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咕噥完,她忍不住搖頭晃腦的樂。


    “這麽說來,其實我還是挺厲害的,不然依照爸爸那完全可以秒殺他人的能力,竟然如此的勞師動眾,可見我的能力,真的不弱呀~”


    “嗯,差不多了,餘下的小細節就不必說了,那麽還有什麽疑問嗎?”


    她眨眨眼。


    看看眼眶泛紅的老爺子,跟神色慘白的楚老爹,再看看痛到不能自持的君女士。


    挑挑眉。


    “不至於吧?上輩子的事情,就當個故事聽聽就好了啊,算是解釋如今,為什麽跟你們親不起來的原因啊,你們也不能感同身受,所以難過什麽呢?”


    “怎麽不能感同身受呢?”


    楚夜寒看著她。


    唇角發顫。


    “所以,在界門時,你才問我,會不會殺了你對嗎?因為我確實殺過你——”


    “嘛,過去這麽久了,爸爸就不必放在心上了,那個時候,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忿的,所以才那麽問的。”


    “那,現在呢?”


    “現在?”


    她歪了歪頭,看著楚老爹。


    “對,現在,不恨了?”


    “嗯,不恨了。”


    “也不怨了?”


    “嗯,也不怨了。”


    “為什麽?”


    “嗯?為什麽不恨也不怨了的為什麽?”


    “對。”


    “啊,因為啊——”


    她輕笑一聲。


    “我對你們的希翼,沒有了,對你們的渴求,沒有了,想得到你們的眷顧,也沒有了,所以,就什麽都沒有了呀——”


    三人痛的微微的發抖。


    楚夜寒緊緊的握住拳頭。


    “是不是,如果,這一次在虎頭爺傷你時,在我得知,是你媽媽做的時,我對你媽媽有一定的懲罰,你是不是——”


    “會的。”


    她彎著眼睛笑。


    “爸爸,如果那一次,在我等那麽久,在我第一次從界門迴來,與您有一個,兩輩子的第一個擁抱時,您給我一個答案——”


    “什麽樣的答案都可以,我都會繼續留戀楚家,因為那時的我,依舊口是心非,像個鬧別扭的孩子,隻要願意哄一哄我,我都會迴頭的。”


    “但是——”


    她伸手在空中虛點著。


    先從老爺子那裏開始,再是楚老爹,最後是君女士。


    然後把從他們身上,延申到她身上的,那三條淡到幾乎看不到的金線,給攥在手中。


    平和又冷靜。


    溫柔和煦,又涇渭分明。


    “在那之前,我的眼裏看的依舊是楚家,在那之後,我的眼裏看到的是‘天下’。”


    “從今往後,我將以‘天下’為家,不再以楚家為家。”


    “所以不管是期許的傷害也好,不忍的驅逐也罷,還是想讓我跳脫出楚氏的命運,不再背負楚氏的詛咒,這都不重要了。”


    “以前我可以義無反顧的紮進去,刀山火海,我都願意走,因為你們是我的信仰,是我的支柱,是我所殷切期盼的家人,所以我想強大到與你們並肩而行。”


    “而現在,我不願了,刀山火海,我可以一人走,可以帶著我的夥伴,但卻不會跟著你們一起。”


    嘣——


    嘣——


    嘣——


    三條金線被扯斷。


    三人的心髒,徹底的空了一塊。


    他們茫然又無措的看著那站起來,手中像是攥了什麽的少年。


    一時倉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嘣——


    她微微用力。


    把自己身上,那三條合一的金線給拽斷。


    輕輕的鬆手。


    那金線,飄落到地上。


    分崩離析成熒光,消散在空氣中。


    她歪了歪頭,輕輕一笑。


    把她帶來的禮物,分別放到楚家父子二人麵前。


    先打開,楚老爺子的那一份。


    “楚元帥,生辰快樂。”


    “這一座金水菩提的雕像,算是償還弄壞您妻子遺物的賠禮,這一份三口之家的卷軸,是送與您六十八歲壽誕的賀禮。”


    “而這一塊臧菱璽,是送於楚將軍的生辰禮物,那麽,往後,請珍重。”


    楚老爺子望著那屬於他妻子的雕像,與他們一家三口,栩栩如生的畫像。


    終究強忍不住,落了淚。


    抖的手都不敢碰,生怕碰壞了。


    唇角開開合合數次,都吐不出一個囫圇字。


    心口空了的那一塊。


    直往裏麵慣冷風,凍的全身發僵,難受的天塌地陷。


    “君顧,君顧,君顧——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一人的錯,你懲罰媽媽一人好不好?好不好?”


    君宛渃抓著楚君顧的手,嚎嚎大哭。


    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比跳樓那一次,還要慘烈。


    她輕輕的,摸了摸君宛渃的長發,笑的溫柔。


    “乖,別哭,我們都知道的,不可能再迴去了,太痛,我怕——”


    “我其實是一個怕痛的姑娘,但我隱忍了十四年,失望了十六年,這前後加起來,足足堅強了三十年。”


    “我上輩子的人生,過的分崩離析,所以,這輩子請允許我軟弱的任性一次,好不好?”


    白衣銀發,麵色柔軟的少年。


    聲音輕輕的,帶著別人不能讀懂的堅強的委屈。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君宛渃哭的極盡昏厥。


    她半蹲在君宛渃麵前,輕輕的捧起她的臉,笑了笑。


    “君女士,我想讓您知道,曾經,我是真的愛過您的,所以,請允許我,以曾經您女兒的身份,送您一份禮物。”


    鬆開君宛渃的臉。


    楚君顧把手放在她的膝蓋上,生機傾瀉而出。


    一息過後。


    她看著麵前的女人。


    露出一個純白的微笑。


    媽媽,再見。


    她站起來,消失不見。


    “不——”


    君宛渃朝著撲去,踉蹌的追逐。


    “君顧——君顧——嗚嗚——君顧——媽媽錯了,錯了一輩子,不原諒我沒關係,別不迴來,求你,媽媽有努力補救的,真的有——”


    踏空而行的少年。


    聽到她的話,她歇斯底裏的哭聲。


    笑了笑。


    “你們所願,吾允了。”


    從此,徹底脫離楚家。


    擺脫楚氏族人被詛咒的命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走你們沒走過的路,看你們看不到的風景,享受你們享受不到的人生。


    不管有多少傷害。


    在最初本意是好的。


    隻是用錯了法子。


    造成了迴不去的結局。


    所以,這樣就好。


    我不計較你們的雙重傷害。


    你們也別在希翼我的歸家。


    不可能了。


    因為,我已被你們傷到,不願再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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