幹嘛?我說的話,你現在也不當迴事了是吧?”花意儂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緊鎖著眉頭,走到了一旁。


    “你們都下去吧。”蕭躍衝著花意儂身邊的丫鬟說道,丫鬟們沒有動,隻是看著花意儂,花意儂看著蕭躍一本正經的樣子,隱隱的意識到了不妥,“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這裏。”


    丫鬟們離開之後,蕭躍也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嚴肅的看著花意儂,仿佛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蛛絲馬跡,花意儂被他看的有些慌,“你這樣看著我做何,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嗎?”


    花意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聽到站在麵前的蕭躍開了口,“表妹,你殺花滿蹊,到底是為何?難道真如你所說,是為了爭地位?”


    “不是為此還能為何?”花意儂看了蕭躍一眼,嗤之以鼻,她走到一旁的桂花樹邊,折下了一枝樹枝,躲避著蕭躍探究的目光,“在這個府裏,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花意儂有些慌亂,就好像自己的心思被蕭躍看穿了,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手裏的桂花,“表哥,你今天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問東問西的,平日裏意儂叫你做事你可不是這樣猶豫不決的,莫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胡說了什麽?”


    “從前我幫你做事,是因為我喜歡你,表妹,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會不知道。”蕭躍走到了花意儂的麵前,逼她麵對自己,花意儂轉過身,不敢去看蕭躍的眼神。


    “表哥,好端端的說這個幹嘛,我都說了,隻要你殺了花滿蹊,我就……”


    “你就可以接近墨修染了是嗎?”蕭躍心裏早就知道了答案,隻是還抱有一絲希望,可看花意儂如此,心下早已確定了。


    花意儂的身軀震了一下,原以為自己隱藏的夠好了,卻不想還是被蕭躍看出了端倪,不,不對,蕭躍除了有上戰場殺敵的那股聰明勁,眼睛裏麵就隻看的到花意儂,他不會有這心思。


    花滿蹊,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蕭躍的麵前胡說了什麽。


    “表哥,是不是花滿蹊找過你了?”花意儂把手裏的桂花樹枝折成了兩段,轉過身衝著蕭躍問道,不會錯的,就像她看到花滿蹊就能認出她,花滿蹊也一定看出了她對墨修染的心思。


    “表妹,這麽多年,我對你如何你心裏清楚,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當猴耍。”蕭躍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迎春苑,花意儂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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