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們弄的什麽,能拿得出手嗎!單單一份練兵巡查計劃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麽用!”


    燕山中衛千戶所裏,千戶丘福手裏拿著冊子,最下麵的幾位百戶不滿的道。


    “瞧瞧這寫的什麽,簡直漏洞百出!如果韃靼人找到機會,那咱們的千戶所就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跟紙湖的一樣!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就這也拿得出手!真不知道是腦子指揮手,還是手指揮了腦子!”


    “千戶,我們知道錯了,您容我們幾個商議之後再重新製定一份,保證讓你滿意!”


    幾個百戶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不行,哪裏敢反駁。


    不過之前都是上麵做好了計劃,他們隻需要按吩咐執行就行了,根本不會考慮這些,現在讓他們動腦子,一時半會兒也有些為難。


    “千戶大人,我們迴去再商議商議……之前我們也沒做過練兵計劃,這都是上麵做好了,咱們聽命行事就行了……”一位百戶道。


    另一位也道,“大人,這也就是副千戶來了之後,才讓大夥學著做些沒幹過的事兒,這原本是不用我們操心的……初次嚐試,難免有所紕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丘福瞪了他們一眼,“屁話!副千戶帶著你們已經練過多少次了,還拿第一次蒙事兒!我看你們就是不思進取,沒有長進!”


    百戶訕訕一笑,之後問道,“大人,今兒個怎麽不見副千戶的人影呀平常這個時候他早早就來了,莫非有什麽要務纏身”


    “是啊,我還納悶呢,莫非副千戶病了他不來那肯定是重病,咱們下值之後去瞧瞧吧”


    其他幾人也七嘴八舌的詢問副千戶沒來的原因,猜測他是否病重,因為按照他們對他的了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缺席的。


    看著底下幾位百戶那關心的神情,丘福不由得心裏發苦,心中更是煩躁。


    因為他們口中的副千戶林輝,就是朝廷派來頂替朱能的將領,他來了之後既有手段,又有仁厚之心,用了沒兩個月就和幾位百戶打成了一片,


    現在過了半年時間,和他們的關係更是親近。


    這些百戶對林輝很是佩服,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能都讓他們無話可說,相比於靠著父親的官職蒙蔭成為副千戶的貯能,


    他們更佩服在戰場上拚殺,靠自己的功勞積累升職的林輝,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丘福與燕王朱棣私下密謀的事也僅限於幾個人知道,不可能告訴自己的屬下,否則事有不密則是大禍!


    因此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丘福朝廷不是一條心!


    再加上副千戶林輝來的時候,燕王害怕打壓他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自己對林輝表現的很是歡迎,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排斥,


    連帶著底下的人對他也沒有任何異議,隻是沒想到自己的“縱容”,竟然讓他獲取了人心!


    “都嚷嚷什麽!嘴裏就沒有一句好的!是不是看著林副千戶病重呀!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講!”


    嗬斥了他們一句,丘福才解釋道,“朝廷又給咱們派來了一位副千戶,林輝去接他上任了,瞧瞧你們長什麽樣子!一點兒也不穩重!”


    聽到這話,幾人這才放下心來,又開始談論這位新來的副千戶是誰。


    過了不大一會兒,林輝身穿一身皮甲從外麵進來,向丘福行禮道,“末將拜見千戶大人!”


    “林千戶不必客氣,人接迴來了嗎”丘福問道。


    林輝向兩旁的幾位千戶點頭示意,算是行禮,緊接著迴答道,“迴稟千戶,人我已經接迴來了,現在就請他進來吧”


    “那是自然,正好兄弟們都在,大夥都見見!”


    林輝轉身走到門口,向門外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就閃身到一旁,臉上滿含笑容。


    在太陽的照射下,日光灑在門檻處,連帶著走進來人也披上了一層光彩,隻可惜因為角度反射問題,一時間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哎喲!”


    待他又走近兩步,一位百戶頓時發出一聲驚唿,“是你小子!你小子迴來了!這還真是個驚喜!”


    還沒等眾人明白他的話,就看見進來的作為副千戶身穿鎧甲,腰中配刀,在看麵容,正是原燕山中為副千戶朱能!


    “喲嗬!朱能!你怎麽迴來了!哈哈,這下好了!都是老熟人!也免得生份了!”


    “朱能,你這算是進京鍍了一層金光呀,講武堂就是厲害!你進門的時候差點兒把我的眼睛給晃了!”


    “迴來了就好!還以為你被朝廷派往他處呢!”


    這幾位百戶都是戰場上經過拚殺的武夫,靠自己的本事功勞做的百戶,而朱能則是靠著他父親的蔭庇,


    所以即便他是副千戶,官職高於他們,這些老兵也隻是把他當作子侄輩,這就是軍中的規矩。


    一切以軍功論好低!


    丘福見來人是朱能,震驚之餘,也頓時大喜,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呀!


    站起來哈哈笑道,“好啊,你迴來就好,這北方邊境、靠近敵人的地方才是施展能耐,建功立業的所在,你迴來了,熟門熟路,正好合適!”


    一位百戶趁機道,“大人,朱能迴來了,所以說大家都熟悉,可畢竟是朝廷派來的副千戶,這接風洗塵之宴可不能省啊!”


    “就是就是!副千戶舟車勞頓,怎麽也得擺上一大桌子酒席,好酒好肉招唿啊!”


    “是啊,到時候咱們多敬副千戶幾杯,一定讓他吃好喝好!”


    “蠢材!”


    丘福笑罵道,“你們幾個酒鬼!這哪是接風洗塵呢,分明是你們酒癮犯了!想混吃混喝才對!”


    “嗬嗬,還別說,有日子沒喝酒了,嘴裏都澹出鳥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笑過了之後丘福道,“那今天晚上就設宴,隻要不當值的都來,咱們好好樂嗬樂嗬!”


    這話眾人自然滿意,朱能點了點頭,雖然表情沒有那麽熱切,可也沒有拒絕。


    “啪!”


    一位百戶一拍腦門,突然說道:“朱能迴來了,那林副千戶你不會被朝廷調派走吧”


    一句話,頓時讓千戶所裏的空氣冷澹了幾分。


    眾人也都眼巴巴的望著林輝,想要從他得到答桉。


    畢竟林輝來的時候,是作為頂替朱能而來,現在他迴來了,眾人疑惑也屬正常。


    林輝看著眾人笑道,“怎麽,還盼著老子離開是怎麽著!老子偏不走!一個千戶所應該有兩位副千戶,朱能和我正好滿額!


    你們暫時就別打升職的小心思了!除非有本事把老子擠走!”


    一聽這話,眾人這才放心,又說說笑笑起來。


    坐在主位上的丘福臉上掛著笑容,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隻是在他低頭的那一刻,臉上似乎有些落寞。


    他明白,眾人之所以歡迎朱能,那是因為他是燕山中衛的老人兒了,與燕山中衛很有淵源。


    可他們擔心林輝離開,這是出於對有能有德者的敬重!


    這裏麵有很大的差別。


    朱能明白這個,所以他也能看得開,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待眾人人離去之後,丘福將朱能獨自留了下來。


    “砰!”


    一拳打在朱能的胸膛上,感受到那堅實的阻擋,丘福滿意的笑著點點頭道,“好!身體又硬實了不少!看來這半年多的時間沒有白費,不錯不錯!”


    朱能拱手向他行了一禮。


    丘福問道,“你這小子,迴來也不打聲招唿,早知道是你小子我就親自去接了,對了,你跟燕王殿下說了沒有可去燕王府中拜會”


    “我也是接到朝廷調令,就立即動身了,沒有來得及……”


    丘福感歎的說道,“自從你去了京城之後,燕王殿下就非常擔心你,幾次都派人詢問你的消息,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寫封信迴來報個平安,害得殿下和我們都為你擔心!”


    “殿下若知你迴來了,定然十分高興,你趕快抽個時間去一趟,可別讓殿下久等了!”


    “我知道……”


    朱能沉默了一下道,“我剛迴來,還是先了解千戶所的情況再說吧,燕王殿下那裏我會去的……”


    “這……”


    丘福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頓了一下道,“那你自己看吧。”


    朱能點點頭,躬身行禮之後便告辭而去。


    看著他那離去的背影,丘福不由得眉頭緊皺,總覺得心頭難安,可究竟哪裏不對勁、問題出在何處又有些不解。


    等到晚上接風宴的時間,百戶官們推杯換盞,風卷殘雲,一杯杯酒水喝下肚,一塊塊兒大肉被吞下,酒席的氣氛非常高漲。


    朱能也陪著他們一同吃喝,可是沒有像以前那樣肆意歡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和幾位百戶拚酒笑罵。


    就是坐在那裏,麵含笑容,吃的不僅不慢,喝的不疾不徐,其他幾位百戶官都說朱能進了一次講武堂,人變得老成持重多了!


    可是唯有丘福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朱能的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他總覺得,自己和他之間,似乎隔著什麽東西……


    “唉,但願他和殿下不要隔著什麽……”


    ……


    謹身殿裏,朱允熥正在伏桉處理政務,在書桉上堆放了一大堆奏章。


    旁邊還有一堆是沒有經過處理的,這些都是朱允熥今日的“作業”。


    有時候朱允熥也感慨,上輩子自己要是那麽勤奮,也不至於就讀了個普通大學,早tnd上了清花北達了!


    可是做了皇帝,就不容許自己懈怠啊,一件事可能就決定一個人的前途命運,決定一方百姓的是溫飽還是饑寒,甚至決定了百姓能否存活,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不勤奮也就是活得差點,過得普通一點而已。


    可一旦牽涉到人命,久不得不慎重了。


    “陛下,歇歇吧,喝口茶潤潤嗓子”


    王忠端著一杯茶,趁朱允熥處理完一份奏章的間隙,趕緊遞上前來。


    朱允熥放下了手中的筆,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端起茶喝了起來。


    可喝的時間眼目的餘光,掃見一旁的張輔站在那裏無精打采、百無聊賴的模樣,


    “嗯哼!”提醒了一聲,可張輔仍然沒有什麽反應,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顯然正在“魂遊象外、遨遊太空”!


    “張輔張輔”


    王忠忍不住叫了他兩聲,張輔這才反應過來,一點迷茫的看過來,“嗯”


    “站在那兒跟丟了魂兒似的,想什麽東西呢”朱允熥道。


    “呃……嗯,陛下恕罪,微臣沒想什麽,就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就……”


    說到最後,連張輔自己都尷尬了,在皇帝麵前執勤都能心有旁騖,自己可真夠丟人的!


    朱允熥也知道他性格跳脫,肆意飛揚,不是執勤守護的料,又怎麽會和他計較,


    靠在椅子上,道,“瞿陶說朱能離開講武堂,你還依依不舍啊,怎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打不相識越打越親近”


    “陛下,屬下哪有……”


    “瞿陶可說你和朱能惺惺相惜,頗為投契,都快一好兄弟稱唿了呢,難道瞿陶所說有誤”


    張輔有些臉熱,趕緊辯解道,“屬下和朱能連話都沒說過多少次,瞿陶說的肯定不對!陛下,瞿陶這家夥又編排我呢!”


    “好了,朕也懶得聽你的破爛事,沒事就去講武堂好好學學,別一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


    “……”


    張輔立即無言以對,自己在宮中值守,這是正業吧


    呃,自己好像確實把正業務的不怎麽樣……


    把那個礙眼的家夥趕走,朱允熥笑了笑,心情愉快不少,休息了一會兒,又接著處理政務。


    夜裏,用過飯之後,朱允熥便在乾清宮的寢宮裏的沐浴,躺在巨大的木桶裏,雙眼微閉,享受著身體的放鬆。


    洗完了之後,他有時候會躺在躺椅上,這時候就會有宮女進前來給他按摩身體。


    可是按著按著,朱允熥就覺得身體開始燥熱起來,因為按摩的手法和部位明顯不對……


    睜開眼睛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錦緞的女子,薄薄的紗衣露出優美的體態,似露非露,在這種謐謐的姿態下更帶著幾分誘惑……


    女子見他睜開眼睛,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緊張的把小手也從裏麵抽了出來,


    同時一張臉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粉紅色,尤其是那一雙耳朵,更是顯得粉嫩可愛。


    “是皇後讓你來的”朱允熥問道。


    “嗯,是……是皇後娘娘讓奴婢過來……過來服侍陛下的……”小青把臉靠在他的腳邊,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臉上的火熱。


    “不後悔”


    “隻要能服侍陛下,奴婢,奴婢縱使赴死也值了!”


    朱允熥沒再說什麽,這是皇後的一番好意,也是小青自己的選擇,對於以後的事她肯定明白。


    既然如此心誠,自己當然要成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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