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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電視台王仲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三環路斜對麵就是範唯唯所住的紫金莊園,在陽台上,以至能夠看到電視台院裏的人來車往。


    在電視台的門口打電話和沈學文取得聯係,沒過兩分鍾,沈學文便慢慢趕至,寒暄過後,兩人進入電視台內。


    先去辦公室和《圍棋縱橫》欄目組的主要成員見麵,不測的卻發覺吳曼妮也在——她是欄目組的兩位掌管人之一,錄製節目時來就能夠了,前期準備工作用不著她到場,今天不過是特邀嘉賓掌管試鏡,她就更用不著露麵了。


    吳曼妮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明顯她早就知道王仲明要來。


    “王先生,真是有緣,又見麵啦?”她笑容滿麵地打著招待。


    “嗬,是呀,沒想到吳小姐也在。”王仲明淺笑以答,他對吳曼妮並沒什麽誠見,終究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即便試鏡通過,成為《圍棋縱橫》欄目組的一員,雙方也不過是合作關係,對方人品如何,有多少緋聞和自已有什麽相幹?自已管好自已就行了。


    “是呀,聽沈導說你下午要來試鏡,我特地跑來為你搭戲呀。”吳曼妮笑道。


    “搭戲?”王仲明一愣,扭頭望向沈學自已是來試鏡,不是隻需講棋就能夠了嗎?演戲,那不是演員們的工作嗎?


    “噢,節目的安排是由嘉賓和掌管人搭檔合作講解,掌管人和搭檔要有互動交換。所以試鏡時也要進行這方麵的觀察,範小姐住的近,原本是想請她來幫忙,不巧今天下午她有其他安排,所以我就聯係吳小姐,吳小姐聽了以後非常配合,推掉了自已的事情趕來電視台,如此敬業,真是藝人的典範呀。”沈學文笑著注釋道。


    原來是這樣——也難怪,吳曼妮並非一線明星,閑暇時間自然比範唯唯多的多了。


    “為了我的事麻煩吳小姐跑一趟,真的很過意不去。”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大老遠的跑來一趟,感謝是應該的,王仲明向吳曼妮說道。


    “麻煩什麽,以後就是一起合作的搭檔了,這麽客氣幹嘛。再說了,和王老師在一起能夠學到許多高招,算起來我還是賺了呢。”吳曼妮笑道,笑的是花枝亂顫,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媚眼如絲,直勾人的魂魄。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被稱為天生**的那種吧?——碰到對方的眼神,王仲明觸電似的馬上把目光轉向一邊,吳曼妮的確是非常漂亮,不過跟她在一起,為什麽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呢?


    因為是試鏡,許多環節不需要搞的太仔細,簡單的化妝後,王仲明被帶到了攝影棚,這裏的布置差不多已經完成,寫著‘棋道縱橫’四個鮮紅大字的背景板豎在場地中間,講台,大屏幕液晶電視,中型掛盤,棋桌還有棋具等等一應俱全,攝影師早已做好準備,隻等著嘉賓到場就能夠開機工作。


    “王老師,是第一次試鏡吧?嗬,一開始有點兒緊張,過一會兒就好了。還有,不要去看鏡頭,那樣越看越容易緊張。”以為王仲明是第一次麵對鏡頭,吳曼妮非常細心的向他教授經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陣陣的香味直衝鼻端,讓人想躲也躲不開。


    “一會兒我該講些什麽呢?”出於禮貌,王仲明不能做出閃避或者掩鼻之類的動作,隻好主動提問,以減少尷尬的感覺——他是真的很不習慣這種親昵的表現。


    “隨你便啦,不如這樣,你就擺上次和崔尚誌的那盤棋吧。”吳曼妮提議道——那盤棋她是現場觀戰者之一,更容易找到話題。


    “那盤棋?好吧。”王仲明應聲答道。


    試鏡開始,作為掌管人,吳曼妮的表現能夠說是相當的好,笑容可親,言語簡潔而不失精練,串場詞迴轉順暢,一顰一笑都顯示出成**性的魅力,顯得是落落大方,非常的大氣。


    吳曼妮是按照早就設想好的節目流程進行的表演,說完了串場詞,便是王仲明的出場了。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講台,在大棋盤旁站好——台下攝像機正對準自已,黑黑的鏡頭就象玄幻小說中的獨眼怪物,感覺說不出的奇異。


    以前不是沒有做過大盤講解,大盤講解時也不是沒有過被錄像的經曆,不過那時的心境和現在的心境卻是大不相同。


    “王老師,請先做一下兒自我引見吧。”吳曼妮提示到——能夠讓場麵不會冷下來,這就是掌管人的作用所在。


    “大家好,我是棋勝樓的圍棋講師王仲明。”王仲明向著鏡頭的方向點頭致意。


    “嗬嗬,王老師還真是惜墨如金呢。為什麽不多說一句,是棋勝樓的首席講師呢?”吳曼妮笑著問道——掌管人的另一個好處,就是控製節目的走向和進行。


    “首席講師這個職稱似乎還沒有評定過,不過如果有的話,我會盡力爭取的。”王仲明答道。


    “是嗎?據我所知,王老師的實力在棋勝樓可是排在第一,首席之位應該是沒有人能動搖吧?”吳曼妮似是玩笑又似是認真的問道。


    “做為講師,棋上的實力雖然重要,但將自已掌握的東西教授給別人,並讓對方理解掌握,這樣的能力大概更重要。在這方麵我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王仲明答道——大學教授教不了小學算術,如果單是比較教學水平,張海濤可能比他更強,因為那家夥的棋力雖然沒什麽,但關鍵的是人家敢吹也敢忽悠,指導江山,激揚文字,正因為沒有和那些一流、超一流高手對局交手的經曆,所以才敢有駱駝就不吹牛,而象自已這種知道棋道高深的人反倒不會信口胡說,輕下結論。問題是來棋勝樓學棋的人大多是水平一般的愛好者,喜歡聽的是張海濤這種在專家眼中太過武斷的方式,就象網上論壇的大眾,喜歡的是一刀切的二分化,白是白,黑是黑,非左即右,站在客觀立場的冷靜分析判斷反而會招來兩邊共同的一片罵聲,所以,名師不等於明師。被大多數人所喜歡的老師往往在學術方麵乏善可陳,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吧?名師是因材施教而不是迎合學生。所以,即便知道張海濤受歡迎,王仲明也不會真的去改變自已。


    “嗬,王老師真是謙虛,不過我曾經聽過這麽一種說法,一個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隻需肯在棋上下苦功夫,那麽達到業餘五段的水平通常不會有什麽問題,這種說法有道理嗎?”吳曼妮問道。


    “嗯,這樣的說法不能說是錯的,隻不過所付出的努力並非如想象中那麽簡單,所謂知易行難,就象理論上說,每個健康的人百米成績都能夠跑進十秒以內,但實際上能做到的人有幾個呢?以我的觀察,一個在棋上沒有特別天賦的人想要達到業餘五段的水平,常常要花十年左右的時間,所以我倒覺得,如果不是想在圍棋方麵取得成績的一般人大可不必如此,將圍棋視為一種智力遊戲,享受圍棋中的樂取就夠了,所以,我並不支持花費那麽多的時間和經曆隻為達到業餘五段的作法,我其實是很羨慕那些業餘二三段左右的普通棋迷,這樣的棋迷雖然未必看得懂高手所下之棋的精妙,卻已經能夠看懂高手行棋的思路,當然,那些棋讓他們自已下是下不出來的,這種情況就象是喝酒,喝酒最妙之處在於似醉非醉之間,而看棋的樂處所在則在於似懂非懂之間,懂得太多,會覺得太累,懂得太少,又會覺得太糊塗,所以似懂非懂最好。”王仲明答道。


    “哈,王老師,您這話我可是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我現在的棋力就是業餘三段,是那種高手不屑和我下,低手又不願跟我下的程度,本來我不斷還很鬱悶,覺得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水平太煎熬了,沒想到卻是王老師羨慕的對象,實是在太讓我開心啦。”吳曼妮興奮地笑道,感覺很象是發自於內心,而非是表演。


    嗎?嗬嗬,業餘三段在一般愛好者中算是相當不錯的實力了,而且吳小姐是演藝人士,能花在棋上的時間和經曆都很有限,能夠達到這樣的水平,說明你在棋上有相當的才能。”王仲明笑笑答道。“真的?您是這麽認為的嗎?”吳曼妮又手合十豎在胸前,期待而又興奮地問道。


    “當然。”王仲明答道——吳曼妮的腦子和心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在棋上沒什麽天賦,單憑其智力再加上個人的努力,達到業五肯定不是問題。


    “哈,太高興了,不過呢,我還是想實力再強一些,不然掌管《棋道縱橫》這樣的節目總感到壓力很大,王老師,這樣好不好,你來當我的老師輔導我下棋好不好?我是一個很用功的學生,名師出高徒,當我的老師您一定不會後悔的。”吳曼妮非常認真地問道


    “呃,這個嗬,學棋當然沒問題,師生就沒必要了吧。”事情很突然,王仲明搞不清楚對方的真正企圖——她是真的想向自已學


    又或者隻是單純出於節目效果呢?不過話說迴來,現在隻是在給自已試鏡,並非是正式錄製節目,拍下來的是內部資料,又不會向公眾播放,用不著那樣費心吧?


    “唉,很勉強呀。嗬,看來我的誠意表現的還不夠多,不足以打動王老師。也罷,拜師的事兒先放在一邊,等我攢夠了人品以後再來求王老師好了。王老師,這一次來《棋道縱橫》,不知道給觀眾們帶來了什麽內容呢?”吳曼妮唉唉怨怨,裝出楚楚可憐,內心被人傷害的樣子,轉眼之間又嬉笑問道,中間情緒轉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這樣的演技演電影怎麽就沒紅呢?——王仲明暗自疑惑兒,如果單論演技,範唯唯怕也是比不過這個女人,至少範唯唯達不到這種兩種情緒轉換自如到幾乎沒有蹤跡的境地。


    接下來的錄製很順利,一旦開始碼放棋子,王仲明的感覺自然而然就來了,麵對棋盤,他比任何人都更有自信,談吐自如,神態自若,自有一種成竹在胸,縱橫天下的氣勢,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凡能進入《棋道縱橫》欄目組的或多或少都會懂一點圍棋,就算原先不懂,經過這段時間的工作也會自已去惡補相當方麵的學問,此刻聽到王仲明講解棋局的奧妙之處,無不是欽佩有加,更有吳曼妮在旁邊恰到好處的插科打渾,提問請教,整個錄製過程可謂是珠簾壁合,天衣無縫,順暢到連負責試鏡拍攝的沈學文都忘了喊‘卡’,這一錄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一旁棋都擺完時才恍然醒來,忙喊


    ‘卡’叫停——僅僅是試鏡就拍了一個多小時,幸而這是北京電視台自已的攝影棚,要是外邊租用的,那花費可就大發了。


    “太好了,做為第一次出鏡的人,王老師,你的表現幾乎能夠用完美來描述,特別是後半段技術講解的部分,簡直是無可挑剔。”走上舞台,沈學文鼓掌叫好,連聲稱讚。


    “嗬,哪裏,還是吳小姐帶的好,說實話,剛開始錄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已該講些什麽,要不是吳小姐擅於指導,我可能一句話都講不出來。”王仲明謙虛答道,同時向吳曼妮點頭表達感謝之意。“嗬,王老師您太謙虛啦,我們做掌管人的是綠葉,節目真正的主角兒是您才對,紅花需要綠葉配,不過,沒了綠葉紅花依然燦爛,沒了紅花綠葉也就成了爛菜幫啦。說到底,還是王老師您有真才實學,沒有我,您講棋講一個小時半點問題沒有,可要是沒有您,讓我講棋講十分鍾就沒詞兒,隻剩下口水話了。”吳曼妮嬌笑道。


    “嗬,哪兒有那麽誇張。”也許是錄製節目的順利,也許是在節目錄製中吳曼妮所表現出來的專業素質,王仲明對她的感覺改變之少,至少對她身上分發出來的香水味兒適應了許多,當然,這也可能是近距離站的時間太多,鼻子的嗅覺已經不再敏感的願因。


    “嗬,兩位都不要謙虛了,要我說,王老師你的表現的確是好,吳小姐的掌管也是恰到好處。正所謂雙劍合壁,天下無敵,有你們兩位攜手合作,還怕咱們《棋道縱橫》還不一炮而紅,成為北京電視台的招牌欄目嗎?“沈學文笑道。


    “那是當然,王老師,您說是不是?”聽到沈學文的表揚,雖然知道那是應景的場麵話,如果今天來配戲的是範唯唯,聽到的肯定也是一樣的說詞,但吳曼妮還是很開心,笑著向王仲明問道。


    “我,嗬,當然是了。”王仲明也隻能這樣迴答——難道他能說不嗎?魯迅先生曾經講過一個故事,有一家人的小孩子過滿月,來慶祝的人都是滿口的奉承吉祥話,要麽說這孩子長大後肯定出將入相,成為國之大材,要麽說這孩子長相奇異,他日必然飛黃騰達,引得主人開心大笑,大派紅包,隻有一個呆子,指道小孩子叫


    “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死!”實話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實話,但換來的卻是主人家的一頓棍棒,而不是大大的紅包。所以,實話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夠講的,這個道理王仲明也明白。


    “沈導,試鏡這就算完了吧?如果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就迴去了。”這種交際應酬互拍馬屁的事情王仲明並不擅長,相比於電視台,他還是更適應棋勝樓那裏的氛圍。


    “噢,沒事兒了。王老師,真是辛苦您了,試鏡的事最晚後天就能定下來,等有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沈學文感謝道,如果是他做決定,肯定是當場拍板定案,決定由王仲明擔當嘉賓掌管,問題是他上邊還有領導,所以話隻能說這麽多,雖然他認為這中間不大可能有別的變化。


    “那就麻煩您了。吳小姐,我先走了,以後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王仲明再向吳曼妮打招待。


    “嗬,別急著說以後見呀,我也要走呀。您是不是迴牡丹園?我開車送你迴去。”吳曼妮笑道——她知道王仲明沒車。


    大方便吧?”王仲明猶豫道,和吳曼妮不熟,他並不想搭吳曼妮的便車,不過人家好心好意主動提出來,自已正麵拒絕也不大好吧?


    “嗐,有什麽不方便的,不過就是繞個彎而已。沈導,我們就先走啦,有事兒電聯。”吳曼妮卻是不在意,和沈學文打了個招待,便催著王仲明離開攝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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