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拿了一遝憑證走出何府,然後何府大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


    齊師爺看向趙二虎:“你方才?”


    趙二虎指著青梧:“是她叫我這麽做的。”


    青梧麵容帶笑,伸手搶過齊師爺手上的憑證,留給二人一個傲嬌的背影:“靠你們兩個辦事,什麽時候才能辦好!”


    七分不屑,三分倔強。


    也是,如果不是趙二虎發瘋,蠻力震懾住了笑麵虎何老爺,怕是這事還要拖上幾個時辰。


    何府前廳。


    一聲聲慘叫響徹全府,何老爺又抽斷了一根雞毛撣子,這才解氣。


    “孽子,說,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何濟這小胖子在地上蜷縮一團,屁股血淋淋的,不敢有所隱瞞。


    把昨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跟自己的老爹說。


    何老爺聽完,癱坐在椅子上,憤恨一聲:“你上當了,我們都上當了。”


    何老爺身為長安縣富商,老奸巨猾的狐狸之一。


    今日齊師爺一行人能占到便宜,那隻是何老爺沒了解全盤,被齊師爺口中的那個貴人和上將軍府給唬住了。


    權貴商賤。


    所以何老爺心存畏懼,怕何濟真的惹了一位貴人,這才拿出間酒樓消災。


    可從何濟嘴裏聽到故事全盤,何老爺立馬明白了過來。


    這分明就是有人作局,引誘何濟入局!


    “上當?”何濟疑惑。


    何老爺沒必要和何濟解釋,隻是揮手吩咐:“叫人撤去酒樓全部人員,凳子椅子能搬的搬,搬不走的就地毀了。”


    ……


    明德殿!


    日常授課的場所,薑佑到時,發現那個好酒的老頭已經裝模作樣地講了起來。


    上官竺跟在薑佑身後,往大殿裏瞅了幾眼,發現不對勁後,開始懷疑起人生。


    “先生怎麽會在這?”上官竺小聲嘀咕。


    薑佑順上官竺的目光,隨口應道:“怎麽不能在這?每月二兩銀子呢?”


    當初張載留在書院,書院包吃包住,還每旬三壺斷玉燒,之後薑佑又怕張載反悔,又給他加了每月二兩銀子的死工資,不帶上下浮動的那種。


    就二兩,薑佑賊心疼,他自己每月才三兩,給張載二兩,薑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每月二兩?”上官竺表情凝住,隻脖子僵硬地動了動,將臉對準薑佑。


    嘴角抽了抽,像是聽見了什麽虎言虎語。


    “對啊,二兩,這可是書院的一筆大支出,這老頭要是教不好,我就裁了他。”薑佑暗自握拳,身為院長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一個小小客卿,還不是得在自己手上苟延殘喘。


    裁了他?


    上官竺忍不住趔趄一下,下意識地扶住門窗才沒跌倒。


    薑佑看上官竺這個樣子,還以為他犯了什麽大病,提了一嘴:“你這是昨日的酒還沒醒?”


    昨日陸雲起出門赴宴,是個和這小白臉一起,陸雲起都醉成那個樣子,這小白臉應該多少也喝了點,就是不如陸雲起那般不省人事罷了,這樣小白臉才方便占便宜。


    占便宜!


    薑佑一想到這,就火冒三丈!


    “喝了兩杯。”上官竺突然一改常態,眼中沒了在上將軍府的譏諷之意,多的隻是豔羨之色。


    上官竺扶扶腰間窄口長刀,像隻舔狗一樣試著問道:“待會授課完畢,我可以和先生說幾句話嗎?”


    薑佑義正言辭:“不能。”


    不管上官竺出於何目的,薑佑絕不允許書院裏的寶貝疙瘩被人覬覦。


    不得不說,張載授課雖然身上還保留這個時代的特色,搖頭晃腦,但經過自己上一次親身示範,他已經能很好融入巽山書院這個大家庭。


    但有例外,比如:


    “先生,一條毒蛇咬了另一條毒蛇一口,這條毒蛇會不會被另一條毒蛇的毒毒死?”


    張載笑笑不答,因為這個問題不在他研究的範疇之內。


    再比如:“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


    這是個哲學問題,無解。


    再再比如:“先生為何不講解薑院長昨日留的家庭作業?”


    張載扶須,還算正常。


    最後一個問題:“先生不如薑院長有趣。”


    張載繃不住了,一張紅潤滿是皺紋的臉變得怒不可遏,可礙於身份,他給強憋了迴去,末了隻是一句:“薑院長今日無故遲到,故老夫來補位。”


    ……


    今日薑佑遲到,確實遲到了,因為在府裏和上官竺過了幾招,有些小敗,耽誤了時間。


    這緊趕慢趕,還是遲了此,張載已經在大殿裏授課,薑佑也就沒進去打擾。


    張載揮揮衣袖,有些不悅地走出大殿。


    門口便遇見了薑佑,一時更加惱怒,拽著薑佑的胳膊到了一處僻靜場所。


    這個上了年紀的長胡子老頭當即破口大罵:“你看你教出來的都是什麽學生?毒蛇會被毒蛇毒死嗎?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


    薑佑在一邊笑著,摸摸鼻子不敢說話。


    這不是很正常的問題嗎?


    “上官世家,上官竺拜見先生。”上官竺湊上前,極其虔誠的一禮。


    但張載沒空理他,拽住薑佑拉的更遠了:“今日若不是你遲到,老夫至於進去麵對那群朽木嗎?”


    薑佑抬手解釋:“意外意外。”


    “意外?”張載眼睛瞪得如銅鈴。


    “先生,上官世家上官竺拜見先生。”這一次,上官竺把身子彎的更低,幾乎成了九十度角。


    “你誰呀?”張載斜眼一瞪,有些不耐煩,他最煩別人打擾自己做正事。


    上官竺抬起自己的小白臉,鄭重答道:“上官世家,上官透是吾父。”


    上官家沒沒落之前,在京城有點影響力,但自從上官透被處於斬刑,上官世家從此一蹶不振,再不複當年榮光。


    沒入大理寺之前,上官竺也是一介讀書人,那時已經拜入國子監,所以他認得國子監大祭酒,被世人尊稱為“儒聖”的張載。


    所以今日在巽山書院得見,上官竺惶恐,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報家門。


    張載一副怒容,忽聞別人自報家門,本不願多言語搭理,可這人硬湊上前,接連報了兩次家門,這種情況若是放在以前,張載隻會以沉默應對,然後瀟灑轉身離去。


    但現在張載隻想趕快打發走他,然後再和薑佑好好理論一番:這到底是一群什麽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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