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孤格看的非常的清楚,那些騎兵也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被弓箭射中。但是他們的身上會突然爆開一團血花,或者是胸上,或者是頭上。隻要一旦出現這樣的血花,無一例外的全都直接從馬背上栽倒下來,生死不知。


    而且那些還沒有衝進去的騎兵身上,卻重來不會出現這樣的血花。但是隻要騎兵一衝進去,身上很快便會出現這樣的血花,然後死去。


    這樣詭異的景象看的貝爾孤格頭皮發麻,甚至一度想要就此退走,不再招惹這些神秘的人。


    但是每次當他有撤退想法的時候,他就會想到站在對麵高台上耀武揚威的法賴吉。


    法賴吉自從親眼見識了大明水師的強大,對貝爾孤格的畏懼感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她看來,貝爾孤格根本就不是無比強大的大明水師的對手。而她有著大明水師的幫忙,一定會擊敗貝爾孤格,重新登上馬穆魯克王朝的王座,成為新的蘇丹隻是時間問題。


    甚至法賴吉還不止一次的站在軍陣前麵,朝著那些埃米爾大吼,要他們臣服於她,奉她為蘇丹。貴在她的腳下祈求她的原諒,她可以展現仁慈的一麵,免除這些埃米爾的罪過。


    還別說,在進攻一直失利的情況下,她的這番話還真的讓一些埃米爾的內心動搖。隻不過由於有貝爾孤格的大軍在一旁,他們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貝爾孤格也知道他的行為已經導致了一眾埃米爾的不滿,所以並沒有繼續逼迫他們進攻。而是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商議如何進攻的事情。


    如何進攻?這對一種埃米爾來說,可是一大難題。他們當中誰要是開口了,先別說對不對,恐怕這人就是下一個帶兵進攻的人選了。


    因此,等到貝爾孤格的話音落下,還剩下的二十多個埃米爾,全都把頭低下,目光注視著地麵,沒有一個開口的。


    貝爾孤格等了片刻,周圍還是一片寂靜,隻好再次開口說道:“這幾天大家的進攻雖然沒有取得進展,但是也不是沒有功勞。”


    聽到貝爾孤格的話,二十幾個埃米爾齊齊抬頭望向他。見貝爾孤格親口承認他們的功勞,眾人心裏都是一陣安慰,臉上陰沉低落的情緒也逐漸消失,大家臉上的笑容逐漸呈現。也開始有人敢說話,變得竊竊私語起來,整個議事廳的氣氛要比剛才輕鬆很多。剛才完全就是一副凝固成寒冰的模樣,甚至連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一動不動。


    貝爾孤格見了,將舊事從提,“那諸位埃米爾就都說一說,接下來我們該如何進攻吧?”


    雖然氣氛好了很多,但是眾人還是擔心貝爾孤格再次借機削弱他們的力量。因此,二十幾個埃米爾都紛紛拿眼睛看向其他人,就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眼看著貝爾孤格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其中一個年長的埃米爾不得不開口,說道:“偉大的蘇丹,您的意誌就是馬穆魯克王朝的意誌。”


    一句萬金油的話,將所有的麻煩推的一幹二淨。其他人見狀,不要錢的恭維話接連不斷的朝著貝爾孤格拍過去。


    貝爾孤格見這些人鐵了心不想出兵,他知道想要不出兵是不可能的了。隻能在心裏微微一談,然後說道:“這些天我觀察了一下,那些人在前麵的防禦的確是非常的堅固。若是咱們繼續從正麵進攻,恐怕即便是將我們所有人都填進去,也難以攻破。”


    埃米爾們聽著小聲議論,紛紛點頭讚同貝爾孤格的話。這幾天他們也算是見識過了,敵人的攻擊力太過兇猛,而且對方又占據在山坡上,對於騎兵的衝鋒極度的不便。再加上各種奇奇怪怪出現的木樁、坑道,讓進攻的騎兵苦不堪言,簡直就是拿著人和馬的性命朝著裏麵趟的。


    “但是他們也不是沒有弱點。”貝爾孤格語氣沉重,粗大的手指在桌子上一指,斬釘截鐵的說道,“在山坡的背後,他們卻什麽防禦都沒有。隻要我們能夠齊心合力,從兩旁繞到山坡背後發起攻擊,必然能夠擊敗他們。”


    貝爾孤格的話讓一眾埃米爾眼睛猛然一亮,他們打了這麽多天,竟然沒有一個注意到這一點。無怪乎貝爾孤格是蘇丹,他們是埃米爾呢?光是這把握全局的觀察力,就遠超他們。


    雖然一眾埃米爾都有些不想繼續出兵,但是貝爾孤格描繪出的願景太過美好了,讓他們看著好似輕而易舉便可以擊敗對方一樣。


    最終,所有埃米爾讚同和貝爾孤格一起出兵,繞過正麵,從背後發起進攻。


    ......


    這幾日,是法賴吉自從被賣為奴隸之後,最得意的日子。大明水師的強大給了她無匹的信心,她堅信隻要等到貝爾孤格戰敗之後,她就可以如願以償的登上王座。於是,她便開始對戰勝貝爾孤格無比的關心起來。


    這一天,法賴吉忽然就來到了山坡後麵,看在完全沒有絲毫準備的後山坡。她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她雖然不會打仗,但是卻不代表她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這麽明顯的疏漏,她自然也看的出來。


    驚慌失措的法賴吉,不顧眾人的阻攔,堅持要見到韓度。等到她在軍陣最高處見到韓度之後,頓時就把她的擔憂給說了出來,並且要求韓度立刻派人做好後背的防禦。


    韓度哪裏會聽從她的話,直言告訴她不用。


    而法賴吉見韓度如此的固執,不由得緊張到語氣激動起來,想要勸說韓度迷途知返。可不管她說些什麽,韓度就是不聽。


    正在法賴吉鍥而不舍的想要勸阻韓度的時候,對麵的騎兵再次開始進攻了。這一次的騎兵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朝著軍陣正麵進攻,可是在快要進入大炮射程的時候,突然從中間分成兩股,直接繞道兩邊。越過山坡,想要迂迴將大明水師包圍。


    法賴吉看到騎兵竟然繞過了山坡的時候,頓時驚的目瞪口呆,嘴裏一個勁的念叨:“完了,真的完了,他們若是從背後進攻,這如何抵擋?”


    韓度看著繞道兩旁的騎兵,不僅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嘴角浮現起一絲微笑。人人都想要當獵人,沒有人想要當獵物,可是這誰是獵人,誰是獵物,誰又說的清楚呢?有些時候,看似破綻,但是卻不知道是別人故意露出來給你看到的。


    貝爾孤格這一次是孤注一擲,不僅動用了剩餘的數萬騎兵,甚至他自己也親自帶兵衝鋒,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擊敗這些神秘人,將法賴吉抓獲就地處死。


    兩股騎兵分別從山坡兩旁的低窪處衝鋒過來,由於這兩邊都並不是很寬敞,所以騎兵也隻能夠緊湊的擠在一起衝鋒。


    原本在見識過這些神秘人的大炮威力之後,騎兵的衝鋒就不再是集合在一起衝刺,而是散開一定的距離來減少傷亡。


    但是現在為了能夠從神秘人背後發起攻擊,騎兵又不得不重新排在一起。這一點貝爾孤格也想到了,但是他卻不認為這樣有什麽問題。畢竟那些神秘人沒有辦法攻擊到側麵,即便是將騎兵集中起來,那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可是事情往往總是事與願違,衝鋒在最前麵的騎兵,剛剛一衝到山坡背後,還沒有來得及等他們調轉馬頭,就看到海麵上浮著一排長長的大船。這些船要比他們以往見過的任何船隻都大,浮在海麵上如同一座山一樣。


    ......


    旗艦上,朱標站在船首,手裏舉著望遠鏡一刻不移的觀察著山坡兩旁。騎兵想要繞到背後進攻的消息,韓度早就通過旗語傳到朱標這裏了。


    朱標從接到韓度的消息開始,就下令把沒有被拆除大炮的戰船給擺到距離山坡最近的海麵上,準備給予騎兵以迎頭痛擊。


    想要繞道進攻?那是做夢!


    見到騎兵剛剛冒頭,朱標立刻下令:“開炮!”


    “轟!轟!轟!”


    戰船的火力要比炮陣更加猛烈,而現在貝爾孤格的騎兵又擠在一起,簡直就是活靶子。戰船緊緊打完一輪齊射,騎兵就損失慘重。現在前麵的騎兵被大炮的轟擊逼迫的不得不放慢速度,甚至是停下,而後麵的馬匹卻是在不斷的衝鋒。


    一時之間,兩股騎兵同時亂作一團,前進不得,也後退不得,待在原地又要承受接連不斷炮擊。騷亂瞬間爆發開來,所有人為了逃命,毫不猶豫的朝著身邊的人下手,無數的彎刀看向曾經的同袍。好似隻要砍死了對方,自己就能夠逃出生天似的......


    貝爾孤格雖然也是帶兵衝鋒,但是他身為蘇丹,自然不會頭腦一熱的衝在最前麵。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小心,又救了他一命。變故發生的時候,貝爾孤格還沒有進入到大炮的射程裏麵。


    看到變故發生,貝爾孤格頓時被震驚的失魂落魄。好在他的親衛反應極快,直接幫他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逃去。


    這一場混亂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這大半天裏,戰船就沒有停止過開炮,給騎兵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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