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語氣輕鬆地科普關於劍淩霄的故事,吳成才不再插嘴,默默聽著,很快就在腦海裏形成一個初步的完整印象。


    三歲的小孩,才剛剛學會說話,不要說什麽大道理,連喜怒哀樂都不能傾訴。


    雖然現代生活中,家族的形式越來越式微,可是預言之中的天命之人的榮譽,仍舊具備不容忽視的力量。


    所有如此類似的故事裏,在曆史中的套路大同小異,無外乎以直係血緣為憑依,以監督人的身份行使權利。


    可是劍淩霄雖然才剛剛三周歲,卻有神異。


    據相關的當事人迴憶,劍淩霄的性格從小就顯現一種特質。那就是特別的不合群,特別的冷漠。周歲之前還不顯眼,周歲之後就非常明顯了。小孩子不哭不笑,還特別懂事,和誰都親近不起來。


    光光這樣就罷了,在被預言抽中後,他口出驚人之語:什麽振興家族,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就算有那個能力,也不會去做。


    三歲小孩說這話,顯而易然的驚悚。再加上畢竟時代不同,族內其它聲音很多,始終沒有形成濤濤大勢。盡管有如此前提,因為天機圖的緣故,他的死忠粉仍然不少。


    可惜劍淩霄生性清冷,又有主見,讓監督人的存在都失去更大的意義,這麽多年來並沒有培植其自己的勢力。


    其十六歲之後,宣布隱居,過起了長期與世無爭的生活。


    “真有這樣的人?還沒成年就退休?”吳成才聽著頗感奇怪,從心底裏就不大相信,感覺是誰編的故事。


    葉塵不做多解釋,大千世界,總有那麽幾個人不同尋常。別的不提,張德秀在技術上的遙遙領先就非常非常非常不合常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兩人出城之後,叫了一輛野地機動載客轎車,朝那邊方向過去。


    半個鍾頭後,他們從車上下來。


    吳成才感歎道:“真遠,住這裏生活都不會方便吧。”


    “沒錢的話,確實會很不方便。”葉塵輕笑道。


    他們麵前是一座山,不高,但是五十米以上總有。山有兩條路,一條石階路,一條彎曲大路,後者應該是為了方便車輛通行。


    滿山遍野的山花山樹,隨風微微起舞,樹葉花香零零碎碎地打在地上。圍繞在鼻間的空氣,是城市之中從來沒有過的自然之香,足以心曠神怡。


    視線之中,隱隱約約之間,山頂有一座不夠清晰的建築,


    “那是?這地方真不錯,他是住在山上啊,看著好像是幢別墅。”


    “恩,確實是別墅。”葉塵迴答道。


    “可惜了。”


    “可惜了?”


    “是啊,在山上不是應該建個城堡的嗎。”吳成才道。


    “你這思路。”葉塵無語,“都什麽年代了,還城堡。現代化的豪華別墅不好嗎。”


    “個人愛好吧。你好像挺熟悉的,為什麽讓轎車開走……直接開上車不是更方便嗎?”吳成才看著兩條路,腳感覺有點難以挪動。


    “我們是過來拜訪別人,開車上去不像樣子。”葉塵道,“走吧,向上爬,領悟一下天選之子劍淩霄的隱居生活。”


    話說到這裏了,吳成才隻好挽起袖子,整理衣服,做好爬山的準備。


    山確實不高,但是對往日嚴重缺少運動的人來說,也不是那麽容易。葉塵還好,重生後有意識地鍛煉過身體。吳成才就差遠了,平時多走幾步路都嫌累。沒有基因層次的手段,屬於科研人員普遍性的問題。


    如果換現在的張德秀去爬這山,十分鍾就好。要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二十分鍾內無論如何都夠。換做是他們,足足用去半小時。


    等到了山頂,吳成才氣喘唿唿地拄著膝蓋,半天直不起腰。葉塵好點,起碼能站直。


    其實山路上下都有隱形的攝像頭,他們早就被發現了形蹤。但是隻到兩人爬上來,才有值守的人過來。


    早有一位穿的整整齊齊,全身包裹在黑衣勁裝裏的裝年漢子氣定神閑,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裏。


    長得高大威猛、魁梧雄壯,嚴峻五官上戴著個太陽鏡。


    “兩位,有何貴幹。”他粗聲粗氣地說道。


    葉塵往上一步道:“打擾了,我是天空之城的葉塵,這位是我的師兄吳成才,特來劍山拜訪劍淩霄。”


    “天空之城?”壯漢眉頭皺起,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他們。雖然陪著劍淩霄獨居山上,但是在信息時代,他對天空之城自然有所耳聞。


    吳成才一路走來,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座山的名字。


    “劍山?好大氣。”他心想,“不知道葉塵到底在搞什麽,整得還挺複雜。”


    葉塵拱手:“冒昧來訪,還請見諒。”把天空之城的名頭報出去後,他迅速切換成謙虛模式。


    所以說,有名氣就是好用。要是隨便換個不認識的人過來,這壯漢估計就直接打發掉。但是有天空之城四個字在,他無形之中多了幾分慎重。


    “兩位客人,請稍候,容我進去通報。”壯漢沉聲說道,然後把兩人晾在那裏,自己往裏麵的房子迴轉。


    吳成才和葉塵自然不急,正好趁現在休息一下,喘口氣。


    吳成才打量著前方的房子,和想象中的差別不大,是棟豪華大別墅。隻是形狀有所出入,五層不規則幾何形疊加起來,造型前衛至極。


    “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吳成才的腦子裏突然升起這個念頭。


    沒多大功夫,壯漢去而複返,請他們過去。


    兩人跟在身後,來到那房子裏麵。


    推門進去,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負手而立,站在那邊看著一副水墨山水畫。他全神貫注注視著,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葉塵不懂畫,卻也從那畫中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情緒。像是孤身站在高山之上,眺望群峰,對人間萬事都感覺悲涼。


    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能看得這麽入神,肯定是有了共情。他長得並不出色,遠不如葉塵,隻比吳成才好些。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在大街上隨便碰上的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


    他就是天機預言中的花劍兩家的中興者,從小就顯出特殊,年方二十六,卻已隱居山林十年的劍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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