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少爺,這隻貓還真是有靈性,自從來到您身邊,就很黏人。我經常看見它睡在您的枕頭邊兒。”老韓說著,摸向唿唿大睡的小三子。


    我打字:嗯,它倒是不認生,跟您、跟安德魯混得也很不錯。


    安德魯去參加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考前強化班,暫時離開我的套間了。這樣,老韓就代替他陪著我。我曾經表示,我一個人沒問題,畢竟還有栗博士和護工們。把老韓這麽一個大忙人鎖在身邊,我實在過意不去。


    老韓是怎麽說的?他說:“昱少爺放心,老韓也不是件件事都親臨現場,如果是那樣,老夫人也早就辭掉我了。現在,隻是把老韓的辦公室搬到您的屋裏罷了。”


    老韓是個謹慎的人,無論怎樣告誡不必用敬語,他還是句句不落,說得流暢至極。在我看來,他的這份對別人的敬重,並不能讓人看低他的身份,反而證明了他對這份工作的看重,同時,也是對自己的看重。


    現在,老韓摸著小三子,麵容上全是平靜,眼裏卻含著若有所思。


    我打字:老韓,您是什麽時候來老夫人身邊做事的?您跟我爸爸和父親是同齡人,那麽是不是,您跟老夫人對彼此的了解,比老夫人跟他的兒子們之間的了解,還要更深刻一些呢?


    老韓臉上展開笑容,緩緩說道:“上司和下屬之間的相處,自然與家人之間的相處不同。我理解,您說的‘爸爸’是指二爺。”得到我的肯定後,他接著說,“他自幼愛好讀書,聽說一直想成為科學家。他畢業後進入科研機構,跟老夫人的思路差別就越來越大。”


    說到這裏,他抬起頭,目光看向落地窗之外,甚至更遠的地方。他仍然以不緊不慢的輕緩語氣說:“我是老太爺安排過來侍候老夫人的,那時我在公司已經服務四五年了。老夫人負責經營從娘家帶來的工廠,很忙很辛苦,需要一個可靠又得力的人手。”


    我打字:也就是說,您剛來陳氏的時候,是在爺爺的手下做事,那時,我父親還沒走吧。


    他收迴目光,眼神清澈地跟我對視著。是的,一個快六十歲的精明強幹的人,卻有著如此清澈的眼神。我不得不又一次重新審視這位老韓。


    他說:“對。剛好大爺走了之後,我被派到老夫人身邊。”


    我跟他對視一眼,打字道:這麽說,您應該知道,我父親為什麽離家出走?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仿佛一直在等著我詢問。他語氣平靜,像說最尋常的事情那樣,說:“當時我還不知道。十幾年之後,一次偶然機會,老夫人親口跟我說的。涉及到陳氏的重大決策,所以,知道內情的人很少。”


    我打字:以前的我,問過這個麽?


    老韓抿起嘴角,像是一個笑,他說:“沒有,昱少爺,據我所知,這是您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他伸手摸了一下小三子的小腦袋,有一點感慨地說道,“也算是命運吧。大爺在三歲的時候,曾經因為感冒,高燒不退以至發生全身抽搐。後來痊愈了,偶然會發生癲癇症狀,因為年紀小,多方求醫問藥,治愈了。可是,”他輕微地搖搖頭,跟我對視道,“有專家跟老夫人建議,應該送大爺去國外生活,遠離家族事務。”


    我打字:他的意思是,我父親的智力受影響了?還是他可能癲癇複發?


    老韓沉吟道:“老夫人的理解是,大爺絕對不適合執掌家業。但為了不傷害到他的自尊心,並沒有告訴他本人。老夫人說,據她觀察,大爺的思考力受到影響,加之他本性執拗,不善變通,所以,掌家大權不會交到他手裏。”


    我打字:既然這樣,老夫人為什麽不培養我爸爸呢?不讓他去研究所就好了呀!


    老韓點點頭兒,道:“老夫人原本是這麽打算的。無奈二爺一心鑽研學術,不肯踏足生意場。”


    我理解了他眼裏的內容,打字道:我媽媽的出現,似乎是柳暗花明?


    老韓含笑點頭道:“沒錯。老太爺和老夫人都看好二夫人的才幹。可是新的問題出現了。”


    我打字:您是指,孿生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老韓搖頭,道:“二爺與二夫人的相識,是老夫人設計的。他們算作兩情相悅,隻苦了大爺的一片癡心。”


    我似乎明白了老夫人的意圖,打字道:難道是,我父親後來知道了老夫人的故意?


    老韓微微一笑:“是。大爺也知道二夫人對他無意,但他相信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可是,在老夫人的安排下,二爺與二夫人很快墜入愛河,他沒有機會了。”


    我打字:因此他憤然離去?


    老韓歎道:“我想,大爺或許已經知道專家對他病情的診斷。他以為老夫人嫌棄他,想把他和他的血脈排除在陳氏核心之外。我不確定,這隻是我的猜測。”


    我想我有點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了。我父親放逐自己,想讓老夫人後悔她的選擇。後來我爸爸媽媽聯係上他,與他實施以女換子。或許,這讓他有了一種報複性的快感。老夫人看好的當家人,恰好沒有接續香火的兒子,而他有,還有兩個。把我換迴陳家,而“瞞著老夫人”,或許正是我父親開出的條件!


    我正要打字,電腦微信亮了,打開一看,是安德魯,他匆忙地發了幾個短句子:楊家老太太過世了!據說,是被楊汀洲的叔叔氣死的。楊氏股票快成廢紙了!


    或許是我的臉色太過震驚,老韓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打字:您看安德魯發的消息。


    他探頭過來一看,臉色立刻凝重起來,略一沉思,說道:“昱少爺,我得當麵向老夫人匯報這件事。我叫護工小郭來陪你。”


    在等待小郭時,我問老韓:您的調查有結果了嗎?關於我跟楊汀洲是否有接觸那件事。


    老韓微微搖頭,道:“還沒有確切證據。昱少爺在那段時間確實有幾次飛往那個國家的記錄。詳細行程一直沒有拚出來。”


    我打字:跟隨我的人呢?我不會是獨來獨往的吧?


    老韓麵露難色,道:“那段時間您的助理已經被控製起來了,他把前前後後事無巨細都寫下來了,可惜的是,您有一些行程沒讓他陪同。我,”他明顯停頓了一下,鄭重道,“在大洋彼岸雇傭了私人偵探,應該會很快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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