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當成女兒一般養育了二十年的大弟子,竟然會對我下毒手。”清玄先生苦澀地聲音迴蕩在會議室中。


    “膽敢聯合鬼族弟子趁老夫不備,抽我天命兩魂,令我如喪屍一般。”


    想必那段視頻他也看過了,與其說的憤怒,不如說是傷感。


    陌生人的不公對待會讓人憤怒,傷感和酸澀卻是對最信任的親人。


    “我錯了,也老了,這次感謝淩虛道長對我的幫助。”師公就站在門外,是他將清玄先生帶到會場來的。


    雷鳴被鬼族弟子押在門外聽從清玄先生的發落。


    “看在我的老臉上,饒了蔣曼和雷鳴吧。我讓出主席之位,我們全真弟子以後不得染指十大委員隻能以普通身份參與組織活動。”


    “蔣曼與我恩斷義絕不再是全真弟子,以後行為與全真教無關。”


    “主席之位我推薦淩虛道長,大家投票表決。”清玄先生發出一連串指示。


    蔣曼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她精心策劃的一切,準備的計謀,安排的圈套,全部落空。


    她後退幾步,突然笑了起來,指著姑姑,“這一切,你才是幕後那個策劃和主使對不對?你這個死女人,既然有你何必有我?”


    她跌跌撞撞走出北道大樓,沒有一個人安慰或追趕她。


    隨著清玄先生的辭職,師公當選北道主席,開啟了道術切磋的開放模式。


    鬥靈大會近在眉睫。


    從來沒有如此輕鬆,一種將眼中釘撥掉的輕鬆感,這幾天小館子的氣氛像充了氧。


    烏鴉和姑姑商量賽前進山修煉直到開賽再迴,烏鴉修習控靈,姑姑元氣還沒恢複,要帶上老歪一起進山,習氣術同時讓老歪給她用藥調養。


    我,還是上學上學。


    當然辦完這麽大一件事,大家還是要輕鬆一下,吃吃喝喝,這天幾人一早聚在小館子,商量哪有好吃的,桌子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來。


    “要不是重要事,就別接了。”周天一甩出一手“王炸”,打牌的幾人炸了鍋都罵他早上上過廁所沒洗手,手氣才這麽壯。


    “蔣曼?!”姑姑叫了一聲,這兩個字好像給沸騰的鍋裏加了一大瓢冷水,正鬧騰的小館子瞬間安靜下來。


    幾雙眼睛都盯著姑姑。


    “嗬嗬,你真的走投無路了嗎?抓自己的前夫來要脅毫不相關的人?”


    蔣曼抓走了段未然?


    “別以為我不知道段未然心裏想的是誰?邢木木,你這個男人婆,竟然會讓段未然這樣的男人動心。”


    “誰把烏鴉和段未然放在一起都會選段未然,我說的是不瞎的人。”


    “段未然隻是臉漂亮有錢,誰知道別的地方什麽樣兒?蔣曼,我們是成年女人,判斷男人不會這麽浮淺吧?”


    “不管你說什麽,今天晚上金百萬別墅裏見,十點整你自己,不然我對這個薄情的男人絕不留情。”


    蔣曼掛了電話,對著牆角被綁起來的男人晃晃電話,“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絲毫不把你放在心上。”


    “她的無情也好過你的有情,你的情全是他媽的占有,我不喜歡你,蔣曼,我不喜歡有侵略性的女人,你綁起我也沒用。”


    “誰讓你喜歡我了?”蔣曼坐在床上,腳尖挑著高跟鞋晃著,“我隻是把你當誘餌,我恨死邢木木。恨不得把她的臉踩爛才舒服。”


    段未然把臉轉到一邊,閉上眼睛,幹脆睡覺。


    夜幕降臨,邢木木獨自站在隻有一扇窗戶亮著微光的金百萬別墅門口。


    她推門走了進去,毫無恐懼,蔣曼已是強弩之末,當然預防瘋狗咬人還是必要的。


    “蔣曼!”姑姑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裏叫了一聲,蔣曼的名字迴蕩在落滿灰塵,毫無人氣的大廳。


    一個黑影晃晃悠悠從亮燈的房間走了出來,由於背光,隻看出是個男人。


    “段未然。”姑姑脫口而出,蔣曼並沒有出現。那人影一條腿跨上欄杆,準備向下跳,雖然隻是二樓,誰知道哪先著地?


    姑姑急中生智,將一個單人沙發推到欄杆下,這才三步兩步跑到樓上去。


    男人已經把兩條腿都跨出欄外,對姑姑的叫喊毫無反映,姑姑撲上去抱住他,發現自己上當了。


    一股大力從後背傳來,有人抱住了她的腿,要將她和男人一起掀下去。


    男人已經跌下去,姑姑鬆開手,他直接掉在了下麵的沙發上又滾到地板上,沒有聲息。


    姑姑雙腿被蔣曼舉了起來,她雙手拉住欄杆,突然給了蔣曼一個微笑,蔣曼向後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而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烏鴉一個掌刀,蔣曼軟軟倒在地上。


    “就這?”姑姑幾乎不敢相信。


    話音剛落別墅門關上了,房間裏的蠟燭不知怎麽的也熄滅了。


    姑姑挑起嘴角,“這才是蔣曼。”


    一陣陣陰風在封閉的屋子裏來迴迴旋,夾雜著不甘的哭聲。


    讓人銷魂的香氣飄了出來,同時越來越多的陰靈聚集在房間裏,很多蒼白的麵孔透過牆體飄入房間裏。


    烏鴉抽出背上的九龍環斬鬼刀,駐著地,此時的陰靈都爭相吸香,沒人理會屋裏散發陽氣的兩人。


    漸漸的,陰靈們的模樣顯現出來,連剛開始快要煙消支散的陰靈也看得清模樣。


    香氣突然截斷了,正集中精神吸香的眾鬼怒了,將注意力集中在樓上的兩人身上,在黑暗中,活人的陽氣像唯一的光亮。


    群鬼慢慢向兩人圍去,烏鴉將斬鬼刀空劈一下,沉重的刀身劈出的風聲嚇得鬼群一縮。


    姑姑燃了引路符,開黃泉路,這裏陰靈雖然眾多,但兇鬼並不多,陰氣對普通人影響很大,對修法的人來說,不被上身,就沒什麽大礙。


    黃泉路開,已經有陰靈向路上飄去,還沒踏入,有一種絕然不同的力量悄聲無息出現在房間裏。


    烏鴉和姑姑同時舉起自己的法器,擋在胸前。


    群鬼突然哭叫起來,本來普通陰靈好像感染了穢氣,一個個變得惡形惡相,張牙舞爪向姑姑和烏鴉撲去。


    一個不起眼的瘦小陰靈躲在角落裏指揮著鬼群。


    烏鴉氣運丹田,等鬼群圍上來,突然暴發出長嘯,長期修煉的人,氣場和普通人不同,那種氣暫且稱為道氣,修煉時間越長,道氣越重,一樣的符文,有些人畫出來的鎮邪效果和普通人畫出的不同,就在於“氣”。


    烏鴉這聲長嘯震得眾鬼瑟瑟發抖,他念了句什麽咒語,一團微光從懷裏撲出來,和著他的嘯聲狂吼起來,聲音有高有低,像兩重唱似的。


    震攝得群鬼如施了孫悟空的定身法。


    烏鴉揮起砍刀,姑姑抱臂上觀,看自己從小戴到大的睚眥和自己的男人衝入鬼群,大開殺戒。


    角落裏的陰靈幾乎貼在牆上,和黑暗溶為一體。


    姑姑的注意力看似在觀戰,實則在觀察那條影子,由於隻是一隻剪影而且貼在牆上,她也認不出那人是誰。


    正思索著,突然感覺身上有點癢。


    低頭一看,幾隻黑色蟲子附在裸露的手臂上,“呀。”她用手又抖又拍,將蟲子弄掉,屋子裏響起沙沙的聲響。


    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大軍在向她湧來。


    “蔣曼,你一個一心想滅南巫的道家人,用苗蠱對會敵手,太下作了吧。”


    “烏鴉,速戰速決。”姑姑大喊。


    烏鴉揮起九龍環刀,揮成帶刀影的圓圈,沾到刀風的鬼們被撕成了碎片。加上睚眥吞鬼,餘下的鬼紛紛躲避。


    蟲子像黑色波浪一浪卷著一浪向姑姑湧來。


    黑色甲殼,長著尖尖的大鄂,兩條醜陋的觸須,關鍵是太多,如果不細看,以為是哪的下水道堵塞了呢。


    屋子裏彌漫著蟲子特有的土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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