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相信你”讓韓度深深的感動,差點就脫口而出自己不走了。可是想到自己總算是能夠逃脫內閣這座牢籠,韓度又硬生生的將話給憋了迴去。


    當日,朱標便將其他大學士召來。首先便是肯定了嘉峪關大捷的勝利,眾人對此也沒有什麽意見。陣斬二十萬都不算是大捷的話,那還有什麽才算?


    然後,便是封賞。


    “梁國公立下如此大功,該如何封賞?”


    朱標一開口,便遭到齊泰的反對。隻見他拱手道:“皇上帖木兒未敗,此戰尚未結束。就算是要封賞,那也應當等到此戰結束之後吧?”


    朝廷當中誰不知道藍玉和韓度兩家是世交?若是讓藍玉繼續加官進爵,那豈不是就變相的在增加韓度的助力?


    韓度當即出聲反對,“皇上,若是有功不賞,那恐怕會讓嘉峪關三十萬將士寒心呐。”


    隨後看向齊泰,冷冷的道:“若是因此而導致軍心浮動,導致嘉峪關被破,齊泰你能夠承擔如此大的重責嗎?”


    不等齊泰開口,韓度????????????????又道:“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承擔後果,而是想著讓皇上替你擔責?”


    齊泰剛剛都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顯然他心裏正是這樣想的。


    但是突然被韓度點破之後,齊泰瞬間臉色大變,連忙向皇帝解釋道:“不,臣沒有!皇上,韓度汙蔑老臣。臣真的是一片公心呐,臣並不是不讚同封賞,其他將士可以封賞,臣隻是希望將梁國公的封賞延緩到此戰結束。”


    汙蔑不汙蔑,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剛才齊泰的神色變化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容不得他狡辯。


    隻不過朱標宅心仁厚,不想和齊泰過多計較。


    微微點頭道:“有功不賞,的確不妥。其他將士封賞一切照舊便可,至於梁國公......”


    頓了頓,朱標道:“蔭一子,封伯。”


    朱標這個旨意讓韓度和齊泰都無話可說。


    對於齊泰來說,皇上的確是沒有封賞藍玉,但是封其子為伯爵,這可比封賞藍玉更加讓他難受。藍玉本來就是國公,就算是再加官進爵頂多也就是得到增加食祿,或者是太師、太傅、太保這三公之位罷了。而現在藍玉雖然沒有得到封賞,但是藍家卻一門公伯,究竟是吃虧還是占便宜,齊泰也吃不準了。


    而對於韓度來說,隻要藍玉的功勞沒有被齊泰故意抹滅便好,至於朱標封賞什麽,自己都沒有意見。


    ......


    韓度迴到家裏,一路走來都好似腳下帶風。


    安慶看到韓度如此高興,連忙好奇問道:“夫君今天遇到什麽好事了?”


    韓度哈哈大笑著接過安慶遞過來的茶水,美滋滋的啞了一口,“從明日起我就不用去內閣了,當然值得高興。”


    安慶微微一愣,不解的道:“夫君是內閣首輔,怎麽能夠不去內閣呢?難道皇兄罷免了夫君?”


    “那倒沒有。”韓度淡笑著解釋道:“皇上命我帶水師出海,從明日起我便要準備水師的各種物資,當然沒有時間再去內閣了。”


    “什麽?夫君要出海?”安慶頓時緊張起來,手指捏的指節發白。


    “嗯。”


    “夫君要出海多久?”安慶又問道。


    韓度沒有多想,隨口告訴安慶:“這次是要去西洋,而且要做的事情很多,恐怕需要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


    原本安慶還想著韓度是不是去一趟南洋便迴來,畢竟他是內閣首輔,內閣怎麽離得開他?


    可是聽到韓度又要去西洋,安慶頓時不淡定了。


    立刻大聲說道:“不行。”


    韓度愣愣的抬頭,見她滿臉的委屈,哭笑不得的安慰道:“我這是奉旨行事,怎麽還不行了?”


    安慶緊緊的捏著手帕,不甘的道:“你這一走又是幾年,我豈不是又要為你擔驚受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韓度伸手將安慶攬到懷裏,正要準備安慰一番。


    安慶卻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韓度的手腕,“夫君,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和,和我一起去?”韓度眼睛都直了,有些猶豫的道:“我是去打仗,你去幹什麽?”


    “我不管,我就要去。”安慶抱住韓度的手臂,趴在他身上不下來。


    韓度被纏的無可奈何,隻好歎息一聲道:“你可是金枝玉葉,就算是我答應,皇上能夠答應嗎?”


    “真的?夫君答應了?”安慶聽到韓度鬆口,瞬間滿眼都冒出光芒。


    韓度苦笑一聲,任由安慶趴著,反駁道:“我哪裏答應了?再說我答應有什麽用,皇上不會答應的。”


    】


    “我不管,你是人家的夫君,你來想辦法。”安慶卻耍起了性子。


    韓度見安慶態度堅決,看著她的眼睛,試探著道:“那,要不......先斬後奏?”


    安慶瞬間從韓度身上起來,扭著翹臀就朝著書房裏跑,隻丟下一句話,“我給皇兄寫封信,等咱們走了之後再告訴他。”


    ......


    安慶第一次站上戰船,滿眼都是激動的星星。


    韓度看到安慶竟然跑到船舷邊,甚至將投探出去,心裏都猛然一緊,連忙上前將她手臂抓住。


    “小心。”


    “好高啊!”安慶卻迴頭笑顏如花的朝韓度大聲道。


    韓度無奈的一笑,“知道高你還敢這樣做,掉下去了怎麽辦?”


    安慶卻無所謂的道:“掉下去也是水,又摔不著。”


    韓度見她如此無所謂的樣子,頓時眼睛一瞪:“誰說下麵是水就摔不著的?若是你從望鬥上掉進水裏,一樣能夠把你摔暈。在水裏暈了,你不會不知道有什麽後果吧?”


    “哦,知道了。”眼看著韓度要生氣,安慶隻好低頭認錯。


    見安慶都這樣了,韓度的神色自然也柔和下來。


    安慶在甲板上心滿意足的逛了一圈,忽然神神秘秘拉著韓度朝船艙裏麵走。


    “你這是要做什麽?”韓度穩穩的站在甲板上,沒有動。


    “來嘛,來了你就知道了。”安慶兩隻上拉上韓度。


    韓度隻好踉踉蹌蹌的跟著過去,一邊不解的嘟囔道:“什麽事啊,這麽神神秘秘的。”


    安慶將韓度拉到船艙門口停下,一副意味深長地的朝他示意。


    “怎麽了?神神秘秘的。”韓度埋怨一句,卻沒有動。


    “哎呀你進去嘛。”安慶幹脆站在韓度背後,使勁的推搡。


    韓度再怎麽說,也是打仗多年的將軍,一個成年人的力量還是有的。若是堅持不進的話,以安慶的力量根本就拿他毫無辦法。


    不過,韓度還是順從被安慶推著進去。


    剛剛推開門,韓度就被驚的猛然後退,直接和安慶撞在一起。


    “啊~”安慶揉著額頭,埋怨的望著韓度,“你突然後退幹什麽,撞疼我了。”


    韓度一臉呆滯的問道:“她怎麽在這裏?”


    安慶笑嘻嘻的上前,挽住瑤月的手臂,“夫君是說瑤月妹妹啊?當然是我叫她來的啊。”


    瑤月臉色一紅,隨後眼睛忍不住的看向韓度。


    “爹爹......”


    剛才的動靜,吵醒了正在睡覺的韓瑤。


    看到女兒水汪汪的大眼睛,韓度心裏一軟,瞬間將????????????????剛才的不滿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連忙上前將女兒抱住,“爹在呢。”


    “咯咯咯......”


    韓瑤歡快的笑聲響起,船艙裏頓時變得歡樂一片。


    ......


    韓度離開之後,朱標又重新開始親自批閱奏折。好在有其他內閣大學士在,朱標的每天批閱的量比起當初要少很多。


    “皇爺,這是安慶公主派人送來的書信。”王鉞拿著剛剛下麵宦官送來的書信,檢查一番之後遞到朱標麵前。


    朱標愣了一下,疑惑問道:“皇妹隨時都可以入宮見朕,這麽近還用寫什麽信?”


    王鉞愣了一下,連忙低頭:“奴婢不知,奴婢隻是得到安慶公主送來的書信,便立刻給皇上送來了。”


    朱標隨手拿過書信,打開一看,頓時驚住。


    王鉞將皇爺臉色大變,頓時便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等皇爺看完之後,捏著小心問道:“皇爺,這是?”


    朱標猛然重重的將書信拍在麵前的禦案上,怒喝道:“韓度這個混蛋,竟然帶著安慶出海了。”


    王鉞先是一驚,隨後一愣。這鎮國公是安慶公主駙馬,就算是帶著安慶公主出海,皇上也不至於一副公主被人拐跑了的神情吧?


    過了片刻,朱標好似也反應過來。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去就去吧,反正有韓度看著,朕也懶得管了!”


    王鉞將頭牢牢的低下,恨不得躲到磚縫裏。


    ......


    “啊,原來大海這麽遼闊啊!”安慶站在船首上,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瑤月站在她身旁,嘴角露著淡淡的微笑。望向海天一線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亮光,顯然她也是非常喜歡大海的廣闊。


    有些奇怪的是,水師大多數的將士第一次上船的時候都暈的死去活來的。但是偏偏安慶和瑤月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似她們站在船上,和站在陸地上沒有區別。


    韓度笑盈盈的看著兩人,不得不說兩人站在船首上衣袂飄飄的樣子就如同一副畫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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