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楊老頭是一年半前才輾轉來到了這裏,自打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楊老頭就一直漂泊在外沒有迴去過,期間,也曾尋人捎信給幾個曾經一起學藝的師兄弟,得知那件事情其實早已解決,楊老頭得知後心安不少,心裏也就沒了包袱。


    說來,也怪楊老頭那年運氣實在不好該他倒黴,給誰家看地不好偏偏就碰上了那麽趟丟飯碗敗名聲的活,落得個一身罵名不說,還有家不能迴有手藝不能使,在外漂泊的日子久了也就斷了迴去的念頭,轉眼之間便是幾十年一晃而過,時間猶如白駒過隙,直歎歲月無情何曾饒過世間人。


    一路上,楊老頭可謂是東西南北走了個遍經過了很多地方,用楊老頭的話說,他將中國走了個遍,我想幾十年的時間應該是夠他走完的吧?可我怎麽看楊老頭都不像是遊手好閑、遊山玩水之輩,要說那件事情嘛可大也可小,畢竟風水這東西你要說有便有、你要說無便無,那家人出事沒有直接關係,在法律上也是得不到承認的,既然如此,那麽楊老頭為什麽會這麽多年都不迴去而是去中國各地?


    老話怎麽說來著“夜深人靜好想事”,我合計著,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本《十六字風水秘術》,楊老頭之所以會去到那麽多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想要尋得完整的“十六字”。


    而楊老頭來這裏的緣由也不怎麽光彩,在我好問歹問之下,楊老頭這才不緊不慢的說出是為了避難來的,由於師傅張能萬在世時便告知了他命中有此一劫,十年前,自己也算出了自己可能會有大惡臨頭,於是想了無數法子趨吉避兇,早早做好了準備。


    想著自己會些醫術,治病救人本就是積德行善的事,於是在菩薩麵前發願,願做一萬件治病救人的好事,以求平安避過災禍的發生,而我剛好就是楊老頭那找上門的一萬個“病人”,這也就是為什麽先前楊老頭說我是最後一個的原因。隻是,出乎楊老頭意料之外的是,俗話說“眼看就要天亮了卻尿了床”,沒想到最後一個反倒遇上個難啃的骨頭。


    麵對我的提問,楊老頭這迴倒是顯得有幾分神秘兮兮的樣子,我見狀忙向前挑了挑煤油燈,楊老頭往前走了幾步望著山下的水塘,然後死有所指的說道:“已經不怎麽樣了,不過一絲尚存……”


    楊老頭說這兩個村子以前也曾火紅過,瞧村子裏頭那些老舊的房屋和現狀,想來應該是不怎麽個景氣,我知道太陽還有個日升日落呢,盛極必衰也是常理,世間上哪有不敗的常勝將軍?不過,聽楊老頭的口氣似乎和我想的不是那麽迴事,總覺著是在另有所指,我於是問道:“這個,怎麽個說法?”


    楊老頭迴過頭來問道:“我問你,你在那下邊可曾住得安生?”


    我合計著還真讓我給蒙對了,楊老頭那話果然是另有所指,看來是我想簡單了。楊老頭來這裏都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就他那雙火眼精金,既然知道此地是“豬蘿卜開花”,那麽,是騾子還是馬,有沒有什麽那會有看不出來的道理?不然今個兒夜裏也就不會走這一遭了。


    我揉了揉鼻子,有些漫不經心的迴答道:“還好吧,不過那屋我瞧著似乎格局不怎麽好,屋內堂屋中箭已經多年,前麵又有一水塘,擺明著乃是‘一箭穿心落水’。”


    哪知楊老頭此刻卻微微揚起了嘴角,像是沒完沒了一樣的又追問道:“那,還有呢?”


    此刻楊老頭是麵朝著我在說話,即使沒有手裏那盞煤油燈的貢獻,借著月亮和星星也能看清楚楊老頭麵上的表情來,我心中暗道:“嘿……楊老頭這是幾個意思?”


    想了半天,實在是蛋裏邊挑不出骨頭來,這不是無中生有的事兒嘛,忽然想到水塘對麵的那屋,和我見到的那四個赤身裸體的一男三女,便將這事兒對楊老頭說了個仔細。倒不是我有意拿那“一絲不掛”等字眼來挑逗楊老頭,而是當時我便覺著水塘對麵那屋有些古怪,而此刻,我和楊老頭站在山頭上竟然沒有看見水塘對麵那屋有光傳出,就更加使得我疑心了。


    楊老頭說那屋子的人他認識,我開始有些不信,楊老頭說道:“那屋的人四人是一家人,姓黃……”我頓時瞪大了雙眼,莫非楊老頭見過,不然咋知道這般詳細呢?我想著是挺“黃”的,不僅“黃”得很而且還沒羞沒臊,要麽一家人麵對麵穿成那樣怎麽就毫無避諱呢,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麽人。


    起初,楊老頭並未對我交代告訴說,水塘對麵那幾個屋子早已經空置了多年,那屋子也不是給活人住的,而是早年居住在那裏的人給祖宗修的陰宅。那大小規模又與一般居住的屋子別無二致,活像了我們活人住的屋子,加之竹林茂盛隱隱約約中間又隔著水塘,所以便以為那是人住的屋子。


    俗話說“白天別說人,晚上莫說鬼”,我得知後向著水塘瞧去,原來水塘對麵竟然全是墳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全身炸毛,心想那我看見的對麵屋子裏的那一男三女的四人豈非真就不是人來的?


    楊老頭道:“你看到的那一家人不是鬼,不過是四隻黃鼠狼。”


    “黃鼠狼?”我咯噔一下,複問道。


    楊老頭撐著眼皮兒,眼珠子裏頭放著光,看著那幾間四人住的屋子,迴答道:“沒錯,這一家人遠道而來,半年前便在這裏落腳了,守著寶貝不肯離開。”


    我一聽“寶貝”倆字便頓時來了精神,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接著問道:“什麽寶貝?”


    想來,古宅老墳這些個地方有黃鼠狼出沒倒也不足為怪,隻是那黃鼠狼也算得上皮糙肉厚,為什麽那晚我見到的四隻黃鼠狼為什麽沒穿衣服呢?這倒著實讓我不解。那水塘是後來才有的,有水的地方一般情況下少有人靠近更別說常來常往,想來那家的後人是不想有人打擾祖宗休息,而我和石津住的屋子估摸著也和此事有關,所以才會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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