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拉著孫程程趕到湖邊小涼亭的時候,果然是看到了孫程程。孫程程正坐在涼亭裏,目送著一個背影逐漸遠去,神情有些茫然,目光也很模糊。


    涼亭的周圍,安靜得嚇人,四周除了草木,沒有任何行人,而且隻有點點光線從遠處照射過來,吳凡記得妻子是最怕黑的,這次居然能夠坐在黑暗中不動,實在超乎意料。


    吳凡隻看了妻子一眼,發現她衣衫完好,不像是做過什麽的樣子,目光便很快轉移到那個模糊的背影上,隻能夠斷定,那個背影,是個男人,而且比較高大,體型和他差不多,卻不知道到底是誰。


    吳凡一時衝動,就想要追上去了。


    孫芸一直在留意姐夫的舉動,見他神色憤怒,就猜到他要幹什麽,沒等他動,一把拉住了他,低聲道:“姐夫,你冷靜點,那個人已經走遠了,現在追也追不上了,萬一給姐姐看到了,不但很難再調查出來,還無端破壞這次旅遊的氣氛。除非,你打算現在就跟我姐翻臉!”


    孫芸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顯得很閃爍。


    吳凡深吸一口氣,很快就冷靜下來,孫芸說的沒錯,現在追出去,不會有任何結果,那個背影,已經差不多在百米開外了,追也來不及了,而且肯定會被孫程程看到他。吳凡壓抑著悲哀,顫聲道:“為什麽會這樣?你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麽我覺得越來越不懂她了?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卻又不斷的瞞著我做出奇怪的事情來……”


    孫芸幽幽一歎,猶豫了一會兒,才歎道:“我也不明白。姐夫,姐姐對你的感情,無須懷疑,她愛的人,肯定是你。或許是……可能……因為有些事情已經習慣了,漸漸的變得無法收手,她心裏肯定比任何人都痛苦。”


    吳凡心痛的道:“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麽一定要瞞著我?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孫芸看了一眼吳凡痛苦的臉色,心頭發顫,憐意大起,幽幽道:“姐夫,你冷靜點想想吧!想想王憲民,想想幾個神秘的人物……我姐這樣,可能是為了保護你,或者是為了保護這個家不會破裂。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吳凡愕然道:“這不是很矛盾嗎?”


    “女人本來就是很矛盾的,姐夫你不知道嗎?”孫芸暗歎一聲,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愣了片刻,才壓低聲音道:“姐夫,你忘了你自己的事?你不也一樣跟好幾個女人有關係了?可你愛的不還是我姐嗎?你敢把這些事告訴她?”


    吳凡頓時想到了幾個風情不同的女人,印象最深刻的,當然還是王佳緣,她都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吳凡莫名一顫,心虛的道:“這……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現在畢竟還是男人做主的社會,男人在外麵亂來,跟女人在外麵亂來相比,罪行要輕得多啊……”


    孫芸嬌哼一聲:“大男子主義!”


    吳凡顫聲道:“你的意思,不會是暗示我,你姐其實已經跟其他的男人……”


    孫芸一愣,連忙搖頭道:“我可沒有暗示你什麽,隻是有些氣你男女不平等的思想。姐夫,別瞎猜了,在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之前,往壞處想,隻會讓你越來越痛苦,你應該往好處想,萬一我姐沒有背叛你,隻是在敷衍他們呢?”


    吳凡愣了好久,想到妻子在家時的溫柔賢淑體貼,想到她無助柔弱的眼淚,想到她在某時全心全意的迎合奉承,吳凡心裏漸漸又充斥著些許安慰,無奈的歎道:“好吧,現在該怎麽辦?”


    孫芸道:“我也不知道,姐姐還在亭子裏沒有出來,我們幹脆等等,看她還會不會去什麽地方?”


    吳凡點點頭:“也好。”實際上,吳凡心裏希望,孫程程會直接迴酒店,不要再去什麽令他揪心的地方。這個涼亭,雖然隱秘,可以吳凡對孫程程的認識,以及孫程程本身保守的性格,她不可能會在野外就跟男人發生什麽,或許剛才的背影,真的跟她沒有什麽關係呢?


    想到此,吳凡又覺得有些自欺欺人,可心裏還真是好受多了。


    沒多久,湖邊的涼風,讓孫程程從恍惚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揉了揉發紅的雙眼,幽幽歎息一聲,無助憂傷的表程程,讓吳凡看得揪心。孫程程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遠處黑壓壓的湖麵,緩緩離開了涼亭,走上了小路。


    吳凡和孫芸連忙跟在後麵,保持一定的距離。


    十分鍾之後,吳凡發現,孫程程真的是一點都不怕黑,小路上隻有星光點點,道路都看得不大真切,四周隱約聽到人聲,可不知道在什麽方位,孫程程卻走得非常穩定,步子也很隨意,看不出像是害怕的樣子。吳凡心裏苦澀,關於怕黑這一點,孫程程居然騙了他將近三年!


    很快,燈光漸漸出現,露麵也慢慢變得清楚些許,孫程程也走上了景區的馬路上。吳凡和孫芸同時猶豫了,大路上人多,而且四周霓虹閃爍,一不小心就會被孫程程發現,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跟下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別克小車緩緩駛來,停靠在孫程程的身邊,駕駛座探出一個頭來,跟孫程程說了幾句話,孫程程的臉色顯得很是奇怪,猶豫了半晌,才打開後座,坐上了小車,沒等吳凡和孫芸靠近,小車掉頭,飛快的離去。


    吳凡和孫芸愕然,同時愣住了。這麽晚了,居然還有人來接走孫程程,到底是要幹什麽去?


    吳凡心跳加速,又悲憤又無奈,心裏還算比較冷靜,仔細看了看遠去的小車車牌,應該是衡州市的車,而且,剛才吳凡依稀看到車裏還有兩個女人,隻是看得一點都不清楚,反倒是司機模糊的臉,讓吳凡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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