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薑瑾琰離開屋子後,音兒才敢大聲喘氣,看到地上的碎片,急忙走過去,“公主,您怎麽跟駙馬爺置上氣了呢!”


    伍曌氣得跺腳,又不好說什麽,悶悶的坐迴到貴妃榻上。


    音兒以為自家公主與駙馬爺吵架了,所以便蹲下身子開解她,“公主,正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您都已經嫁給了駙馬爺了,兩個人就要好好過日子,況且您都是有了身孕的人,更加不能發……”這麽大的怒火,萬一傷及到肚子裏的胎兒怎麽辦……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伍曌更加氣了,咬牙說道,“我沒有懷孕!”


    誰再跟她說她懷孕了,她就跟誰急!


    音兒聽了伍曌的話,有刹那的一愣,可是禦醫不都把完脈說懷孕了麽,現在就連整個宮中都知道公主懷孕了呀!


    見她不信的眼神,伍曌生出了無奈,“我真的沒有懷孕!”


    伍曌覺得她現在就是有七八張嘴也說不清了,大家全都以為她懷孕了。


    薑瑾琰是薑承峮的長子,因為早年發生了一些事情,被貶封為王爺,如今伍曌嫁給他,又是第一個懷孕的女子,這個中緣由複雜的厲害。


    因為懷孕,門檻就快要被前來道賀的嬪妃給踏平了。


    伍曌仍舊像以往一樣在看書,音兒從外麵走進來,自從那天自家公主沉著臉色說自己沒有懷孕之後,她就信了。


    可是隨即又擔憂了起來,既然沒有懷孕,那麽跟皇帝說懷孕就是欺君大罪。


    伍曌整天悠閑自在,可是身為她的侍女音兒連晚上做夢都害怕自己會說漏嘴。因此連覺都沒睡好。


    “公主,今日您還不見嗎?”


    伍曌翻了一頁過去,淡淡的說,“不看!有人硬是要見我,就說我的身子骨不適,臥病在床休養。”


    “連本宮來了,都不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裏。伍曌下意識的蹙眉。該死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皇宮裏。


    音兒循著聲音望去,發現進來的竟然是太子風承允。又驚又喜,連忙下跪,“音兒參見太子!”


    “胭脂妹妹身子怎麽樣了?”楊子清走到伍曌的跟前坐下,“聽說胭脂妹妹你懷孕的消息。父皇特地派我來把探望你。”


    “多謝皇兄和父皇的關心,胭脂很好。”伍曌給了一個微笑。扭頭瞥向旁邊的音兒,示意讓她出去。


    屋內隻剩下兩個人,伍曌立即褪去了笑容,冰冷的眼神望著他。“你怎麽來了!”


    楊子清輕笑,“胭脂妹妹這臉色變得還真快,方才本宮不是說了麽。我代表父皇來看望看望你!”


    “這套說辭,你留著去告訴別人吧。你覺得我會相信?”伍曌沒好氣的說,“究竟你來有什麽目的!”


    “很快你就知道了!”楊子清神秘的一笑,並不透露他此前來的目的。


    ——


    楊子清作為周國的太子,來薑國探望已經懷了孕的胭脂公主,作為東道主,自然要接風洗塵。


    伍曌作為她的妹妹,自然要盛裝出席,並且是與薑瑾琰一道。


    兩個人無言的往宴客的地方走去,一路無言。


    快到宴廳時,本來走的好好的,薑瑾琰忽地靠過來,親昵攬住了她的肩頭。


    “你幹嘛,鬆開我!”伍曌欲要拍開他的手,隻見他的臉忽地湊了過來,“都懷孕了,怎麽還這麽調皮!”


    伍曌,“……”


    薑瑾琰這沒頭沒腦的突然親昵,伍曌一時懵了,呆愣的望著他,那人迴望著她,眼中含著深情。


    那一刻的薑瑾琰讓自己覺得他就是江安。


    直到他在自己的耳邊低吟,“你通過我看到了誰?”


    她這才如夢初醒,堪堪的收迴視線,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這一看,就看到了從旁邊走過來的楊子清,感覺到摟著自己的臂膀更加用力了,伍曌才明白薑瑾琰的行為。


    是想做給楊子清看,證明他們夫妻倆很恩愛嗎?


    方才薑瑾琰親近伍曌的一幕被在場的人瞧進眼底,大家隻當他們夫妻倆新婚甜蜜,再加上現在又懷上了孩子,更是喜上加喜。


    楊子清略微一瞥,瞧見伍曌發白的臉,眯緊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跟在楊子清身後的隨從望到自家的太子停下步伐,剛有疑惑,太子就已經向襄王爺王妃走過去。


    ——


    “胭脂妹妹今日的氣色似乎不錯!”楊子清走過去,先是對著薑瑾琰看了一眼,眼神交匯過才看向一旁的伍曌。


    伍曌本來就不想來宴會,現在看到個楊子清更是令她頭疼。


    不過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伍曌扯了個笑容出來,“還多謝皇兄的人參!”


    “那本來就是父皇要給你的。”楊子清負手在背後笑道。


    一旁的薑瑾琰忽地插話進來,“先到裏麵坐著去吧。”


    薑瑾琰攬著伍曌往裏麵走,表情是看不出來的。


    伍曌迴頭瞧向楊子清,見他麵帶微笑,笑意卻未從達到眼底,一股冷意從心底裏冒了出來。


    宴會上的人很多,伍曌隨著薑瑾琰坐在皇帝的下方,邊上是太子薑之齊和楊子清。


    絲竹縹緲,舞女的舞姿優美,在退下之後,席中有大臣提出要吟詩作對。


    說話的大臣年輕氣盛,是今年新進的文狀元,滿腹才華,自信滿滿,說著眼睛還故意瞟向楊子清,這話分明是衝著楊子清來的。


    世人都知道以前的周國是個馬上的民族,周國的大將驍勇善戰,兇猛無敵,但是在文學方麵上的造詣遠遠不如薑國。


    伍曌覺得這位大臣是在自找丟臉,或許那周國的太子是不會,可是當年的大西國的太子有才的名號響動天下。


    果不其然,幾句下來,那對麵的大臣已然臉色發白,不可思議的望著楊子清,伍曌偷偷的瞟了眼楊子清的臉,見他神情悠閑,遊刃有餘。


    忽地,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痛,伍曌扭頭瞪著罪魁禍首。


    顧及到這裏是宴會,耳目眾多,刻意壓低了聲音抱怨,“你幹嘛掐我!”


    說著用手抓住他在自己腰上胡作非為的手。


    薑瑾琰一本正經的瞧著她,“我是你的男人,你除了看我,誰都不允許看。”


    “瘋了不成!那是我哥哥!”伍曌有點心虛。


    “那也不許!”霸道的話緊跟其後。


    伍曌,“……”


    伍曌收迴了視線,一群舞女上來跳舞助興,伍曌見身邊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瞧著舞女,趁著他不備,同樣掐著他的腰狠狠的一扭。


    耳邊聽到低聲的悶哼聲,伍曌滿意的勾了勾唇角扭頭對上他,“我是你的妻子,你除了看我,誰都不允許看!”


    得!把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了!


    薑瑾琰覺得這樣的風胭脂也是蠻可愛的,捏了捏她的小臉,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你的皇兄正在瞧著我們。”


    伍曌聞言,身子微微僵硬,她沒有動,眼底閃爍著狡黠,“怎麽,你連我皇兄的醋也要吃?”


    “你覺得呢!”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伍曌拍開男人的手,正襟危坐。


    “琰兒跟胭脂兩個人的感情還真是好!”皇後的調笑的聲音忽地插進來。


    伍曌抬頭,迎上了皇後的視線,忽然間想到她現在應該很驚慌吧,畢竟威脅她的人楊子清就在這裏,不過數步之遙。


    一場宴會就這樣結束,迴到寢殿時,伍曌已經快困的睜不開眼睛了。


    由音兒伺候之後,就睡下了。


    薑瑾琰比她迴來的較晚,耳邊聽到有動靜傳來,睜不開眼睛,就感覺到一股冷意鑽了進來。


    伍曌下意識的往床裏側躲了躲,讓男人躺上來。


    ——


    睜開眼睛已經是日上三竿的事情了,摸了身側是空的,不知那人何時起來了。


    音兒打水進來,“公主,您可終於醒了,太子殿下和駙馬爺可等你一個時辰了!”


    兩隻眼皮一跳,左跳吉右跳災,不過這兩隻一起跳是怎麽迴事。


    洗漱完畢,出來時,就看到兩個男人在對弈。


    伍曌對這類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也沒上前去打擾他們,徑自坐到亭台裏,吩咐音兒給自己幾份糕點迴來。


    許是下完了棋,兩個男人終於舍得出來了。


    伍曌看了二人,不鹹不淡的問,“誰贏了?”


    薑瑾琰挨著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你覺得是誰贏了?”


    視線在薑瑾琰和楊子清兩個人之間來迴的移動著,差不多的表情,不過她還是一臉高興的說,“我猜一定是皇兄贏了!”


    “就這麽相信你皇兄的才華?”薑瑾琰刮了下她的鼻子。


    伍曌眨了眨眼睛,“我皇兄遠道而來,你就不知道讓讓他嗎!”


    話裏是怪罪的意思,可是臉上卻掛著甜蜜的笑容,兩個人已然像新婚的夫妻,甜甜蜜蜜。


    獨自楊子清一人坐在旁邊,長袖中的手攥起了拳頭,他輕咳一聲,“你們倆是不是忘了還有別人在場?”


    伍曌的臉微微紅,“皇兄!”


    白皙的臉蛋上漾開了笑容,令在場的兩個男人足以發愣。


    楊子清隻在她這裏呆了一會兒之後便離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薑瑾琰,望著他們兩個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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