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薑佑又問,他需要知道這件事情所有的細枝末節,這樣才能有足夠證據進行推演。


    “段成每次歇息,都會在地上留下記號,他會用四顆形狀差不多的石頭,三顆在下,一顆在上,摞在一起。”


    “由此你們判斷他這是在留記號,給後來的人指路?”


    徐孝龍點點頭,這是所有人一致的看法,要不然解釋不通。


    “那有人遵循他的記號來尋嘛?”


    既然留下記號,肯定是給後來人留的,說明段成還有同夥。


    “沒有,目前沒有。沿路都有我們的人在把守,為此我們還借調了其他縣的人手,在每一處地點都有人把守。”


    由於在這十五天時間,段成和小女孩沿路休息的地方太多,而且這些地方相隔甚遠,他們不得已借調其他縣的人手幫忙看守。


    上頭也是看在長安縣黃字堂執事剛剛接手隊伍,所以就沒派他們出來蹲守,要不然薑佑這一支隊伍也跑不脫。


    “好,我明白了,迴去我再仔細琢磨琢磨!”


    問話並沒有持續很久,從別人嘴裏聽到的,不一定全是真相。


    薑佑打算出城親自瞧瞧現場,如果可能,他想繪製二人這半個月來的行動路線。


    薑佑叫徐孝龍暫且還待在那間曬魚的小院子裏待命,有事會派人去尋他們。


    徐孝龍走後,薑佑招唿趙二虎出城一趟。


    駕車出城,二人先去了趟巽山書院,老頭子張載年後就已經過來,做院長的活,維持巽山書院日常的運轉,而且按照計劃,主持巽山書院擴招計劃。


    今日來,薑佑就在書院看見好幾個陌生的麵孔,一問,不是附近農戶的孩子,就是李家和朱家的子弟。


    每個孩子按照要求,都穿上書院統一發放的院服,這樣可以減少貧富差異帶來的影響。


    在院規上,薑佑也著重規定:凡在巽山書院學習的學生,不得透露原有身份。


    在這裏一視同仁!


    與張載說了最近會有個農人把女兒送進來書院,這也是薑佑答應徐孝龍的。


    ……


    太陽西斜。


    晚霞蒙在京城的天空中,如血。


    路上行人匆匆,歸家!歸家!


    李洛陽先去了一趟縣衙,把劉大春叫了出來,二人之前並無多少交集,因為互相看不順眼。


    不過有了薑佑充當中間人,李洛陽也是有事相求,於是腆著一張臉過來求他辦事。


    簡單說明來意,劉大春琢磨一陣,伸出一根手指頭,笑眯眯道:“事成後,給我一成利。”


    李洛陽雖然肉疼,但還是答應了。


    自己一個商人,確實不好辦事,但是李大春加入那就不同了。


    那些婦人一看來人有官府身份,八成信了這事是真的,能省去不少麻煩。


    二人商量好之後,辦事之前又去了趟牙行,李洛陽一進門就看見那日帶看宅子的老牙劊。


    因為在梧桐街買了不少宅子,老牙劊放下手中正忙的事情,湊到李洛陽身邊。


    “走著,再帶你賺一筆。”


    老牙劊欣欣然同意,今年剛開年就這麽走運,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


    路上,李洛陽把實情向老牙劊說明,他心裏起先還有些擔憂,但李大春一亮明身份,他這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同時心裏堅定一個信念:幹完這票,退休!


    三人結伴,不久便來到“馬家湯池!”


    偌大的湯池門口,顧客寥寥無幾,泛著油光的幡子插在門頭上,看著就讓人惡心,更別說進去脫光洗澡。


    進去叫一夥計給他們帶路,要去他們馬掌櫃家裏,有大生意商量。


    夥計一看三人穿著不菲,便帶他們去。


    不久,眾人到了馬宅!


    李洛陽賞了些銅錢給那夥計,然後三人登門。


    在後院見到了馬夫人。


    馬夫人是個胖女人,肚子上的肉有三圈,但臉上卻抹著厚厚的脂粉,穿金帶銀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婦人。


    這時候,李洛陽和李大春也終於明白,馬帥好好的秀才不當,為何偏要做生意?


    原來早年馬帥娶的夫人家裏就是做生意的,久而久之,馬帥耐不住老丈人和枕邊人的念叨,也摒棄書籍,開始沾染銅臭氣。


    初見馬夫人,瞧她蹙著眉,正招唿府裏的下人去打聽消息,想來馬帥一幹人等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開。


    “馬帥犯法,已經被下了大獄,許是最近都迴不來了。”


    馬夫人聞言,這才注意到院子裏進了外人。


    出於禮節還是請三人到屋中去坐,並沏了家中上好的茶招待。


    綠袍李大春自報身份,道:“本人乃是縣令之子,也是馬掌櫃的好友。”


    縣令之子?


    剛才夥計來報,就是縣令的兒子親自帶隊,抓了馬帥。


    好友?


    既然是好友,為何要抓馬帥?


    馬夫人腦子有些轉不過這個彎,蹙起眉頭。


    李大春並未多作解釋,而是指著身邊的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李洛陽,那位是牙劊,是他們找你有事。”


    李洛陽輕蔑地瞪了馬夫人一眼,把手邊的茶盞打在地上,發出聲響。


    馬夫人被他嚇了一跳,重新看向李大春,詢問這位兄弟怎麽了?


    怎麽還沒說句話就要摔杯子。


    “馬帥的夫人是吧?”李洛陽歪著腦袋,質問道。


    馬夫人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點頭說是。


    李洛陽吐出一口濁氣,微微怒道:“知道馬帥犯了什麽事情嗎?”


    馬夫人搖搖腦袋,目前還不知,不過府裏的下人已經打探去了。


    “馬帥夥同其他湯池掌櫃,造假獲利,害我洛陽湯池白白損失了幾千兩白銀!”


    李洛陽怒道,漲紅臉龐。


    幾千兩?


    馬夫人一時震驚,怎會那麽多……生意上的事一直是馬帥在管,她隻知道最近幾個月,自家湯池的生意很不好,說是被一個叫“洛陽湯池”的搶了生意。


    為此每次馬帥迴家,都要咒罵那個毛頭小子,說他生意不留一線。


    對了,剛才這小夥子說自己叫什麽來著?


    李洛陽?


    對對對,就是他,怪不得這個名字聽著這麽耳熟呢?


    原來這個小兄弟就是那個洛陽湯池的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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