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桌上的事,陸雲起不懂,但並不代表她聽不懂各項數字的含義。


    火鍋店加起來一共盈利了一萬多兩,比火鍋店還先開起來的湯池竟然虧損?


    真是驚喜啊!


    “將軍,你聽我解釋!”


    虧損是必定的,這點薑佑也清楚,二人私底下也合議過,但是陸雲起一個商界小白不懂這些啊。


    所以李洛陽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清楚。


    他撅撅嘴巴,活動腮邊肌肉,開始長篇大論。


    “湯池不比火鍋店,它的利潤十分微小,而我們的湯池開在魁首街,租金也高,所以利潤就更小。但是我們的湯池有兩種不同的服務,分為一樓和二樓,二樓環境好,收費高,若一直持續下去,也能賺錢,但問題是二樓賺的錢要給一樓倒貼,這就導致我們的湯池最終虧損了一千多兩。”


    “湯池是我和薑兄一手籌辦下來的,我們對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無微不至,現在這個結果是可以接受的,至少虧的不是太多。”


    “一千二百兩還不多?”陸雲起拍拍桌子,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


    李洛陽沒理,繼續說,他的話主要說給朱樂天和薑佑聽。


    因為在場隻有他們兩個人能懂。


    “一千二百兩確實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畢竟我們的湯池在和一個行業做對抗,相當於逆水行舟,阻力前所未有的大。”


    “前期優惠卷,現在發行的團購票,每一個都遠遠低於市場價,市場價二兩,我們隻賣一兩四錢,雖然這樣可以很大限度的吸引百姓前來洗浴,但是每來一個人,我們都要虧損六錢。”


    “這幾個月的虧損,加上二樓往裏填的窟窿,最終結算下來,隻虧損一千二百兩,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以前我並不懂薑兄這樣做的意義在哪,但前幾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悟了。”


    “薑兄要做一個前人從來都沒有完成的事業,他要以小博大,搶劫就搶最大的,吃屎也吃最臭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仰脖子。


    目光多是責怪之意,不會說話就別說,說的都是什麽呀?


    搶劫?吃屎?


    “我們前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民心,我們在等待別人犯錯,然後給予敵人最後一擊,從而搶占整個長安縣的湯池市場!”


    “今後,隻我們一家湯池獨大,當然我們還有一個合夥人,朱晴!”


    洛陽湯池以後做明麵上的幹淨生意,朱晴的湯池則是有些黃色調調。


    “啪啪啪……”連續不斷的掌聲響起。


    薑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滿臉笑意,但現在腫的像豬頭一樣,看不太出來。


    他終於放心了,李洛陽這廝長大了。


    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有了羽翼,以後沒有自己的庇護,也可以在藍天自由翱翔了。


    “按照你所說,我覺得我的火鍋也可以這麽做!”


    朱樂天靠在椅子上,平靜說道,他在思考李洛陽剛才說的話。


    若真是這樣,那薑佑真的不能小看,上將軍府在這樣的人帶領下,隻會越來越強,朱家也不會因為失去籍契和魚符而沒落。


    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同樣,他覺得火鍋也可以效仿湯池的做法,在食屆一家獨大!


    “嗚嗚我。”薑佑說話,很是著急,但看他擺手的動作,他應該不同意。


    “你不能這麽做!”李洛陽正經起來,雙臂環胸。


    此刻薑佑起身,繞至李洛陽背後,雙手給他捏著肩,靠陸雲起傳話生意上的事,太困難,不如靠李洛陽這小子。


    他和自己廝混久了,應該懂自己的意思。


    “為什麽?”朱樂天反駁道。


    “因為兩者沒有可比性,私底下薑兄曾對我說過,火鍋店的紅利期馬上就會過,會有一大批的模仿者競相冒出,而咱們隻需要在洪流中站穩腳跟就成,別想著一家獨大!”


    “可是現在並未有人競爭,我也曾發現幾個偷學的,但是他們至今都搞不明白毛肚為何物,我們在采購原料的時候,保密至極!”


    這和湯池的蒸汽房是一個道理。


    你有的,別人沒有,你就永遠跑在別人前頭。


    “他們總會搞清楚的。”


    “是的,所以我要抓緊時間。”


    李洛陽搖搖頭,麵色嚴肅:“不同於湯池利潤微小,火鍋利潤大,所以操作起來難度大,風險也大!”


    薑佑站在李洛陽身後,給他伸出大拇指,這話說到點上了。


    是的。


    火鍋不同湯池,一個利潤小,一個利潤大!


    如果火鍋也像湯池一樣前期做賠本買賣,那很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再者,世麵上根本就沒有第二家火鍋店,何必要降低價格去競爭呢。


    不如把紅利期乖乖吃完,吃飽。


    以後在火鍋店的洪流中,明哲保身,平穩發展才是上策。


    “我不怕風險,我也敢做,薑兄相信我,讓我去做!”


    朱樂天看向李洛陽身後的薑佑,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薑佑手中,李洛陽隻是個傳話的。


    他需要薑佑發話,自己才能施展才幹。


    經過這一次事件,以前平平無奇的朱樂天會徹底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敢打敢拚的朱府少東家。


    薑佑搖搖頭,嘴巴微張,發出“不可”的嘴型,他有顧慮,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


    “羅裏吧嗦的,說完了沒有,能不能說點聽的懂的。”


    陸雲起單手托著下巴,看三人許久,聽了好大一晌,依舊雲裏霧繞。


    果然生意上的事情還不如殺兩個蠻兵容易!


    讓人煩惱。


    “老夫好奇,客棧計劃到底是什麽?”


    一旁唯一也是真正的看官張載終於忍不住了,發問道。


    薑佑摸摸頭,推了李洛陽一把。


    李洛陽在心中醞釀一會兒,才說:“這是繼湯池和火鍋之後,又一大賺錢法寶。”


    “說來聽聽!”


    張載捋捋長須。


    對未知的事情感到好奇,是每個人都有的特點,隻是對好奇的程度強弱不同罷了。


    陸雲起很八卦,對所有事情都很好奇,但唯獨對生意上的事,她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她幹脆起身,走到青梧身邊,在她耳邊交代兩句,然後轉身上二樓,不知幹什麽去了。


    青梧不知不覺地走到薑佑身後,想要獲得更為前沿的消息,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在薑佑。


    所有的生意姑爺都有參與。


    “客棧計劃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李洛陽聳肩,並不是很想說。


    私底下薑佑倒是透露過兩句,比如什麽“無敵海景房”“野人洞穴”“沙漠風情”“大圓床”什麽的。


    總之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起來就不認識了。


    “叫你說你就說。”


    張載擺開架子,怪不得世人都看不起商人,沒一點眼力見。


    李洛陽悻悻吐了吐舌頭,想了一會才解釋道:“衣食住行是百姓的四大終極追求,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需要這四樣東西,所以做生意做這四個方麵,挨不了餓。”


    “薑兄選擇住,也就是客棧,我們的客棧前所不同,力圖給每一位行人打造最良好的住行體驗。”


    “住店還能不同?”


    張載啞聲道,在場的這些人,就他一個人的年紀最大。


    他走的路比他們加起來都多,他住的店也比他們加起來多。


    他曾去過萬裏之遙的蠻國,在蠻國都城住過店。


    哪裏的店與京城並未有什麽分明,事實證明,就算地理位置再遠,住店隻有細微差別,沒有翻天覆地的改變。


    而李洛陽的話,意思好像是要顛覆客棧這個東西。


    “當然能,請問先生一般睡什麽床?”李洛陽笑著問道。


    張載捏捏胡子,脫口而出:“當然是木板床!”


    “形狀呢?”


    “長條形!”


    “那先生可曾睡過圓形,或者半圓形的床。”


    張載啞然一笑:“簡直是笑話,老夫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圓形或者半圓形的床。”


    他確實沒見過,在蠻國都城,依舊是長條形的床,不過比京城要小一號,也更硬,早上起來後身子骨邦疼,不得勁。


    “那先生想不想試試?”


    說句話時,李洛陽認真打量張載臉上的細微表情,因為他想證明不是隻有自己是這樣的。


    隻要是個人都會想要試試,試試從未見過的床。


    張載一聽,兩道白眉微微上揚,脫口而出:“試試也可以。”


    李洛陽放心了。


    這說明自己以後要開的客棧,大圓床的市場前景很遠大,至少像張載這樣的人都想要試一試。


    無一例外,好奇驅使人們嚐試。


    大圓床想試一試,那野外風情,那洞窟,那沙漠風情?


    是不是都想試試呢!


    李洛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過完這個年了,到時自己大幹一場。


    一定會在客棧上再顯神威!


    湯池需要別人來犯錯,自己等待機會,可客棧隻要自己悶頭苦幹,定能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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