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龍進去沒幾分鍾,就走了出來,對他說:“羅書記有請。”


    馬秋泉推門進去,看到那張年輕帥氣的臉孔,怔了一怔,雖然在電視上看過,然而當麵接觸,還是第一次。


    “馬秋泉是吧?聽說你還在讀書,放假了?”羅子良和氣地笑笑。


    “是放假了。”馬秋泉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迴答。


    “坐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羅子良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拉著他一起坐在沙發上。


    “我是來檢舉揭發白二爺的。”馬秋泉開門見山地說。


    “白二爺?這個人出鏡率挺高呀,人人都在談論他,說他的好話,說他的壞話……嗬嗬,不過,你要檢舉揭發他,你得去公安局才對。”羅子良又分了一隻煙給他。


    “公安局的人靠不住,很多人都和他有關係,那個劉知章年輕的時候就是他的徒弟。”馬秋泉神色有些著急。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是真是假,但我管黨務,而那個所謂的白二爺又不是政府工作人員,我還真管不了他。”羅子良不置可否地說。


    “羅書記,難道您就讓這麽一個人在黑石縣橫行霸道肆意妄為嗎?”馬秋泉問。


    “看來,你還挺有正義感的哈,那你說說,這個白二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做了哪些為非作歹人神共憤的事情?”羅子良感興趣地說。


    “這個白二爺,年輕的時候外出拜師習武,迴黑石縣以後在縣城開了家武館,但是沒掙到什麽錢,平時就幫人解決一些糾紛,出出頭,混吃混喝。2000年以後,我們黑石縣政府開始大規模改造縣城,但是拆遷工作卻是個大難題,因為在街上有門麵的人家死活不同意。


    “後來,不知是誰提到了這個白二爺,說他敢作敢為,可以把拆遷工作承包給他。沒想到當時負責拆遷工作的副縣長就同意了。


    “剛開始的時候,白二爺手下也沒什麽人,他就單槍匹馬地把幾十戶拆遷戶找來開會。他也不說什麽,當場就把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剁了下來,才對那些人說道,‘你們有誰也敢這麽做,他的房子就不用拆了……’


    “當時參加開會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再敢說個不字,那條街就這麽順利按時拆遷。


    “後來他有了錢,就大量招收街上的流氓地痞充當打手,他就在幕後出謀劃策,很少親自動手了。他那些手下,對待拆遷戶,什麽手段都用,綁架,恐嚇,毆打,撥糞,堵路,斷水斷電,甚至強尖戶主家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


    “對於這些事情,當時的縣政府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這個白二爺的膽子也就越來越大,除了拆遷,還開了麻將館,酒吧,歌舞廳,發廊,地下**……


    “有錢有人他還不知足,他把他的很多手下和徒弟安排進了公安係統,現在黑石縣的幾百個公安人員,有一小半是他的人,公安局長劉知章就是他最早的一個徒弟。如今黑石縣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怕白二爺的。他甚至還插手政府人員的任命,那些想升官的人就去找他,給他送錢送物,隻要他開口,沒有不成事的。有人說他是黑石縣的地下組織部長、地下縣委書記。”


    馬秋泉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弄得氣喘籲籲。


    “先喝口水吧。”羅子良把一小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他。


    馬秋泉接過來,擰開蓋後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幾口,一付意猶未盡的樣子。


    “繼續說,說下去。”羅子良的神情變得很冷峻。


    “現在,白二爺不但染指官場,還成了黑石縣最大的黑幫頭目,很多小幫派都得向他交納管理費呢。有誰敢不交納的,不久指定就被縣公安局的人抓捕,逃無可逃。


    “他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凡是黑石縣內失蹤的,八成和他有關係,那些外來人更不用說了。他家別墅後花園有一個很大的鱷魚池,養著三頭二百來斤重的大鱷魚。凡是被他看不順眼的,扔進鱷魚池,連骨頭都不剩!


    “他還是個色鬼,凡是他看中的,不管結沒結婚,就強行拉走,把人糟蹋了才放迴來。不過,他挺大方,每次都會給這個女人至少一萬塊錢,所以,很少有人告他。偶爾有幾個,都被他的手下恐嚇或者公安局的人以各種辦法化解了。


    “為了滿足他的欲望,他還花巨資修建了一座豪華的影劇院,吸引省、市歌舞劇團來演出,毫無例外,那些有些姿色的女演員都被他睡了個遍……”


    “你說的這些,你是親眼看到的嗎?比如把人扔進鱷魚池,當街強搶女人。”羅子良問。


    “沒有。他把人扔進鱷魚池,不會讓我一個外人知道,但昨天他的手下就準備把我扔下去,我看得出來,他們不是嚇唬我的。當街搶女人的事,我也沒有親自看到,隻是我聽他的手下說過,也在他的別墅裏經常看到過不同的女人,包括那些來黑石縣表演賺外快的女演員們。”馬秋泉說。


    “你既然知道得這麽清楚,說明你和他的關係不淺,為什麽要跑來告訴我?”羅子良不得不慎重。


    “因為我懷疑,我父親是他害死的,還有,我女朋友失蹤,八成也是他做的。”馬秋泉恨恨地說。


    “你父親是他害死的?你有什麽證據?”羅子良聳然動容,敢針對一個現職縣委書記,這個性質就嚴重了。


    “也沒有。”馬秋泉很沮喪,“但在黑石縣,隻有他有這個實力和膽量!”


    “你說的這些,基本上都是你聽來或猜測的,即便是真的,也沒有掌握到有力的證據。殺人,得公安機關調查取證;玩弄女人,得當事人出麵控告。我雖然是縣委書記,但也不能以權代法,得檢察官相信,對他下逮捕令才行。”羅子良沉吟道。


    “要是這麽說,那黑石縣就沒有人能製得了他了。檢察院的人也怕他呀,工作人員雖然不怕,但每個人的家屬都生活在黑石縣,不得不對他妥協呢。”馬秋泉很失望。


    “不,如果有直接的證據,我會對他采取措施,絕不讓他逍遙法外!”羅子良鄭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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