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一下車就往我這邊跑著,我幾步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迴到了一輛麵包車上。此刻這車上還有七八人,對司機來了一句,“追上那輛大眾。”


    “咋地了,飛哥?”何健一臉茫然的問我,我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對何健道:“他媽的,差點就弄死徐萬福了。現在那徐萬福在那大眾裏麵,不能讓他活過今晚。”


    麵包車在街道上飛速奔馳,在一條小胡同口,撞上了大眾,把這大眾給逼停了下來。


    我拉開車門,首先鑽了出去。


    這時那大眾的車門突然打開了,兩個小子架著徐萬福就往小胡同的裏麵跑。


    “飛哥,歇會兒。我們去追,保證他活不過明天。”何健扔下一句話,帶著七八人拎著片刀從我身邊衝了出去,一頭紮進了小胡同之中。


    我走了兩步,到了麵包車前,用肩膀靠著麵包車的車身,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點燃了一支,抽了一口。抬頭一看,不遠處是個路燈,正散發著昏黃色的明亮光暈。吐了一口煙,那些煙在昏黃色的燈光下不斷地上升。


    從小胡同深處傳來了先後傳來了幾聲慘叫,不多時兒何健帶著人架著那徐萬福快步走了迴來。何健踹了一腳徐萬福,給這犢子踹的跌坐在了地上。徐萬福吱哩哇啦的大叫了幾聲,小眼睛賊溜溜的亂轉,最終把目光投在我的臉上。


    “兄弟盟是吧?我知道自個今天也活不了了,但是告訴你們,早晚你們也是這個下場……”徐萬福的目光,就像是一條毒蛇,在死死地盯著我。


    我緩慢地走了過去,在徐萬福的身前站了下來。手起刀落,在徐萬福滿是怨恨的目光當中轉迴了身體。就在剛才的一瞬間,片刀劃過徐萬福的脖子,鮮紅色的血液在空中噴射而出,濺了我一身。


    異常濃鬱的血腥味道鑽進了我的鼻孔裏麵,隻要每唿吸一口氣兒,就能把這種氣息帶入唿吸道之中。我眯著眼睛,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屬於徐萬福的鮮血,把煙送到了嘴邊,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在肺裏麵四散,讓我略微鎮定了一些,迴頭看向何健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我的身上,那徐萬福的屍體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脖子的傷口處還在不斷地往出流著鮮血。


    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從我那天拿起匕首開始,就無法退出。


    現在或者以後,對於我們這些出來混的,唯一的秩序就是殺人或者被殺。


    今天如果不殺死徐萬福,指不定哪天死的就是我,或者我的這幫兄弟。


    夏天的夜晚,不算是很冷,反而還非常的暖和。且這時,正有一陣兒輕輕地微風拂過,讓人渾身上下都感覺暖洋洋的。


    我扭頭對何健說道:“把徐萬福的屍體扔進安南江去,出來混說到就要做到!”


    “知道了,飛哥。”何建招唿了兩個小子,把徐萬福的屍體抬上了麵包車。


    街道上並沒有多少人,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街道,路上不過是那麽三三兩兩的行人,雖然也往這邊看。何健做好之後,招唿我們上車,待所有人全部進入麵包車之後。車子再次快速開動了起來,朝著東關大橋而去。


    我坐在車上,不斷地抽著煙,因為吸的太猛,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透過前車窗的玻璃,看到東關大橋已經出現在了視線當中。那有些宏偉的建築,已經在尖魚嘴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隻覺得,這座橋從上到下,每一個角落都透露著一股子的滄桑感。


    耳邊不斷地響起車輪摩擦泊油路發出的嗡嗡聲,就像是一個時鍾,一直不停的滴滴答答轉動。


    在大橋中心處,麵包車停了下來,何健他們把徐萬福的屍體拖了下去。我凝視著車窗外,隻見他們拖著徐萬福的屍體,到了橋邊,合力給拋下了大橋。


    何健之後迴來,跟我說了一句“飛哥,做妥了”。我衝何健點了點頭,對他們招了一下手,讓他們上車。何健最後一個上的車,“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麵包車往迴開,在快接近南大街的時候,突然從前方衝過來幾輛金杯,眼看就要撞上。突然我們的車子就是一個急刹車,被迫停了下來。


    緊接著從那幾輛金杯之上鑽出來很多人,手中都拎著片刀,氣勢洶洶的朝著我們的車子包圍了過來。


    “怎麽辦?”何健問我,表情多少有些慌張。


    我一把拉開了車門,拎著片刀走了下去,掃視了一圈,在包圍著我們最前方站著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看起來像是小鬼子的家夥兒。這人長得不高,約莫也就是個一米六五左右,眼睛很小,比徐萬福還要小很多。光著膀子,漏著身上的紋身,一隻虎的紋身。穿著一個大花褲衩,雙腳之上是一雙島國的木屐。


    小胡子帶著人慢慢圍了過來,打量著我,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問道:“郝飛?”


    我似笑非笑,迴道:“沒錯,是我。想必你們是機車黨的人吧?”


    “徐萬福已經死了吧?”小胡子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突然話題一轉,問了這麽一句。


    “屍體在安南江飄著呢。”我把片刀扛在了肩膀上,道:“怎麽?想給他報仇?”


    “那種廢物,死了也就死了。”小胡子用手摸了摸胡子,看著我說:“我叫楚歌,我們大哥讓我跟你說,加入機車黨,今天可以放你們過去。”


    “啊?!”


    聽到這話,我當時就是一愣。心說這怎麽玩起招安了,不過轉念一想,明白了過來。現在機車黨是多事之秋,正在大火拚之中,光是應付那幾個話事人都焦頭爛額,這要是在有我這五百多號人的兄弟盟插上一杠子,肯定會處於弱勢。


    那麽這招安,也就說的通了。


    也許他們會覺得,在勢力龐大的機車黨麵前,這招安會很順利。但我卻不這麽想,一旦加入機車黨,肯定要被當做炮灰,每天都去打打殺殺,這完全就成了梁山那一百零八好漢最後的下場。


    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做呢?


    想到這,我頓時就是一聲冷笑,對那楚歌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楚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說不出來的難看,先是遲疑了那麽一兩秒鍾,而後沒有在說話,朝著身後站著的眾人揮了一下手。


    一時間那些人,全都揮舞著片刀湧了上來。


    “來吧!”我大笑了兩聲,主動迎了上去,刀刀見血,專砍脖子,不大一會兒就放倒了十幾個。


    場麵變得有些混亂不堪,雖說我打架厲害,但也架不住這麽人砍,砍人和打架還是不同的。


    身上已經挨了十幾刀,疼的老子是齜牙咧嘴的。趁機扭頭看了一眼,我們這邊已經躺了幾個人,何健也挨了不少刀。我頓時發了狂,也算是他媽的殺紅了眼,根本不管不顧,就是一門心思的殺人。


    一具具屍體,在我身前摔倒在了地麵之上。


    然而對方人數實在是多,並且又從街道四麵八方湧過來很多人。


    這要是一直這麽耗下去,鐵定得被活活的磨死。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刻,突然聽到了摩托車的轟鳴聲。隨即就看到,四五個戴著頭盔,穿著皮夾克和皮褲的妹子開著摩托,朝著人群衝了過來。人群頓時分離了開來,一輛摩托到了我的身前,我定身一看,竟然是安雨寧。


    “上車!”安雨寧歪了一下頭,估摸著意思是讓我速度一點。


    我趕緊跑了過去,坐上了摩托車,一刀砍倒了一個衝過來的小子。


    隻見安雨寧擰動了一下轉輪,一個調頭,猛地把摩托車開了出去。我身子有些不穩,手一把摟住了安雨寧。


    “手!”安雨寧在前麵大喝了一聲,我意識到了不對勁,貌似這手是放在了人家的咪咪上。


    訕訕一笑,我趕緊把手往下移了移,摟在了她的腰上。


    身後傳來了摩托出的發動機響聲,我迴頭一看,隻見何健也被一個妹子馱著衝了出來。


    摩托車在街道上一路飛馳,最後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麵。


    “下車。”安雨寧把摩托車停好之後,皺著眉頭迴頭看我。


    我哦了一聲,趕緊鬆開了人家的小蠻腰,從摩托車上下到了地麵。


    這時一陣兒暖風吹過,隻覺得身上的傷口那叫一個疼。


    強忍著,我問安雨寧,“這是你家啊?”


    安雨寧一抬腿,從摩托車上下來,摘下了頭盔,甩了甩小髒辮,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臭流氓!”


    說完一轉身,朝著別墅走去。


    我頓時有些尷尬,心說估計這小妮子還在為我摸了她咪咪而生氣著呢。於是便想著,還是趕緊趁早溜的好。剛剛把手機掏出來,便聽到安雨寧來了一句,“喂,你進不進來?”


    尋著聲音看去,那安雨寧正站在別墅門口,門已經被打開了,她在迴頭看著我,目光當中有些不耐煩。


    “飛哥,咱們進不進?”何健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扭頭一看,隻見他正被小桃攙扶著往我這邊走。


    “人家都邀請咱了,幹嘛不進,傻逼啊!”我迴了一句,扭動了兩下脖子,慢慢挪動著腳步走進了別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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