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到達指定的見麵地點後,才發現這處郊外,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修建了一座看似普通卻占地麵積不小的大院子,院牆很高,超過了三米,隻能看到一部分裏麵的建築,光是目測,就顯得很大氣。


    院子大門還是用那種很古式的漆金木門,兩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筆直的站在大門兩側守衛著這裏。


    吳凡看了看兩個年輕人,很容易發覺他們身上軍人的氣勢,紋絲不動,心無旁騖,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吳凡心裏不禁暗暗感慨,這就是軍人,這就是氣勢!雖然吳凡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可也不敢去跟這兩個年輕人叫板,盡管他們手裏,並沒有武器。


    吳凡老老實實走上去,報上自己的名字,說是馮烈將軍邀請他來見麵的。


    兩位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凡,點點頭,之前已經接到了指示,有個叫做吳凡的年輕人會來,應該就是他,不過兩人並沒有放行,而是其中一人打開院門進去稟報。過了一會兒,才賺迴來,道:“你可以進去了!”


    吳凡連忙道謝,進了門之後,院子中的格局收入眼底,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顯得氣派,是那種莊嚴古樸的感覺。院中的石坪,居然還有一口天井,像極了民國時的建築。院子裏三麵都是廂房,正對大門的建築,有三層樓高,比兩邊的樓房高出一層,顯然是主建築,大門是開著的。


    吳凡看到整整齊齊的分布在院子四周的十六名手持武器的迷彩軍人,差點已經自己進了部隊,而這群軍人,看都沒有看過他,他卻感覺到有種被萬人盯視的感覺,後背頓時涼颼颼的,冷汗直流。


    吳凡走到主建築前麵,兩個站崗的軍人稍稍讓出位置,吳凡不自然的露出一個笑容,走進了大門,跨過門欄之後,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人,端坐在大廳正中的梨木桌前喝茶。


    其實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老,臉色紅潤,頭發還是烏黑的,雙目炯炯有神,兩側太陽穴鼓鼓的,嘴角雖然帶著笑容,吳凡卻能夠感覺到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光是看到他,吳凡就感到心裏很慌張。


    之所以說他是個老人,是因為吳凡從他的雙目中,看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時光累積沉澱的滄桑,這種滄桑,不是年輕人能夠體會的。


    吳凡自然知道這個老人,就是馮曉妍的父親馮烈,隻是想不到,馮烈都已經退休一年了,居然還有如此強烈的氣勢,令人不敢正視。


    他在打量馮烈的時候,馮烈隨意的目光,也瞄在吳凡身上,光是這麽不經意的一瞄,就讓吳凡感覺到莫大的壓力,雙腿居然有些發軟。


    馮烈看了片刻,突然對吳凡點點頭,微笑道:“小夥子,不要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隻是一個退休的老人,隨意點,坐吧,找你過來,就是談談心的,不會對你怎樣,用不著提心吊膽。”


    吳凡幹笑一聲,舒了口氣,隨著老人的微笑,漸漸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壓力少了很多,心裏也輕鬆了少許,連忙在馮烈麵前恭恭敬敬的坐下,拘謹的道:“馮老,我來了,您想說些什麽?”


    馮烈淡淡看了吳凡一眼,淡然道:“其實你相貌堂堂,氣質也不錯,完全可以有一番作為。不過有些心浮氣躁,不經過磨練,很難有什麽成就。喝茶嗎?”


    吳凡一愣,小心翼翼的道:“不會……”


    馮烈微笑道:“現在這個社會,節奏越來越快,會喝茶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少了,能夠靜下心來品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紀或者有成就的人士,經曆過起起伏伏的波折,站在成功的製高點,才懂得品茶的真諦。品茶,並不完全在於茶本身,最重要的,品的是一種心情,一種姿態,你懂嗎?”


    吳凡一頭霧水,別說懂,更本就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更加不明白馮烈見麵第一句話,為什麽要跟他說這個,尷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迴答道:“對不起,馮老,我還真的沒辦法體會這種感覺。”


    馮烈點點頭:“很好,不懂就是不懂,有些人就偏偏喜歡不懂裝懂,附風庸雅,最後鬧出笑話。你還算老實,這是你的優點。我之所以約你過來,就是看在你比較坦誠,不像其他年輕人那麽市儈,還是有些可塑性,才會讓你來的。”


    吳凡還是一頭霧水,苦笑道:“馮老,我還是不懂,這跟你之前說的那番話,有什麽關係?”


    馮烈笑道:“這個說起來,其實並不複雜。我之所以要見你,是因為你的為人,我很欣賞。當然,並不是指你跟那些女人胡搞這方麵。你很謙虛,也很謹慎,不懂的東西,能夠不怕被人恥笑的發問。雖然從側麵反應出你沒有多少社會經驗,而且很多東西都不懂,這對許多人來說,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可是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懂,一片空白,才是最好塑造的材料。這麽說,你懂了嗎?”


    吳凡心頭一顫,似乎明白了點什麽,激動的道:“似懂非懂!”


    馮烈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我活了這麽多年,今天還是首次笑得這麽開心。吳凡,你也不缺乏幽默感嘛!很好,我是越看越喜歡你了!”


    這句話,讓吳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惡意的猜想馮烈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嗜好吧?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不可能,看他一臉的正氣,絕不是那種喜歡做歪名邪道事情的人。吳凡小心翼翼的道:“馮老,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會讓我來,之前在電話裏,提出的那幾個問題,到底有什麽含義?”


    馮烈抿了一口茶,才似笑非笑道:“我剛剛才誇了你,你就虛偽起來,你別人是不懂裝懂,你卻懂了裝不懂。我那番話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問你想不想要出人頭地,就是想要提拔你,就這麽簡單。”


    吳凡霎時激動起來,雙目無法掩飾的透出希翼,顫聲道:“真的?馮老,你真的願意幫我?我……還是不明白,我跟馮市長隻是因為我父親的關係,才認識的,根本就不熟悉,更是第一次見您,您怎麽會想到要幫我?”


    馮烈不滿的鄒了鄒眉,道:“我最不喜歡形式主義那套,你也少來,跟我說話,不要一口一個您的,聽著刺耳。”


    吳凡幹笑道:“對不起。”


    馮烈點點頭,道:“為什麽要提拔你,這個問題說白了,也沒什麽玄秘。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可是我卻在暗中調查你留意你很久了,對你可以說是非常的熟悉。你的行事作風,有我故人的影子,是我欣賞的那種!這是第一個原因!”


    吳凡也猜到是這樣,並沒有很驚訝,隻是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道:“馮老,你這麽說,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按理說,我做過這些事,跟很多女人發生過不正當關係,明顯是犯了錯,為什麽你還要看好我?”


    馮烈微笑道:“男人在作風問題上犯錯的,並不隻是你一個,隻看能不能夠引導好解決好,所以,女人問題,並不是我看你的第一要素。”


    吳凡頓時長鬆一口氣,暗暗慶幸。


    馮烈又道:“第二個原因,你在跟王憲民那小子的鬥爭中,最後露的那一手,很合我的胃口,男人鬥爭,永遠不會停息,不是成就是敗,自古如此。你小子居然想到以其人之身換其人之道,陰了王憲民一把,這個點子很妙啊。雖然有些運氣成分在裏麵,可也說明了,你被逼急了之後,也有反抗上峰的勇氣,這就很好!”


    吳凡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僥幸,一時衝動下的決定,居然出現了一石三鳥的好局麵,這是之前完全想不到的,忍不住欣喜的道:“還有其他原因嗎?”


    馮烈點點頭,沉聲道:“第三個原因,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因為,你是我一位故人的親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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