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之名,的確名不虛傳!


    徽四院中實力最強的太平山房的確底蘊深厚,對於有希望進入前十六的考生也是下了血本。


    雖然是流星錘,但其中居然帶著極為淩厲的戰意,如絕世名劍出鞘,係在金球上的鏈子也不知是什麽金屬製成,上麵仿若有閃電縈繞,釋放出可怕的氣息。


    金球瞬息而至,擋無可擋!


    眾人可以預想到,如果這一下挨實,哪怕鐵骨銅人也要粉身碎骨。


    “沒想到,太平山房的玉流星居然有朝一日會飛向自家弟子。”年華藏感到身邊射來箭一般的視線,隻見一邊的段立崢極快地說道,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


    年華藏鐵青著臉。


    這一幕實在是過於殘忍。


    同樣是進入前三十二的同門學子,一人手上拿著師長所賜的無上法寶耀武揚威,另一人別說沒法寶賜下了,還成了本門的鎮山之寶的靶子。


    現實如此赤裸裸,已經不是偏心一詞一言可以蓋之。


    “一個女人,如何配拿本門的山門法器!”上輪被淘汰的太平山房弟子一旁大聲道。


    “別說了!”年華藏喝道,他先前也未曾想到茅興生和那女子居然會抽成同一場,正想解釋,人群中突然響起衝天的驚唿。


    怎麽了?


    方才就在玉流星毫不留情地飛到朱鸞身前,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


    知道玉流星來由的人都明白,不管這女子個人能力有多麽強勁都此命休矣。


    真元加持的玉流星速度極快,別說儀天境,化元巔峰都未必躲開,而那個男子在擲出甚至故意朝朱鸞心口而去,根本就是下了死手,想要一擊斃命!


    一名少女被生生打死在台上,這一幕太血腥,讓人不忍卒讀。


    然而下一刻當人們唏噓著睜開眼……玉流星帶起的煙塵散去,高台上卻還站著兩個人的身影。


    這根本不可能……


    高階修行者和太平山房的弟子更是臉色煞白。


    因為他們看見了那一瞬發生了什麽。


    麵對朝自己心口而來的死亡流星,這個女子居然一動不動,連劍都沒有舉起。


    自殺一般空門大開,如同張開手等著金球擊打到她的胸口。


    而她根本不要等待,玉流星沒有給人思考的時間,下一刻,眾人親眼看見,璀璨奪目的金球重重擊打到少女的胸口……然後被彈開。


    隨後定住一動不動。


    這不可能!


    年華藏也愕然地瞪大眼睛。


    從他被郭教習撿迴太平山房,十幾年來,從沒見過玉流星穿透不了的東西。


    哪怕是逆鱗,都要避其鋒芒。


    然而此時此刻,如同女子的胸前存在什麽可怕的存在一般,原本張牙舞爪的玉流星發出低低的嗡鳴,無法前進一步,連上麵的光澤都黯淡了不少。


    “怎麽了!給我動啊!殺了她!”對麵的茅興生目眥盡裂,拚命甩動鏈子。但玉流星就像是貓見了老虎一樣嗡鳴著畏縮不前。


    怎麽迴事?


    法器和人不一樣,雖然這樣級別的法器多多少少有些靈性,但不可能感知的到人的氣息。


    換言之就算是眼前那人是宗師,如果沒有調動真元相抗,也不可能擋住這山門法器的攻擊。


    茅興生雙眼通紅強行催動,然而玉流星就像是撞到鐵板,轟的一聲再次從朱鸞的胸口處被彈開。


    巨大的氣浪波及全場。


    然而更可怕的是,眼前的女子什麽都沒做。


    全身上下連真元調動的痕跡都無。


    她隻是拿著劍站在那裏,連起手式都沒擺。


    所有人被眼前的場景驚詫地說不出話來,然而觀景台的晉陽公主睜開眼睛,打了個嗬欠。


    高台上拚命催動法器的男子身形狼狽,而在她的眼裏看上去則分外滑稽。


    晉陽公主心想這位太平山房的弟子運氣真是不好。


    玉流星的確算的上是厲害的空間法器,哪怕是她都會覺得棘手。


    但此時他的對手是她的那位皇姐。


    那些愚昧無知的徽州人不知道——在朱鸞身上佩戴著的,是遠比玉流星強大百倍的空間法器……護花鈴。


    和神兵榜排行第七,中土大陸第一空間法器護花鈴比起來,一個書院的山門法器又算的了什麽……至少先把天策書院的山門劍拿來試試。


    而正因為玉流星具有靈性,在麵對同為空間法器卻遠比它強大的護花鈴麵前,隻能被乖乖降服。


    朱鸞甚至什麽都不用做。


    演武台上茅興生還在滿頭大汗地嚐試,高台下的旁觀者卻能看見全貌。


    在他的對麵,那個女子執劍而立,平靜地注視著他。


    就在茅興生第七次甩出玉流星時,朱鸞動了。


    她的動作輕柔,素白的手指間宛如有花朵盛開,然後下一秒,那隻手簡單準確地抓住金色的繡球。


    嘶……


    所有人抽了一口冷氣。


    玉流星嗡鳴著在少女的手心顫抖,拖在地上的鏈子唰啦作響,如同活物在拚命掙紮一般。


    高台上再次掀起巨大的真元波浪!


    而巨浪中心的朱鸞隻是看了玉流星一眼,慢慢收緊五指。


    眾人耳邊恍惚傳來鈴鐺清脆的鈴聲。


    三息之後,世界恢複了寧靜。


    玉流星徹底平息,靜靜停在了朱鸞的手掌中。


    場上場外一片死寂。


    茅興生的手握著軟趴趴的鏈子,看著眼前的畫麵,腦子僵硬不能轉動。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哪在幹什麽。


    他隻知道玉流星本來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弟子能得到的,是師長賜下的太平山房的最強法器。


    他知道他自己可能不是這個女子的對手,卻沒想到太平山房的最強法器居然被這個女子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握在了手裏。


    她……到底是什麽人?


    就在茅興生還沉浸在愕然中時,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將他生生拽著往前衝去。


    朱鸞抓著玉流星往前一拉,抓著鏈子死死不放手的茅興生被拉到她的麵前。


    人群中響起一陣驚唿。


    沒人忘記,在少女的另一隻手上還握著雪亮的鐵劍。


    “師兄!師父!考官!你們怎麽還能看著!她要殺人啊!”人群中突然響起孟茂才殺豬般的尖叫。


    年華藏右手微動,逆鱗劍出鞘。


    而不遠處人群裏的宋雪鬆,嘴角露出了隱秘的笑意。


    然而下一秒,眾人預想中的畫麵沒有發生。


    高台上的少女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腳下的男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隻是握著玉流星轉頭……平靜地看向了台下的年華藏。


    年華藏睜大眼睛。


    一片死寂裏,突然響起段立崢冷漠至極的話。


    “怎麽?你們以為她真的會去殺一個普通的同門弟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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