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嚐試了一番,果然借到了錢。


    之所以能夠輕鬆借到錢,還是在於證券每股的價格太高,動輒兩三百貫,這可不少普通人家能夠拿的出來的。


    尋常百姓家裏,現錢也就有個幾貫、十幾個貫的樣子,根本不可能買的起證券。因此,雖然很多百姓都知道買證券能夠賺錢,但是無奈他們卻根本買不起。


    而常浩則不同,他早就有過集資買證券的經驗。


    再加上他有剛剛買了宅子,周圍的人都知道他有錢。在他以宅子為保證,向周圍的人借錢的時候,高利息的誘惑下,人們紛紛把錢借給他。


    這一次常浩沒有蠢的說他是借錢去買證券的,隻是說借來周轉一下,而且為了避免海船迴來晚了,他更是將借款的期限拉到一年。


    隻要在一年之內,他連本帶利還上,便算是兩清。


    常浩信守承諾,每次都是按照利息,連本帶利將借款還清。有時候,還會提前還賬。等到常浩第二次提出借錢的時候,不僅原本的人願意借給他更多的錢,甚至其他人聽到他的事跡之後,也願意將錢借給他。


    僅僅是三次之後,常浩便在小範圍裏麵有了頗為響亮的名聲。


    當然,紙不可能永遠包住火。


    常浩雖然沒有說他借錢的目的,但是數次之後他還是被有心人給注意到。大家都知道他是靠著借錢來購買證券,然後通過吃差價獲利。


    之後,跟風的人自然便多了起來。


    當然,跟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為人人都知道購買證券獲得的巨利,是要比借錢的利息高的多的。但凡哪有一點想法的人,誰不會自己知道借別人的錢來購買證券,讓別人的錢為自己賺錢?


    因此,錢畢竟多的人,幾個人自己合股便去購買證券了,也不會把錢借給別人。


    而那些錢少的人,卻因為他們處於弱勢的位置,更加不願意把錢借給別人。萬一別人見財起意,那豈不是要虧的血本無歸?除非是那種極為信任的人,但是這種人又有多少?


    因此,消息傳開之後,願意借錢給常浩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是多了起來。畢竟他已經通過數次交易,將他的信用給樹立起來。百姓與其將錢借給一個陌生的從來沒有從事過的人,自然還不如將錢借給常浩,至少信譽上他要強的多。


    而常浩也準確定位自己,對於借給他錢的百姓,來者不拒。三貫五貫的他借,三文五文的他也借。而且每一次他都將本息如數奉還,從來沒有拖欠的時候。


    因此,常浩的生意像滾雪球一樣,越做越大,光是靠著良好的信譽,便能夠輕易的吸引八方財富。現在的他早就不再酒肆裏說書了,而是請了幾個熟人,就在他家裏幫他處理借錢和還錢的事情。


    迴到酒肆裏。


    此人聽到聽到旁人提起常浩,心裏頓時感覺到親切了一些,連忙笑著迴應道:“兄台也知道常爺?”


    那人隻是微微頷首,便沒有在多說什麽。


    酒肆裏的食客現在顯然對於火炕的興趣,要在什麽常爺之上。這年頭稱爺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誰會去在意?


    “掌櫃的?那這火炕如何,是不是有說的那麽好啊?”食客手裏提著筷子,臉上帶著明知故問的笑容。


    掌櫃雖然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但是也忍不住要讚歎幾句。


    可是,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二樓上一位食客卻是開口了。


    “火炕的確是給好東西,比以往老夫蓋的皮裘要好。不僅比蓋皮裘還暖和,而且還沒有皮裘壓的氣悶的感受。以往老夫蓋皮裘,每晚都被硬邦邦的皮裘給壓的喘不過氣來。現在倒是沒有這個麻煩,一覺就能夠舒舒服服的睡到天明,哈哈哈。”


    這人也是酒肆的老顧客了,一開口就有人認識他。


    “喲,楊員外也在啊。聽了員外的話,看來這火炕真是一個好東西。”


    “那是,鎮海侯想出來的......哪一個不是好東西?”


    ......


    北平到大寧的水泥直道,總算是在十幾萬人不停歇的修築下來貫通了。


    天氣越來越冷,已經開始隔三岔五的飄雪。


    遼東幾十萬軍民,今年很多人都沒有選擇進城躲避風雪,而是就住在水泥直道旁邊自己的屋子裏麵。畢竟雖然城裏的屋子也是可以盤火炕,但是對於有牲口的人來說,顯然是沒有住在自己的屋子裏方便。


    人可以享受前屋的火炕,而牲口在後屋也能夠享受火炕的餘熱,這顯然是要比進城更好。


    和以往恨不得將門縫都塞住不同,現在的人們還可以偶爾打開房門,閑適的看著飄落的雪花,感受一下寒冷但是清新的空氣,聽著後屋牲口安詳的喘氣聲,對明年的日子充滿了期盼。


    韓度也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借到了老朱的旨意。


    “命,韓度迴京。”


    老朱的聖旨別具一格,除了自命的‘奉天承運皇帝’之外,就隻有這麽五個字。


    可是就是這麽五個字,都讓韓度倍感親切,看了一遍又一遍,愛不釋手。


    “你倒是有機會迴京了,留下老夫一個人在這苦寒之地熬著。”傅友德坐在火炕上,躺在韓度對麵,美美的喝了一口酒。


    冬日裏,大雪紛飛的日子,美美的喝上一口酒,可是神仙都不換。


    韓度收起聖旨,看向傅友德,不禁笑道:“公爺說這話虧心不虧心?這遼東,苦還是苦。可是坐在這火炕上,哪裏寒了?”


    傅友德沒有和韓度反駁,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兩人雖然年歲相差挺大,但是幾乎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己。


    韓度喜歡傅友德的性子剛烈,有什麽說什麽,從不拐彎抹角。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不用耗費心力去想去揣摩,這讓韓度感到和他說話,十分的輕鬆。


    而傅友德則看上了韓度的心思百轉,對於問題總能夠如同羚羊掛角一樣,給出出乎他意料的看法。


    兩人對彼此,都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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