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已經非常明了了,顧成北掛掉了手中的電話,靜靜的思考著。


    清晨。


    任瀟妍像以往一樣搭著顧成北的車去公司上班,才剛一走出電梯,就聽到喋喋不休的議論聲姣。


    “你們聽說了麽?顧氏出事了!”


    “怎麽了?怎麽了?秈”


    “你們還沒看報紙吧?聽說是工地出事了,要我說,今天顧總夫人恐怕不會來了吧?”


    自從任瀟妍進了天露,就為這些喜歡八卦的小女生們帶來了話題,八卦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姐,我給你買了早餐!”就在這時,白露提著兩個肯德基的紙袋,從電梯裏走了出來,一看見任瀟妍小臉上就洋溢起了淡淡的笑容。


    白露聲音明麗,分貝也不小,方才說話的人這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迴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姐,你沒事吧?”見她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白露一臉錯愕地望著麵前的人。


    顯然,她還沒有看報紙。


    任瀟妍搖了搖頭,從她手中接過一份早餐,“謝謝!”


    “嗨,跟我客氣什麽。”白露擺了擺小手。


    任瀟妍也不挑剔,打開了皮蛋瘦肉粥的蓋子,然而胃裏卻是一片翻滾。


    “嘔——”她捂著嘴,毫無征兆的一個幹嘔,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不成,手術成功了?


    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個念頭,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怎麽了?”白露小嘴裏叼著勺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任瀟妍,平日裏她給任瀟妍帶早餐從不見她挑剔,今日感覺怪怪的。


    “沒……就……就是有點惡心!”任瀟妍心不在焉地迴答著,一張光潔的小臉上透著幾分蒼白。


    “我去下洗手間!”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任瀟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捂著紅唇去了洗手間。


    她這一走,周遭的議論聲更是此起彼伏。


    “哇?不會真的有了吧?”


    “切,前幾天那誰不是說她嫁進顧家就是為了代孕的麽?”


    “喂,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白露終於忍無可忍,將手中的食物一砸,雙手叉腰替任瀟妍抱著不平。


    “切,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吃你的早餐去!”


    整個設計部就數任瀟妍和白露關係好,大家礙於任瀟妍是顧總太太自不會太為難她,可白露就不同了,恐怕就連打掃衛生的大媽都沒把她當迴事兒。


    “任設計師,你這份設計圖……”就在這時,方芳手裏拿著文件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任瀟妍交給她的設計圖堪稱完美,可……


    就憑她搶走了自己王者之鑽的設計資格,方芳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抬頭,任瀟妍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任瀟妍無故曠工,這件事可大可小,隻要她添油加醋地報上去,看她任瀟妍還能猖狂多久。


    “方經理,你找任姐?她去洗手間了!”看穿了方芳的心思,白露露著一抹純真無邪的笑容。


    方芳沉了沉臉,“讓她來我辦公室!”


    撂下一句話,人就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格子間。


    任瀟妍一臉痛苦的俯在水池邊,胃裏翻江倒海,想吐卻又什麽都吐不出來,小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紙,憔悴不堪。


    “姐,方芳那個死變態找你!”白露走進洗手間,將一包紙巾遞到她麵前,口中振振有詞。


    任瀟妍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我知道了!”


    ***


    “咚咚咚——”顧成北坐在寬大的辦公室裏,思緒卻被敲門聲打斷了來。


    “進!”


    推門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舒浩。


    “總裁,你找我?”


    “嗯,去給我查一下這個號碼,還有監控上的這個人!”顧成北將u盤連同一張紙條遞到


    了舒浩麵前。


    “好……好的!”舒浩無奈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自己到底是來當助理的還是來當偵探的……


    “對了,總裁,今晚就是任家老太太的壽宴了,去麽?”顧氏出事,恐怕這個時候,顧成北也沒閑心理會這些瑣事了。


    “去!”毫不猶豫的一個字。


    舒浩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便看到顧成北一雙銳利的眸子裏透著咄咄逼人的氣息。


    “我去安排……”


    “嗯!”顧成北靠在轉椅上,懶洋洋地看著舒浩離去的背影。


    今天晚上就是任家老太太的壽宴,不知道任瀟妍見了自己的奶奶會是什麽樣呢?


    想到這兒,他就迫不及待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決定去天露珠寶接她下班。


    “姐,你還不走麽?”才將將走到門口,就聽到白露的話音。


    “你先走吧,我把這兒忙完了!”她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


    “別弄了,明天再說吧,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要不,我陪你去吃?”白露依舊是一副學生的模樣,小小的臉蛋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看來我不走不行了!”抬頭的一瞬間,卻好不巧看到了玻璃窗外的顧成北。


    “怎麽了?”任瀟妍沒有抬頭,繼續忙碌著手中的工作。


    “顧總來了!”一聽她這話,任瀟妍抬起了頭。


    “我先走了!”不得不說,顧成北很養眼,但是那冰冷的氣息告知白露她要是再不走,估計就要倒黴了。


    “一天沒吃東西?”方才白露絮絮叨叨的話被顧成北聽在了耳裏,神情自若地走進辦公室。


    見她一臉蒼白,顧成北不免有些擔心。


    “額,吃……吃了……”她小心翼翼地應著。


    “為什麽不吃?”顧成北眸光冷了兩分,一眼便拆穿了她的謊言。


    “我……惡心……”任瀟妍咬了咬紅唇,不知所措地望著麵前的人。


    顧成北不至於傻到惡心這個詞意味著什麽都不知道,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吞迴到了肚裏,一時間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時間還早,先去趟醫院,然後有個晚宴……”


    他一把抓起任瀟妍的手,卻被她甩開了來。


    “不……不用了,我……我一會去藥店買驗孕棒就好……”她蒼白的小臉上透著一層薄紅,沒了往日裏那囂張的模樣。


    “嗯?”顧成北雙手環抱胸前,沒有反駁她,隻微微頷首,算是默許。


    “不是要去參加宴會麽?”任瀟妍合攏了手中的資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是你設計的?”他彎腰拿起桌上王者之鑽的設計圖紙,不徐不疾地開口問道。


    “嗯,經理說,配飾的鏈子還不夠華貴,所以打迴來修改!”


    見他看的入神,任瀟妍有些不知所措,隻得有一句沒一句地向他解釋。


    “問題不再鏈子上,而是配飾的顏色,如果不是單一色調,而選擇混合色的話,就完美了!”


    一語中的。


    他的話頓時間讓任瀟妍眼前一亮。


    “你也懂這個?”她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


    “審美能力每個人都有!”顧成北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淺笑,“通常來說,欣賞者的看法會讓設計者靈光一閃!”


    不可置否,他說對了。


    “好了,明天再來修改吧!”


    “嗯——”


    他將東西放迴到桌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對了,工地的那個事情……”任瀟妍快步追了上前,怯怯地問著。


    顧家在c城是出了名的家大業大,要說擺不平這件事是不可能的,可任瀟妍還是莫名的擔心,不知為何,隱隱約約感覺整件事的背後隱藏著什麽。


    “放心,明天我會去和徐部長談清楚!”男人放慢了腳步,許是考慮到她很有可能懷孕的緣故。


    “要不還是我去吧!”瞎子都看得出,徐明修不願意見到顧成北。


    怕是他要真去了,小事都得鬧大。


    思忖間,就察覺到顧成北冰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任瀟妍下意識抿了抿薄唇,支支吾吾地應到,“算……算了,我……我陪你去!”


    顯然這個小女人還沒弄清楚,在他顧成北的眼裏,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還不至於要賣妻求榮。


    ***


    任家大宅位於城郊一座公路盤踞的山頂上。


    黃昏時分,沒了晨霧,反倒將周遭秀麗的風景看的格外清晰。


    “顧總,顧總來了?”車子才剛剛停穩,一個中年女子就從屋裏迎了出來。


    “二夫人!”顧成北彬彬有禮地看著麵前的人。


    誰知,女人一見從車上下來的任瀟妍,臉色大變。


    “你……你怎麽來了?”任瀟妍不明所以地轉過臉去,露出一抹平靜的笑容,“怎麽?夫人您認識我?”


    二伯母蕭月,她怎麽可能不記得?


    隻是,所有人都說她失憶了,如此甚好。


    “二夫人,這位是我的夫人,任瀟妍!”顧成北走了過來,將溫熱有力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上,親密無間的動作無疑是在告訴蕭月——她今天來,不是以任家孫女的身份,而是以我顧成北妻子的身份。


    “妍妍,這位是二夫人!”方才任瀟妍迴答蕭月的那句話異常的平靜,不知為何此時就連顧成北都有一種她沒有失憶的錯覺。


    “您好,任瀟妍!”她含笑,整個人動作優雅的依靠在顧成北的胸膛上。


    蕭月點了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今天的任瀟妍更是耀眼奪目,酒紅色的長裙,修飾著嬌好的身材,麵上精致秀麗的妝容更是將原先蒼白的神情掩蓋住了,整個人神采奕奕。


    “妍妍,我們先進去吧!”在她耳邊嗬了一口熱氣,顧成北轉而又將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遞到了蕭月麵前,“二夫人,這是顧某的一點心意!”


    聽聞任家老太太對古董感興趣,他特地派人從拍賣會上拍下了一隻青花瓷瓶。


    “顧總,您能來就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還帶禮物……”話雖如此,蕭月還是收下了顧成北的禮物。


    任家的別墅裝修成巴洛克風格,走上樓梯,便是一條長廊,周圍裝飾著各種西方油畫。


    穿過正中間的門,便看到一個身著棕紅色大衣的女人坐在沙發上,與周圍的幾個人有說有笑。


    “媽,是顧總來了!”


    作為長子的任天行站起身向任老太太介紹,同樣,看到任瀟妍的那一刻,他的眸光也滯住了。


    “阿璃——”座位上的女人失了神,一時間喚出了一個名字。


    任瀟妍莞爾一笑,“阿顧,這位就是任家老夫人吧?”話雖是說給顧成北聽的,卻又不等他迴答,轉過臉去,麵色平和的道,“老夫人好!”


    一句老夫人好,更是生生地刺痛任家老夫人的心。


    “阿璃,我是奶奶啊,你不記得了麽?”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臉慌張地看著任瀟妍。


    五年前,就是在這兒,她親眼看到洛雲軒死去,同樣是那天,她最疼愛的孫女麵色冰冷的邁出了任家的門檻,並且揚言從此要他們雞犬不寧。


    那時候,她才十六歲。


    “老夫人,您認錯人了!”瀲灩一笑,任瀟妍縮在顧成北寬大的臂膀下,不經意的動作卻又好像在提醒著麵前的幾個人,此時此刻她是顧成北的妻子。


    “胡說,奶奶就是老眼昏花也不會認錯的,阿璃,你就是阿璃!”老夫人有些激動地看著麵前的人,而就是那之後,任天浩同樣離家而去,後來聽說以前的洛璃改名任瀟妍了。


    “媽,這不是阿璃,您別激動!”任天行連忙上來扶著老太太。


    眼角的餘光卻落在了任瀟妍的身上,也不知顧成北帶她來,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來之前,任總裁可沒告訴我不能帶家屬啊!”顧成北一句話,將自己的良苦用心徹底掩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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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哥說的沒錯,這不是洛璃,您再仔細看看!”弟弟任天華也開了口。


    要說任瀟妍走的那年和現下多多少少會有些變化。


    “胡說,你們兩兄弟啊,還真當我這個老婆子老眼昏花啊?我告訴你們,當初如果不是你們插手,雲軒也不可能會死,阿璃一天不迴來,你們就休想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的遺產!”老太太不由分說地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任瀟妍。


    此言一出,更是讓任天行和任天華兄弟錯愕不已,洛雲軒的死與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幹係,隻是他們間接從中獲了利,可老太太不這樣認為她更加堅定是這兩個繼子聯手害死了洛雲軒。


    “來,阿璃,奶奶看看,奶奶知道有些事啊,你憶不起來了,沒事,慢慢來!”


    老太太對任瀟妍的態度在莫天恆的預料當中,他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雙烏黑的眸如同幽潭一般將任瀟妍包裹在其中。


    “媽,我帶了……”就在這時,門口一聲巨響,“砰——”


    站在門口的任纖纖將手中的碗摔了個粉碎,一臉錯愕地看著麵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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