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很多機會報仇的,明明有那麽機會毀掉楚家的,畢竟她有先知的啊對不對?”


    “可是她沒有,她沒有那麽做,隻是一步步的,把她自己與楚家剝離開來了,而眼下,剝離的幹幹淨淨,親手拽斷了傳承血脈的金縷線,再也不是楚家的人了——”


    “而宛渃卻入了魔,心魔快將宛渃吞噬掉了,我們不知道要怎麽救,老祖宗也沒有辦法,他說宛渃的心魔已經與她融為一體了,一死全死,一傷全傷。”


    “你看啊,宛渃她都有了心魔,那君顧呢?她有沒有呢?”


    “如果沒有,那是最好的,如果有呢?她的心魔要怎麽壓製呢?會不會也是一損俱損?瀟瀟,怎麽呢?我該怎麽呢?”


    “往後,我要是死了,阿寒又該怎麽辦呢?他啊,是不是,就成一個人了?他往後的後半生,可該怎麽走?瀟瀟,我疼啊,我疼——嗚嗚,我疼——”


    支離破碎的嗚咽聲。


    透過書房的門。


    傳進外麵站著的楚夜寒的耳朵裏。


    他垂著眼,那握著門柄的手,透出一種無力的蒼白。


    最終。


    他放下手,側過身,慢慢朝樓梯口走。


    聲音淡淡的,傳進老管家的耳朵裏。


    “君顧的事,不要再告訴他了,他想待在書房裏多久都沒關係,不用叫他出來了。”


    “……好。”


    老管家歎息一聲。


    望著那孤寂的身影越走越遠。


    這都什麽事啊。


    好好的家,為什麽會分崩離析成這樣?


    到底哪裏出錯了呢?


    三日後。


    帝都雲巔廣場。


    楚少年踩著點出現在雲巔廣場。


    那裏,已經出現很多人。


    整個雲巔廣場,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審判台。


    無數記者,律師,法官齊齊現身。


    她衝著那些人,微微頷首。


    “抱歉,搗鼓出這麽大動靜,我會為此次事件負全責,至於如何負全責,等這起事件有一個完結後,諸位都會看到,那麽——”


    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少年抬了抬下巴,望著他們。


    “誰先開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願意上前的。


    實在是——


    怕。


    “嗯?沒人?”


    她眼梢一挑,整個雲巔廣場的空氣,瞬間涼了下來。


    眾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哆嗦,麵麵相覷。


    好,好冷——


    “既然這樣,那水老板,就請你出來指正一下,是什麽原因,範家兄妹會在銷魂窟的地牢裏,被打成那般模樣的?你又為什麽會指出是江家跟尹家所為?”


    被提名點姓的銷魂窟老板,快哭了。


    這他媽什麽事兒啊!


    丟人丟到全國麵前,迴頭還要坐牢——


    哇——


    他媽要是沒生他就好了!!


    水老板哆嗦著兩條麵條腿走出來,哭喪著臉,結結巴巴。


    “是,是江家一位,經常在這裏玩的少爺,看上了範青如,範青如因為她父親賭博,欠了很多錢的關係,被他父親賣到這裏做工還錢——”


    “那位少爺要包養範青如,範青如很強,不願意,尹家有一位,跟江家少爺玩的好的姑娘,就給江少爺出主意——”


    “讓他給範青如下藥,然後範青如反抗,打了江少爺,所,所以就被她關起來了,而尹家的姑娘為了給江少爺出氣,就打了她。”


    “範青如的哥哥,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消息,跑了迴來要贖人,但有江家少爺,跟尹家姑娘在上頭頂著,我自然是不會放人的,就將起一起抓了——”


    水老板說的忐忑。


    連一句謊話都不敢瞎說,實在是怕。


    她扭頭看向一邊的律師團。


    “販賣人口判幾年?”


    “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一位青年律師,眼觀鼻,鼻觀心,嚴肅認真的迴答。


    “那麽,誘騙、強迫被拐賣的婦女,賣給他人迫使其賣身,判幾年?”


    “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以出賣為目的,使用暴力、脅迫,關押,綁架婦女判幾年?”


    “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造成被拐賣的婦女、以及其親屬重傷、殘疾,判幾年?”


    “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聽到了?”


    少年收迴眼,看向癱到地上水老板。


    “認嗎?”


    她揚揚下巴,朝著律師伸出了手。


    那律師從一遝文件中抽出一份,恭敬的遞給少年。


    她接過翻開,將裏麵一張張血腥暴力的圖片,擺放在麵前的桌子上,那裏麵的受害人,不僅僅隻有範青如。


    還有很多如花般的女孩子,最終都逃脫不掉,被摧殘的命運。


    “水老板,認罪嗎?”


    水老板看著那些陳年舊案,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法官大人,罪證與人,交與您處理了。”


    少年將麵前的東西,攏在一起,遞給將人拎走的法警。


    那兩位法警,崇拜的衝著少年眨眨眼。


    接過罪證,拎著人走了。


    “江家江少,尹家尹小姐,需要請你們出來嗎?”


    藏在各家族之後的一男一女抖的不行。


    最終,被自家親人給含淚推了出來。


    二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少年麵前。


    “我,我們不是故意的,就,就隻是開個玩笑——”


    “對對對,我,我們就隻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是嗎?”


    少年不驚不惱,十指相扣,撐於下巴。


    “隻是個玩笑?”


    “對對對,就隻是個玩笑,真的,沒,沒想傷人的——”


    二人連連點頭。


    “這樣。”


    少年點點頭。


    接過另外一份資料,攤開,擺平。


    那是驗傷報告。


    “範家兄妹,身上共一百零八處傷,十指指甲被拔,胸骨斷裂,內髒大出血,精神嚴重受損,心理創傷嚴重,評估分值等級117分,抵達重度抑鬱症,隨時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自傷而亡。”


    她伸手點了點桌麵。


    “那麽,爺也跟你們開個小玩笑,把他們兄妹二人,從外到內,從身體到靈魂上的傷痛,複製一份,加諸在你們身上,這個玩笑如何?”


    “不要不要不要!!!”


    女人尖叫,轉頭就想跑。


    可是他們身後站著法警,把他們給摁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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