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原來是你啊——是你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害了我被別人搶了男人,我才恨上那些女人,才對她們出手的,是你啊,是你這個賤人啊!!”


    尹芷盈哭的搖搖欲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能免除我的刑法?能免除我沒殺人?能免除我沒因你受傷害,最後變成這樣?!對不起有什麽用啊!!”


    尹芷盈捂著臉嚎啕大哭。


    卻隻能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


    除此之外,她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尹芷月,卻並沒有因此放過她。


    歇斯底裏的尖叫咒罵:


    “賤人!你說,你為什麽要去招惹他!為什麽!!你要是沒去招惹他,怎麽會有後來這些破事兒?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為什麽!!”


    “是我。”


    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裏。


    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位,婉約大氣,美麗的如同,江南春湖般的貴氣女子。


    她一身白底,秋月荷塘旗袍。


    眸光平靜。


    卻隱痛的看了,那銀發白衣的少年一眼。


    細細的吸口氣,望著眾人。


    “我是君宛渃,楚夜寒的妻子,楚君顧的母親,是我教唆尹芷盈,讓其找機會給他下藥,將那畫麵曝光出去,再順便鬧到人盡皆知,從而給一門忠烈的楚氏抹黑。”


    嘩——


    無數人驚愕。


    紛紛不敢相信的瞪著那個——


    美好的猶如仕女圖中,畫出來的女子一樣。


    這麽一個華貴又婉約,甚至帶著莫名颯爽之氣的女子。


    怎麽會擁有那麽狠的心?


    教唆自家外甥女,給自家兒子下藥,還扔到男人的床上去欺辱?


    她是怎麽做的出來的!!


    “我的老天爺啊!”


    “這些貴圈們怎麽亂成這樣?!!”


    “不配為人母!”


    “蛇蠍女人!”


    “不要臉!”


    “太惡心了!”


    “難怪了,難怪太子要脫離楚家,有這樣的母親在,可以防住別人的傷害,卻防不住他媽傷害啊!”


    “我的天呐,太子這些年到底過的什麽日子?”


    “噓噓,顧少已經舍棄楚姓跟君字了,已經不再是楚家人,跟君家也沒關係,忘記三天前顧少說的話了?”


    “啊對對,不要了好!太好了!有這樣的母親,砍死都不為過!!”


    “顧少好能忍啊,竟然還顧念這女人是他母親,從而饒恕了尹芷盈,要是我,絕對饒不了,一定轉迴頭給她們下藥,扔別人床上,讓她們也去嚐嚐那種絕望!”


    “顧少這麽優秀,她們怎麽能這麽做?”


    “楚家呢?楚家不管的嗎?”


    “就是就是,楚家怎麽沒人管?”


    四麵八方的咒罵與指責。


    讓君宛渃閉了閉眼。


    吸了口氣,慢慢睜開。


    “你們都知道,楚家有兩個私生子女,我是因為此事,才徹底恨上了楚夜寒跟楚家,更因君家不接我迴家,連君家也恨上,告訴他們——”


    “我跟他們之間的一切親情,恩斷義絕,他們若是敢迴四九城,我就吊死在城門上,這是我的原話。”


    “但,是我錯了,那一對兄妹,不是私生子,是楚夜寒救命恩人的孩子,那位恩人將他的妻子與孩子,托付給了楚夜寒,讓他護他們一世長安。”


    “所以,他把那三人帶了迴來,而那位恩人的家族因為一些事情,外加上救了楚夜寒,被滅門了,除了那母子三人,餘下的人,全部被滅了。”


    “而到如今,那些人都沒有找到,楚夜寒擔憂那些人找上門,從而給我,以及君家,或者其它人帶來傷害,所以一直瞞著。”


    “瞞著自己去處理一邊,讓我怨恨他,他想護國安穩,護家周全,可是他不說,我不知道,我以為,他留給我的全是傷害,所以我恨。”


    “恨他,恨楚家,恨君家,以及——”


    嗒的一下。


    君宛渃的眼淚砸了下來,她蒼白的唇瓣直發抖。


    慢慢開口。


    “以及恨我的孩子,我覺得她髒,她不潔,她是孽種,所以不想要,帶著她一起跳樓,雖然被救迴來了,但擁有包容人,天真純善的我卻死了。”


    “救迴來的是一個魔鬼,是一個想要毀天滅地的魔鬼,我的所有怨恨,楚家全部包容,因為他們覺得愧對我,所以全盤接收。”


    “可是我不滿,在楚家胡作非為還不夠,還想去外麵鬧,可是唯獨這一點,他們不允許,所以我被關了起來,他們不給我去外麵胡鬧,傷人的機會。”


    “哪怕,在孩子生下來那一刻,他們怕我不喜歡,會傷害她,用死嬰來取代她,將她送走,一走十一年。”


    “不僅如此,我還威脅那個將她帶走的保姆,折辱她,用盡手段的折辱她,讓她在怨恨中長大,讓她恨不要她的家,然後好等有一天,她迴來,報複楚家,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我在楚家封閉了十一年,在孩子迴到楚家,楚家為她舉辦的認祖宴上,我聽到了有尹家的人在,那麽我的陰謀,終於有機會施行了。”


    “我讓人把尹芷盈叫到我麵前來,給了她甜頭,讓她成為我的爪牙,替我做事。”


    “這件事情,隻有我與尹芷盈知道,別人都不知,我讓她蟄伏起來,先不要隨意出手,因為會被發現,也讓她找別人來做,這樣就不會髒了自己的手,到時候也好洗白。”


    “這一蟄伏就是兩年,才瞞下楚家的眼線,才有機會做後來的事。”


    “我是一個差勁的母親,是一個殘忍的女人,是我讓尹芷盈來對付他的,這一切,是我的罪過,我來認罪。”


    她衝著眾人彎下了腰。


    長發揮灑,被旗袍包裹住的脊背,瘦骨嶙峋到,骨頭突起。


    看在眾人眼裏,莫名的孤寂與脆弱。


    “這一切的罵名,該背在我身上,是我的過錯,所以,請不要殃及他人,那些因為此事受傷害的家庭,請來苛責我,請允許我來賠罪。”


    慢慢的起身。


    她看向不遠處,一身軍裝的男人。


    伸出了雙手,笑中帶淚。


    “阿夜,你來為我帶上手銬,這也是你該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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