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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算計


    第二百二十七章算計


    王仲明皺了皺眉,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姓崔的明著是氣不忿趙恆說話不夠周道,實際上是衝著自已,也怪了,自已和這個人遠日無冤,近日無仇,連名字都是剛剛才聽說,幹嘛沒事兒和自已過不去?自已是不在意什麽最強不最強的虛名,問題人家趙恆招誰惹誰了,幹嘛要被這麽個小子訓斥?


    “崔尚誌,是吧?”王仲明向崔尚誌問道,他不是喜歡找事兒的人,不過事情找到頭上卻也不會怕,更何況還牽連上了趙恆,他不能坐視不理。


    “沒錯,怎麽了?”崔尚誌眼皮一翻,他等的就是這個。


    “如果你覺得自已很強,沒問題,沒有誰反對,不過這裏是電視台,是錄製節目的地方,請注意公共道德。趙老師,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到那邊兒去。”王仲明淡然答道,隨後拉著趙恆的胳膊往房間的另一角走去。


    “呃…….”崔尚誌反被僵在那裏,他沒想到王仲明會用這一手對付他,他現在有點兒理解當初溫老三堵著棋勝樓門口挑戰,卻反被人家設計跳進圈套時的感覺了。


    憤怒!就是這兩個字,如果問有什麽比被羞辱更讓人憤怒的,那就是無視了!――王仲明的態度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一個白癡兼瘋子,就象路邊的垃圾,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好歹自已也是職業棋手,百勝樓的實戰第一人,如此被人輕視,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麽多人在旁邊看著,這可怎麽收場?


    “喂,王仲明,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咱們倆下一盤?!”崔尚誌惱羞成怒,大聲叫道。


    電視台是一個講求安靜的地方,雖然這裏是休息室,人們說話時會有意識地放低音,所以崔尚誌這一聲不僅將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連帶著樓道經過的人也好奇地探進頭來看。


    王仲明站住,轉過身,望著崔尚誌,就象望著一個怪胎――前邊剛打完一個溫老三,轉頭又來了個崔尚誌,莫非是流年不利,今年是自已的災年?


    扭頭望向範唯唯,後者先是錯愕,後是掩嘴偷笑,大概也覺得這個突然事件太搞笑了吧。


    “為什麽向我挑戰?如果是想證明你更強的話那就不必了,我沒興趣。”王仲明答道,他覺得,證明自已比對方強,實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你怕了?”崔尚誌鄙夷說道,從溫老三那裏,他知道讓對方接受挑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是百勝樓的人,不可能象溫老三那樣作出堵門邀戰的事情,如果不現在搞個清清楚楚,以後就更難有機會。


    “怕?嗬嗬,你哪位?我為什麽要怕你?”王仲明真的是好氣又好笑,雖然離開職業棋壇多年,對棋界的事情有些生疏,不過在棋勝樓這兩個月,他對現在的情況大體也有些了解,職業棋手中,一,二流棋手基本都在圍甲圍乙打比賽,由於簽約條款的限製,進入圍甲圍乙的棋手不能再接受簽約隊伍以後單位的聘用,故此,絕不會有圍甲圍乙的簽約棋手在地方棋社受聘任教,換言之,既然是在地方棋社當專職講師,那麽這個人通常就是打不上比賽的三流棋了――,一個三流棋手,居然以為自已會怕他,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笑的事兒嗎?


    “不怕,那為什麽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崔尚誌叫道,他又不是一個以口才見長的人,能用的也就這一句激將法了。


    “嗬,好,那你給我一個為什麽要接受你挑戰的理由。”王仲明氣極反笑,麵前這個家夥比簡直比溫老三還軸。


    “呃……,為什麽?……,”這一問還真把崔尚誌給問住了――說是為名,人家已經表示過,對誰強誰弱的問題不感興趣;說是為利,那贏了有什麽,輸了又有什麽?自已又不是大款,隨隨便便可以拍出幾萬幾十萬的懸紅,眾目睽睽之下,崔尚誌幹張嘴說不出話來,他總不能說自已是為了替朋友出氣吧?


    見崔尚誌說不出話,王仲明微微一笑,“嗬,既然說不出理由,那就恕不奉陪了。”和趙恆還有範唯唯在房間另一個地方坐下聊天兒,他幹脆不理這個單細脆生物了。


    一方想要找事兒,另一方不搭理,好戲沒了,隻留下崔尚誌一個人站在那裏,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周圍有好多人在偷笑,崔尚誌卻是沒辦法脾氣,因為那些偷笑的人大多是參加試鏡的女藝人,他再怎麽窩火,也知道不能向女人泄,不然肯定會被電視台的人轟出去。


    “哎,崔老師。”有一個女人向她招手,迴頭望去,卻原來是吳曼妮。


    崔尚誌之所以出現在這裏,說起來跟吳曼妮有很大的關係,和範唯唯一樣,吳曼妮對這個欄目主持人的位置也是誌在必得,而要想得到這個位置,圍棋水平就不能太次,所以她找到百勝樓,花重金請崔尚誌當她的輔導老師,今天試鏡,事先也不知道試鏡的內容是什麽,故此把崔尚誌也帶在身邊以防萬一,卻不想生了剛才那一幕。


    人是自已帶來的,吳曼妮也不想看著他丟臉,見王仲明等人躲到一邊不再搭理,忙把崔尚誌叫了過來,怕他把事情鬧大――終究聽趙恆講,這次試鏡可能趙恆也是評委之一,她可不想因為激怒趙恆,使其遷怒於已,影響了正事兒。


    雇主叫自已過去,崔尚誌也正好借坡下驢――人家不搭理他,他總不能老站在那裏象鬥雞似的盯著人家吧?


    來到吳曼妮旁邊,崔尚誌一屁股坐下,心中怒氣未消,還在側頭盯著那邊。


    “崔老師,消消氣,喝口水。”從助理那邊接過紙杯遞到崔尚誌手中,吳曼妮笑著勸道。


    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崔尚誌的情緒平穩了一些,說起來也怪自已,明知道對方非常狡滑,挑事兒前就應該好好想想,做足準備,至少不能讓對方一句話就給問住了。


    “嗬,崔老師,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幹嘛和那個人過不去呢?”吳曼妮問道,在她看來,崔尚誌雖然棋以外的腦子有點兒簡單,但也不是一個渾人,突然情緒激動要向人挑戰,肯定是有什麽原因。


    “……,那幾個人你都認識嗎?”想起這件事兒有可能影響到吳曼妮的計劃,崔尚誌也有些不安,他可以不在乎趙恆,卻不能不管吳曼妮的感受――吳曼妮如果可以成功入主新的圍棋欄目,便可以通過其關係在節目中多多宣傳百勝樓,所以,就算吳曼妮不掏學費,百勝樓也會全力支持其競爭主持人的位置,因此,對崔尚誌而言,吳曼妮不僅是一位非常大方的金主,同時也是陳百川特別交待要伺侯好的貴人,這樣的政治任務,搞砸了陳百川肯定輕饒不了他。


    “範唯唯我當然認的,旁邊那個小姑娘是她的助理,另外就沒見過了。”吳曼妮看了一眼那邊,迴過頭來答道。


    “那兩個男的,年紀大的叫趙恆,職業八段,現在主要靠講講棋露個麵什麽的,那個年紀輕點的叫王仲明,是棋勝樓的圍棋講師。”崔尚誌介紹道。


    “圍棋講師…….,這麽說,他是範唯唯請來當輔導老師的?”知道王仲明的身份,吳曼妮的表情微微一變,不由自主地往那邊又看了一眼。


    “應該是吧。上次三社爭霸賽第一天,王仲明和董亮對陣的那次範唯唯去了。”崔尚誌答道。


    “三社爭霸?”吳曼妮好奇問道――作為主要的競爭對手,對於一切和範唯唯有關的事情她都想知道,不僅要知道,而且是越詳細越好。


    於是,崔尚誌把中國棋院賽製改革,將天元戰決賽交由地方民間棋社舉辦並因此引起爭奪承辦權,簽約範唯唯的前後經過詳詳細細的向吳曼妮講了一遍,吳曼妮聽得非常仔細,一些不清楚的細節還要再問一遍,聽完之後,臉色凝重,若有所思。


    “吳小姐,怎麽了?”崔尚誌問道,終究那都是已經過去了的事兒,他沒想到吳曼妮的反應會這麽大。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吳曼妮喃喃自語道。


    主持人的競爭絕不僅僅是在台麵上,台麵下的暗鬥從來也沒有斷過,本來在競爭的最初階段,吳曼妮和範唯唯兩個人各有所長,難分高下,一個名氣大,粉絲多,一個背後有資金支持,用誰不用誰,欄目組難以取舍,但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卻是範唯唯逐漸占了上風,再一打聽,除了有銀海集團加入外,還有就是天元賽所起的作用――範唯唯把那天開幕式自已做為嘉賓出席並表演的錄象交給了欄目組,從而證明她和圍棋界許多棋手和官員的關係非常好。


    本來,吳曼妮還以為是個人運氣的問題,現在聽崔尚誌的介紹(不是很全麵,終究在那次競爭中,崔尚誌隻是一個旁觀者),這才知道事出有因,而促成範唯唯寫銀海集團合作的關鍵人物,正是坐在那裏與趙恆和範唯唯聊天兒的王仲明!


    為什麽自已就沒有那樣的運氣?同樣是請輔導老師,人家的輔導老師就起到了預料之外的重要作用,而自已的輔導老師,除了圍棋以外,似乎再沒有其他作為,同樣的老師,為什麽差距會這麽大?


    吳曼妮不由得幻想起來――如果自已當時請的是王仲明,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是兩樣?範唯唯沒能與銀海集團合作,得不到銀活集團的資金支持,也沒有通過天元戰在圍棋界建立起來的人脈,而所有這些都加注在自已身上,那麽欄目主持人的競爭還有懸念可言嗎?雖說範唯唯的名氣更大,粉絲更多,但開辦一個欄目,最終還不是得落實到一個錢字上?


    “那你為什麽要向王仲明挑戰呢?他和你有私人恩怨嗎?”搖了搖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從腦海中清空,吳曼妮問道。


    “私人恩怨談不上,不能說沒有,但也不全是。從私人的角度,我和輸給他的曹英是朋友,想替曹英出口氣,從公的角度呢,王仲明贏了那次比賽,為棋勝樓奪到了天元賽的承辦權,使得棋勝樓不僅大賺了一筆,更因為這次比賽名聲大振,影響邊出海澱,連朝陽,豐台,石景山等地區也盡人皆知,隱隱然有成為京城第一棋社的架式。所以,我也想通過打敗王仲明打擊一下兒棋勝樓的氣焰,讓京城棋迷知道,北京實力最強的棋社是我們百勝樓!”崔尚誌答道。


    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顯見是崔尚誌真心所想,吳曼妮可以感覺得到對方那顆想要擊敗對手的決心。


    “可是,他剛才拒絕了你的挑戰呀。”吳曼妮蹙著眉頭說道――想法再好,人家不配合也是白搭,看那個人的談吐舉止,顯然不是那種好勇鬥狠,動不動就衝動的人,崔尚誌的如意算盤怕是很難打響。


    “唉,所以才說這個人狡滑。其實他不接受我的挑戰並不意外,前些日子,有一位業餘高手叫溫老三曾經堵在棋勝樓的門口向他邀戰,你猜他怎麽著?他居然提出一個條件,讓溫老三隻有獲得弈友杯的前四名,他才肯接受挑戰。”崔尚誌歎道,他也知道自已社會經驗不足,遠沒有曹英那樣的精明,今天沒能逼王仲明接受挑戰,以後就更難有機會了。


    “前四名……,這個條件應該不算很難吧?”吳曼妮遲疑問道,冠軍隻有一個,前四名則有四個,不要求冠軍而要求前四,她反而覺得王仲明有些奇怪,那個叫溫老三的既然是業餘高手,拿不了冠軍,前四名總該沒問題吧?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弈友杯雖是網上比賽,但並不限製參賽者的身份,所以除了業餘棋手以外,還有很多職業棋手參加,水平之高,其實比新人王之類的比賽差不到哪兒去,溫老三在業餘棋手中算是不錯,但和職業棋手比起來,就屬於正餐前的小菜那類了,連八強都沒進去,直接就被人給幹掉了。”崔尚誌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樣……”吳曼妮算是明白了,王仲明這一招使的是借刀殺人,論起心眼兒來,比崔尚誌這種直線條的那是強多了,怪不得人家能幫範唯唯作事,這就是差距!聽到這裏,吳曼妮反而有點兒欣賞起那個男人了。


    崔尚誌這樣的粗人哪裏猜得到吳曼妮心裏想的什麽,他繼續說道,“更可惡的你知道是什麽嗎?在溫老三出局的那盤棋中,他的對手登錄的ip地址在牡丹園地區,而棋勝樓的位置也正是在牡丹園!這說明什麽?說明把溫老三打敗出局的人,很有可能是棋勝樓的人或者是他們請來的幫手,為了不讓溫老三挑戰王仲明,為了保住王仲明這塊招牌,他們居然連這種招數都想的出來!哼,我就是看不慣這種偷雞取巧的事情,非得和王仲明較量一次,揭開他的虛偽麵具,什麽京城棋社最強,我呸!”


    崔尚誌慷慨激昂,吳曼妮卻是另有想法,如果對方所說都是事實,她反而佩服王仲明的頭腦,所謂成王敗寇,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去貶評他人,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本就是古往今來成大事者所必須具備的基本條件,如果能在比賽前搞掂對手,又何必在比賽中花費力氣?什麽公平,什麽秩序,那都是強者用來約束弱者的繩索。


    “現在他不接受你的挑戰,你打算怎麽辦?”吳曼妮問道。


    崔尚誌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要是有辦法,剛才又何至於象傻子似的戳在那裏,


    “他剛才說不會為虛名接受你的挑戰,反過來說,能夠讓他接受你的挑戰就隻有實際的利益了。”吳曼妮提示道。


    “實際的利益…….那就是錢了……”崔尚誌的眼睛猛的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鬥誌瞬間膨脹起來,但很快又象是泄了氣的皮球癟了下去――錢,他哪兒來的錢?幾千塊錢?人家隻會當個笑話,幾萬塊錢?為了剛才所說的理由,值得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嗎?終究對方是贏過董亮,曹英那種角色的業餘高手,就算和自已的實力有差距,那差距也不會很大,至少自已沒有百分百必勝的把握。為了別人而自已賠錢,要是那麽做了,自已就真成了傻子了。


    崔尚誌是一個粗線條的人,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吳曼妮很容易就猜出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微微一笑,“嗬,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很好解決,不過以你剛才那種邀戰的方法,即使拿出錢來,人家也未必會接受挑戰。”


    “呃…..倒也是。”崔尚誌不懷疑吳曼妮的資金能力,有東日集團大老板做後盾,幾萬十幾萬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兒,問題是有錢難買樂意,王仲明就是不接受挑戰怎麽辦?這又不象古時候的劍客決鬥,不答應就輪刀便砍,管你接不接受。


    “嗬,辦法我有,不過得需要你們百勝樓的配合。”吳曼妮嘴角掠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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