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身兼數職的好處,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魚......反正書院有事,韓度完全可以說要去市舶司,因為那裏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親自處置。若是市舶司有事,同樣韓度也可以把書院推出了當擋箭牌。


    反正今日這個魚我是摸定了,誰也別想安排自己做事,我說的。


    方孝孺怔了一下,一臉無奈的看著韓度。無論他怎麽看,韓度的這副臉龐都有些厚顏無恥。雖然他不知道韓度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從他的心裏猜測,韓度就是想要偷懶,沒有別的原因。


    韓度才不管方孝孺信還是不信,反正自己是信了。根本不給方孝孺機會,直接轉身就逃也似的離開。甚至出了書院之後,韓度都沒有去市舶司裝裝樣子,而是直接迴到家裏。


    韓度前腳剛剛走進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的躺下,後腳韓景雲就鼓著俏臉站到韓度麵前。


    “大兄,這就是你說的市舶司忙的很,沒有時間點評學子的文章嗎?”


    韓度看著像是尾巴一樣,自己走到那裏就跟到那裏的韓景雲,心裏歎息:怎麽就把你給露了出來,甩不掉呢?


    不過韓景雲這招對還有底線的人有用,對於韓度嘛,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市舶司當然事務多的很,都需要為兄親自決斷的。你要是不信,明日可以和為兄一起去看看,是不是這樣。”韓度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反正市舶司是自己說了算,說有事就是有事,沒事都有。隻要明日去吩咐一聲,市舶司大大小小的的事務都需要自己點頭決斷,那事務瞬間就能夠多的讓人絕望。


    當然,若是韓景雲不再繼續追究了,那韓度也可以隨手一揮,將這些事情全部推給下麵的官吏去做。


    韓景雲氣鼓鼓的一跺腳,知道拿好吃懶做的大兄沒有辦法,轉身便走了。


    安慶在一旁從頭看到尾,見韓景雲生氣的離開,才笑意盈盈的看向韓度說道:“你做了什麽?把景雲妹妹給氣成這樣?”


    “想讓我做事唄,摸魚我可是專業的,想要我做事哪裏有這麽容易?”韓度淡定的說道。


    “摸魚是什麽?”安慶雖然早就習慣了從韓度嘴裏時不時的蹦出幾個陌生的詞,但還是一臉好奇的問道。


    韓度順手就在安慶臀部摸了一把,賤賤的笑道:“這就是摸魚。”


    亭子外麵伺候著的兩個宮女,頓時就吃笑著將臉轉向另外一邊。


    大庭廣眾之下,安慶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刺激,瞬間霞飛滿麵。一把將茶杯捏的青筋暴起,唰的一下作勢就要朝韓度潑過去。


    韓度連忙伸手以袖遮麵,想要擋住。


    好在安慶最後關頭還是忍住沒有對韓度動手,恨恨的把茶杯放下,罵道:“老不羞,滾!”


    說罷,轉身抱著兒子氣衝衝的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韓度的那一巴掌有了效果,反正韓度看著安慶離去的身影,隻覺得臀部扭的幅度比往日要大了很多。


    低頭癡癡的笑了兩聲,韓度滿腦子都在想著今天晚上和安慶如何的迤邐,至於什麽學子、什麽文章,全都被拋擲腦後。


    過了年,春天就來了,氣溫開始上升。不過為了避免受到風寒,人們還是穿著冬日的衣衫。自從有了來自呂宋和南洋的糧食供給,大明對糧食的需求緩和了許多。


    再加上現在不管是寶鈔提舉司,還是軍器局都需要大量的棉花。老朱便三番五次的下旨,讓百姓大量種植棉花。為了鼓勵百姓種植棉花的積極性,也是為了減少百姓的顧慮,大明皇家糧業主動出手,以高價收購棉花。


    等到百姓盤算一番,發現種植棉花比種糧食還劃算的時候,大明總算是出現了成片成片土地被種植上棉花的場景,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百姓隻是在田地的邊角之地少量的種植。


    每年皇家糧業都要收購大量的棉花,將棉花分成數個等級,最好的自然被送到寶鈔提舉司製作成寶鈔,次一點的就被送到軍器局製作火麵。


    猶豫大明這幾年接連數次大戰,導致子彈消耗劇烈增長,以至於軍器局的棉花一直都處於供不應求的地步,簡直像是一個吞噬棉花的怪獸一般。


    再差一點的棉花才被送到皇家糧業下麵的紡織作坊,紡織成棉布。最差的則用來製作棉被和填充在衣衫裏麵製作成棉衣。


    棉籽則被繼續留種,準備一年接一年的擴大棉花的種植規模。


    有了棉被、棉衣和火炕,今年的冬季應天府總算是破天荒的沒有凍死人。雖然時至今日,還是有大明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但是至少在應天府內這種現象幾乎是沒有了。


    為此,茹太素還特意上表,把老朱給吹的如同花兒一樣。以往老朱是極為看不過茹太素這種花團錦簇的馬匹文章的,但是現在看著也覺得這樣的文章,也並不是沒有半點用處,至少在吹噓方麵算是行家裏手。


    二月二,龍抬頭。


    也是貢院大開,舉行三年一度會試的日子。


    韓度沒有去管書院學子參加會試的事情,在他看來,反正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能不能考中全靠他們自己有沒有認真學,學得有多深。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在會試上幫助這些學子,那即便是自己天天在貢院門口守著,那也無法改變結果,既然如此何必要為難自己呢?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逗弄一下兒子。這孩子又長了幾個月,從以前的隻會翻身,到現在已經能坐能爬了。以往將兒子放在肚子上,他就隻能夠跟隨自己的唿吸起伏。現在將兒子放在肚子上,他若是清醒的話就會不答應了,會笨手笨腳的想要從肚子上爬走。


    而韓度的樂趣就在於,每次兒子剛剛爬走,又會被他給重新放到肚子上。然後兒子繼續爬走,然後又被重新放迴去,樂此不彼。


    當然,孩子也不是傻的,接連幾次被韓度被抱迴去之後,發現逃脫不了老爹的魔掌,哭救的本事頓時使了出來。


    聞聲而來的安慶,每次都是一臉埋怨的將兒子抱起來哄著,忍不住朝韓度說道,有時候還會動手輕輕打韓度幾下。


    就在韓度沉浸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悠閑生活當中的時候,他不知道一股震天撼地的風暴即將降臨到他頭上。


    放榜日,皇榜之下站滿了天南地北的學子,書院的學子自然也不例外的在這裏。


    “恭喜福建閩縣,陳克,陳老爺,高中丁卯科三百名......”


    “恭喜江西泰和縣,楊俊卿,楊老爺,高中丁卯可二百九十九名......”


    接連兩個都是國子監的人,國子監那邊頓時爆發出興高采烈的大笑聲。一邊笑著,一邊還不斷的朝書院學子這邊示威。


    自從書院設立以來,就被國子監視為眼中釘。而且國子監認為書院不過是撿了一些他們不要的學子,天生就應該矮他們一頭。


    可是書院偏偏不是這樣,見到國子監的人不僅沒有絲毫的恭敬,反而還處處奚落他們。


    書院在韓度的魔改之下,裏麵的學子從原本的謙謙君子,變得充滿了攻擊性。管你是什麽人,除非你能夠在學問上將他們折服,否則想要書院的學子主動低頭,那是做夢。


    而書院的學子可不是一心隻讀聖賢書,他們不僅要做各種實驗,甚至還會主動參與到書院的建設當中,光是眼界就不是國子監的能夠比擬的。


    明明才幹不如自己,還敢在書院學子麵前賣弄,裝大尾巴狼。嗬嗬,書院的學子才不會慣著他們,每次都把國子監的人駁斥的體無完膚,雙方的積怨是越來越深。


    而會試一向都是被國子監視為自己的長處,現在書院好不容踏入到會試了,國子監自然要好好看書院的笑話,好好奚落書院一番。


    可是隨著唱名的名次越來越考前,國子監的人卻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發現,書院的人也開始出現。而且,隨著名次越來越高,書院的人出現的就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甚至是接連不斷出現的都是書院的人。


    到了現在,輪到書院這邊歡欣鼓舞了,而相反國子監那邊卻是沉靜的如同死寂一般。


    到最後統計發現,書院兩百四十多人參加會試,考中一百九十七人,而且還包攬了前三名。這樣的成績不僅讓書院學子歡欣鼓舞,即便是薛祥和方孝孺都大感意外。不用說,所有人當天在書院裏麵大肆慶賀了一番。


    由於方孝孺對韓度偷懶的行為仍然是沒有消氣,便故意沒有通知韓度。


    韓度對此一無所知,再加上這些日子都和兒子混跡在一起,甚至連會試開考和放榜的日子都忘記了。


    隨著皇榜的公布,一股暗流卻是京城士子之間慢慢洶湧起來。


    “劉三吾不公,丁卯科所錄皆為南方人......”


    “就是,劉三吾本就是湖南茶陵人,他當然偏袒南方人......”


    “舞弊,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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