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截了當的一口承認,半點不為自己的行為不恥,她指尖捏著銀匙的頂端,慢慢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麵上攪拌,輕鬆的,休閑的樣子。


    “哎喲,真是笑死我了,你覺得我奇葩嗎?但是你知道嗎,我覺得你才真是個奇葩,挑不來老公,汪旭有什麽好的,還是那大老板不錯,又帥又多金,你眼光提高不少。”


    我唿一口氣疼得難以忍耐,再吐出一口難受得肝顫寸斷。


    曾經把汪旭捧在手心裏,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鄧曉枚把他勾走已經夠無恥,還當著我的麵,把汪旭數落得一無是處。


    像搶了我的玩具,再當我麵一腳踩壞它說這是什麽破爛玩意,鄧曉枚對汪旭的無情,沒能讓我有一點快樂。


    我沒資格替汪旭悲憫,但也能悲憫一下自己。


    “那你就是承認,你鄧曉枚,是真的跟我老公汪旭苟且偷情了?”心跳一下一下,就等鄧曉枚的一句迴答。


    緊張的,不由自主的捏起拳頭,我視線落在鄧曉枚紅豔嘴唇上,失了會兒神。


    “當然是這樣了。”她輕鬆迴答。


    終於,她說出口了。


    我心裏的包袱頓時輕了不少,既然她已經承認,那之後的事就……


    “我鄧曉枚,可不就是跟你莊君的老公汪旭在一起了嗎,我們還去你房間滾過呢,不過你的床不舒服,床單的花色也吐死了。”


    鄧曉枚著重強調的嘴臉是故意的,她話語的古怪,更讓我起了警惕。


    她為何,要重複一遍?


    “聽夠了嗎?錄音錄進去沒有?不看看嗎?”鄧曉枚轉溜著眼珠子在我身上看來看去:“放哪兒呢?沒放包裏吧,包裏效果不好。”


    她的一字一句,帶出了我一背的冷汗。


    她怎麽知道!不,不可能,我還在安慰自己,她隻是虛張聲勢,她不可能知道。


    我抿著嘴不語,她卻衝我笑笑:“別緊張啊莊姐,你估計也是第一次,可能經驗不足,別擔心,會一步步好起來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刻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底氣,但鄧曉枚嘴角忽變的冷笑,審視我的眼神,沒再給我相信的希望。


    “你連做了什麽都不知道麽?我看你年紀沒大到老糊塗的地步吧,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幫幫你記起了。”


    鄧曉枚輕哼兩聲,輕蔑的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再拿起電話,按了幾個鍵後,對著電話那頭說:“黃哥,進來吧。”


    當她重新把電話掛掉放桌上時,已經有四五個男人站我們桌邊,為首的男人坐到鄧曉枚旁邊,衝著鄧曉枚壞笑:“就你這丫頭片子鬼靈精,讓你別惹事。”


    鄧曉枚媚笑兩聲,粉拳打在那男人的胸前,甜著聲音鬧:“這麽無聊,當然就玩玩咯,黃哥你說了要依人家的。”


    那男人大笑兩聲:“當然依你,我這不是來了嗎。”


    這兩個人無視我的存在正打情罵俏,旁邊站著的四個男人一臉的兇相,惡狠狠的瞪著我,讓我如坐針氈。


    此時,鄧曉枚旁邊的男人,才看向我這邊。


    “這位妹妹,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交出來吧。”


    那男人衝我做了做伸手的姿勢。


    氣氛太緊張,但我也沒忘沉住氣。


    他是黃彰。十分有可能,鄧曉枚叫他黃哥,他和照片上的人模樣相仿。


    就是他沒錯。


    “你說什麽,我不太懂。”


    “東西,拿出來!”黃彰用手背的關節骨敲了敲桌麵,悶響一聲,牽扯了我心裏的害怕。


    “就是啊,莊姐,東西拿出來了吧,我都陪你玩半天了,你也不考慮考慮我,考慮考慮我肚子裏的孩子。”


    鄧曉枚當著黃彰的麵把孩子這事歡喜的拿出來講,她還不忘扯著黃彰的手放自己肚子上,再甜甜的對黃彰笑笑。


    我麵前發生的一切是我從沒想過會撞見的場麵,鄧曉枚的情夫知道鄧曉枚懷了孩子還跟她糾纏,知道我是她另一個情夫的老婆,還幫她來申討我?!


    再不願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事實不會撒謊,我看著黃彰臉上的狠勁,心底裏蔓延起的害怕,牽連起身體的顫抖。


    怎麽辦。


    在我最無助的現在,苗苗突然從四個男人旁邊擠了進來,她麵容平靜,給了我幾分力量。


    她坦蕩的坐我旁邊,公事化的微笑掛在臉上,看著黃彰道:“黃哥,女人家的事你一個大男人來插手,不太好吧。”


    “嗬嗬,你哪那麽多話呢,東西拿出來就夾著尾巴滾,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沒見過世麵還是咋的,瞎鬧騰什麽,小把戲還拿出來耍,別廢話,拿不拿吧。”


    黃彰沒再給我們好臉色,擠著眉頭,不悅得看我們。


    我心裏緊張拿不定注意,桌下苗苗的手伸過來握著我,又捏了捏我的手背。


    她還保持著微笑,在跟黃彰博弈。


    “黃哥您說笑了,我們是年輕不懂事,讓黃哥看了笑話。”


    苗苗給黃彰賠禮道歉的說著,卻隻字不提黃彰要我們交出的東西。


    但黃彰看樣子就比鄧曉枚大上一輪,我和苗苗加起來在他眼裏都不夠看的樣子,他冷笑一聲:“這位妹妹挺會說話的,但我沒時間在這陪你們瞎鬧,錄音筆還是什麽的,快點拿出來,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鄧曉枚軟在黃彰的懷裏,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黃彰說完才接腔:“是啊,莊姐姐準備這麽充分的過來,我全力配合,也陪你玩這麽久了,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各迴各家,哦,你好像沒家了吧,那迴那老頭老太婆那裏去。”


    “鄧曉枚你閉嘴!”周圍還有幾個男人在圍著,麵前的黃彰更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樣,但我聽鄧曉枚這麽說我爸媽,我的火氣也蹭蹭的往上冒!


    本以為是我們有備而來,哪知道鄧曉枚的段位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她帶來了黃彰,也猜到了我帶著錄音筆過來,是我約她出來,敗下來的卻依然是我。


    “行行,我閉嘴,那你把東西叫出來,否則,我讓你想說話都開不了口。”鄧曉枚在威脅我,依傍著黃彰的力量。


    我旁邊坐著的苗苗一直在捏我的手,我忍著不言語,苗苗才說:“我們其實壓根就沒什麽東……”


    “我說妹妹,你要真這麽說,我黃彰砸了這家店撂了攤子也要從你們身上搜一搜,有沒有到時候就知道,你也別怪我們老爺們兒摸得你們起了火,到時候還要我們來滅呢。”


    “可別啊黃哥,萬一他們報警怎麽辦。”說著擔心的話,口吻誇張得故作驚訝,鄧曉枚的眼裏,卻滿是戲謔的笑意。


    “那缺胳膊斷腿的等警察來大可以試試,我這幾個兄弟這麽久沒開葷,拉下卷簾門天王老子都管不了。”


    “哈哈。”


    周圍的男人流裏流氣的配合著笑了,鄧曉枚不屑的看著好戲,我和苗苗被圍在人群中間,束手無策。


    報警需要時間,及雙眼睛盯著我和苗苗再小心也幹不了這個,咖啡店三兩個員工已經不知道退到哪個角落沒了蹤跡,整個咖啡店隻有我們這一桌,店家事不關己的態度已經明確。


    我們和他們的對立,劣勢太大,要真的賭,贏麵太小。我和苗苗都不年輕,知道以卵擊石的後果,我想退一步表態。


    這次可惜,但來日方長。


    “那行,東西我們給。”哪知道苗苗先我一步開口:“你們拿走,那黃哥你得保證,我們也要完好無損的從這裏走出去才行。”


    “當然。”黃彰聳了聳肩,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像剛才威脅我們的人,並不是他。


    我得到苗苗肯定的眼神,才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正在使用的錄音筆,放在桌麵上,朝黃彰方向推過去。


    黃彰沒伸手來拿,看著桌上的錄音筆哈哈大笑,像在看著笑話:“你們就想靠這東西翻身啊,年輕就不帶點腦子。”


    是,這就是我和苗苗商量出來的對策,我們約鄧曉枚出來的意義和婆婆的不一樣,婆婆是想讓她主動放棄鄧曉枚或挽留鄧曉枚而付出代價,但約鄧曉枚出來,目的隻有一個。


    獲得汪旭出軌的證據,在起訴離婚的時候占有優勢,拿迴屬於我的一切,包括鄧曉枚的那套房子。


    為了錄音,我隻能不惜一切套鄧曉枚的話,又怕她察覺並不敢直言太多,當她重複完整的說出我的問話來時,我已經能聯想到,她是否真的也有備而來。


    對我的積極迴應,隻是她演的一場好戲。


    看樣子,這次我是輸得一塌糊塗。


    黃彰和鄧曉枚心滿意足的拿著東西走了,臨走的時候,鄧曉枚被黃彰勾著肩膀,還不忘停下來迴頭看我,以勝利者的姿態,話語間又透著憐惜。


    “莊君是吧?差點又給忘了,你可真的別亂玩,這社會遊戲規則太多了,你以為你好大學出來就能怎樣,那不行,你都這麽大年紀了,得知道,有些事啊,是弱小的你怎麽都改變不了的,你沒那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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