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都分得清楚如今是什麽情勢,他發出來的公告,出去撈人的成員,在多疑者和部分腦子不合拍的眼裏,和正義兩個字完全不符合。


    他們腦洞大開地認為,張德秀是個惡魔,把所有人微型化是準備玩弄。什麽超級子彈,子虛烏有的恐嚇罷了。


    在他們的視角裏,以張德秀為代表的勢力無異於地獄惡魔。天空之城,等同地獄之城。


    對此,張德秀的指示是要麽打暈帶走,反抗實在激烈隻能放棄。


    雖然心中慈悲,但是此危難之時,隻能行雷霆之法。


    最後12小時,來來往往的交通工具和人流不減反增。地星人類在用盡自己最後一口氣,最後一絲力量,全力撤離。


    張德秀做了自己該做的所有的事情,又躺迴天空之城的智能服務器中心。


    “能找到那個自稱是星球意識的女人嗎?”他問道。


    “對方是從未知的信息頻道傳輸過來的信號,無法追溯。”舞素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


    “那能不能想辦法讓她知道我在找她?”


    “可以嚐試,總共有三十六種辦法,全部需要時間36小時。”


    “算了,你盡力而為吧。”張德秀摸著鼻子說道。


    豈料舞素靈還沒有動作,張德秀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神秘的迷霧少女竟然出現在他眼前。


    張德秀感歎道:“我早該想象得到的。如果你真的有那種能力,我站這裏說想見你就能感應到吧。”


    “老實說,你現在的行為並不理智。”迷霧女人,地星意識體說道。


    “帶著問號的人生很遺憾的好吧。”張德秀講道,“星球意識體,有自己的想法嗎?”


    迷霧女人沉默了下開口道:“我的意識即星球意識,星球意識即我的意識,兩者沒有半點區別。”


    “可是星球意識那種東西,太不可思議了吧,它沒有依據。”


    “我的存在就是依據。”她的聲音是那種很平緩的音調,有些像機器人,不過能明確聽出來沒有機器的那種機械質感,“你有時間去疑惑我的存在,去思考我存在的依據,不是更應該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拯救更多的人嗎?”


    “有哪個世界哪個國家的法律規定我要去救人嗎。”


    “沒有,可身而為人,理應有所自我要求。”


    “所以我就感覺特別奇怪,你冒頭幫忙的理由是什麽。按照我現在的行為推演下去,就算大吉大利,一切順利,與你何幹?既然是星球意識體,應該萬物一視同仁才對吧。我所作所為,隻能救地星人類,便是全部都救出去,它符合這個星球的意願嗎?”張德秀認真問道,“難道那些雞鴨牛馬沒有權利生存下去,森林樹木沒有權利活在地星嗎?”


    迷霧女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來:“絕對的公平公正?那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公正這兩個字的說法,本身就不公正。我大概知道你的部分心思,但是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我隻能簡單迴答。1,隻能智慧才能傳遞智慧。2,星球毀滅我也會毀滅,但是,毀滅和生存,其本質並無區別。所以,無區別的星球意識體可以湮滅,想生存的地星人類可以去追求生機。”她睜開眼睛,盯著張德秀,“星球意識體的聖母之心就是這樣了,人類,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說完,霧氣消失,她也不見蹤跡。


    張德秀四處打量了下,沒有任何影子落下來。


    “現在還能追查到信號嗎?”


    舞素靈:“沒有辦法,未知信號源,無法獲取。”


    “算了,這確實不是目前的事情。”張德秀想了想,沒再糾結,“現在天空之城進來多少人了?”


    “最新數據,60億人。”


    聽到這個數量,張德秀長唿了口氣,事情總算沒到最壞的地步。


    目前看來,采取策略不算差。


    他也就沒有再考慮別的想法,跟著從房子裏出來主持局麵。


    剛開始在做修整工作的人隻有五萬勞工,隨著需求和人數的擴大,已經有五十萬人進入努力做勞工的情況。與之對應,縮小了千分之一微型世界裏,另外有五百萬職業勞動在組織工作。所有人,隻要進來了,都被盡量安排工作。


    在生存的壓力和環境的刺激下,沒有人敢輕易偷懶。


    實時播放的“超級子彈”清晰可見距離地星的時間,還有8小時。


    當然,不是沒有人懷疑過其中事情的真實。比方說,超級子彈是真的存在嗎?那麽小的一件東西,真的可以毀滅地星嗎?這會不會全世界政府聯合演的一場戲。


    可是身為平民,沒有鐵的證據,沒有對生存的壓迫,並不足以讓他們集合出來可以違抗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權威人士做出的決定的力量。


    這是地星的後生存時代,如果沒有意外,可能地星的曆史都可能要進入一個沒有母星的時代。


    最後三小時,天空之城的人口口數據是100億。剩下的40億人口,已經沒有多少人流。很多是確實太遠,這部分人員在最後三小時會有一半以上的人還有機會登上天空之城。但仍有很多人,不願意登上天空之城,用消極或者別的辦法逃脫上微型化的程序,流浪在四大洲荒無人煙的地方。


    這部分人,也分兩種。一種是不願意拋棄母星,決定和地星同生共死。另外一種是不相信張德秀,不相信官方的公告,頑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


    天空之城也開始由全力引流轉為維護工作,安排100億人口的吃喝拉撒,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雖然縮小了一千倍,需要消耗的資源同時減少了一千倍,可是在巨大的人口基數麵前,仍然亂糟糟。


    隻能在天空之城把整個城市分為原地星的地域區分,所有人都隻被允許待在對應的原先的位置。在正常人的視角裏,微型世界裏的人事都像是螞蟻活動,密密麻麻地,得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


    夏語嫣還沒微型化,她真拿了個放大鏡,想看清楚微型化後的人類是怎麽樣的。結果放大鏡遮上去還沒兩分鍾,被照的那些人就受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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