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急之下離欄杆太近,一隻枯骨手伸出水麵鬼鬼祟祟伸出去,閃電般抓住了她的腳踝。


    她尖叫一聲,站立不穩,由於還拉著男鬼,她並沒有一下被帶到河裏,而是用力揪住男鬼大叫救命。


    男鬼收了哭泣,歪著頭笑望楚梅,“小天真,這裏可是比人的社會更危險,我給你上了生動的一課,你怎麽謝我?”


    他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甲很長,毫不遲疑刺入楚梅的手腕,生生要將她的手撕掉。


    楚梅手指一鬆,被河裏的枯骨捉了下去。


    男鬼得意地嗄嘎大笑,“那白骨真的是我妹妹,她憎恨女人,你下去陪她吧。妹妹你好好享受新魂吧。”


    長相漂亮的男鬼哼著小曲離開奈何橋,又擺出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去鬼門關附近“接人”去了。


    楚梅跌入血河望川,馬上發現河底並不深,頭是可以露出來的。


    可是河裏的鬼孤多到像纏在一起的黃鱔,彼此拉扯,生怕對方上了岸,誰要向岸上爬得高一些馬上有別的鬼魂上去將他扯下來。


    “咱們都可以上去,為什麽要拉別人。”楚梅大叫著向岸邊掙紮。


    “別費力了,這裏幾千年都是這樣,你以為以你自己的力量就能改變得了。一入望川,永墜地獄。”


    將她拉入水中的枯骨,是個女子模樣,雖然成了白骨,但一頭長發還在,沾著血汙慘不忍睹。


    那鬼是個年深的老鬼,追著楚梅一雙鬼爪插入楚梅魂體將她拉向自己,張開森森牙齒就要咬過去。


    楚梅一邊雙手抵抗一邊哭叫起來,她哪裏經曆過這種場麵。


    同在血河裏的野鬼都興奮起來,嗷嗷叫著一邊倒的為白骨喝彩。


    楚梅漸漸不支,不由後悔為什麽不好好烏鴉的話呆在那別動。


    一陣森森然的冷風突然從頭而降,冷風在楚梅身周劃了個扇形,附近的陰鬼被這陣風掃出一片真空地帶,緩緩流淌的血河由於風的作用濺起高高的血浪。


    一聲怒喝,“放手。”緊隨聲音一把大刀劈到了白骨的頭頂,那白骨惡鬼隻說了句,“我剛要放......”後麵半句,“你不給我機會。”沒說出口就沉入河底。


    原來是烏鴉及時趕到,直接跳入忘川來救楚梅。


    群鬼先是被他的神勇驚呆了,等迴過神一起高喊著,“又來一個,別讓他把女的帶跑了,抓他衣服。”


    烏鴉比較高踏到河底身體露出一大截,一把抓住楚梅身體,將她拎起來,用投球的姿態扔了出去,楚梅沾著一身腥臭飄了起來,大叫,“烏鴉小心。”


    烏鴉用九龍環斬鬼刀先是揮成圓圈,群鬼都不敢近,生氣被刀鋒閃到煙消雲散。


    斬鬼刀三個字可不是白來的。


    爾後,用刀點向河底,烏鴉借力撥高,出了血河就跳到岸上,他用刀指著血河裏的支離破碎的殘魂們,“你們這幫魂渣,老爺我今天有事,要不好好清理清理這河裏的垃圾。”


    楚梅吃驚地望著烏鴉,平時他幾乎沒有存在感,對木木言聽計從,下了陰府竟然是這副作派。


    烏鴉轉頭說,“我幫你包下安息館的一間客房,你在客房裏等鬼差就行,鬼差會把你帶著判官處,斷你一生功過,想來你這樣的姑娘可以投個好人家。對了,如果需要什麽,托夢給天一就行,托夢的事問老板,他對你不好,你也可以托夢給天一,不過我量他不敢。”


    烏鴉說完將楚梅帶到一顆樹下,從懷裏用大手輕輕纏繞幾下,像擾棉花糖一樣將一絲白色的煙霧纏在手指上。


    “這是你的殘魂,你複圓後不必膽小,這裏的鬼一樣欺善怕惡,照顧好自己。”


    他輕輕一吹,那縷殘魂飄到楚梅身上,和她的本體混為一體,魂體變亮了許多。


    楚梅依依不舍看著烏鴉,“烏鴉大哥,再見了。”


    烏鴉點點頭,又恢複了原來沉默的樣子,扛起大刀向鬼門關走去,不時地揮一下刀,帶著嗚嗚的刀風。


    難怪天一說他平時愛去深山修煉,在俗世哪有用到他本領的時候呢。


    烏鴉沒有路引還是準備一路殺出鬼門關。


    剛走到一半,一個獅子大小閃光的圓球從眼前一閃,烏鴉忙抽出刀,隻一閃,那東西就不見了。接著一大股力道從身後傳過來,一點征兆也沒有,烏鴉向前一個趔趄被撲翻在地。


    他麵朝地,此時離鬼門關還有幾步遠了,看門鬼竟然沒有一個出聲音的,都看著兩人茬架,烏鴉費力地用刀撐著地,硬要站起來。


    那東西狠力踏著他的背,兩人力道不相上下,突然那東西搖頭發出震天動地的吼叫,“嗚嗷——”


    望川的河水被震得泛出波紋,沿岸的蔓株沙華齊齊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烏鴉暴發力量一個翻身,同時刀刃對準對方身體劈了過去,那東西閃到一邊,對著他又叫了一聲,竟是充滿委屈。


    烏鴉的刀已高高舉起來,硬生生收住了,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烏頭金?”


    那五彩毛色的怪物欣喜地狂吼一聲應答,就地一滾變得隻有吉娃娃大小。


    這是邢木木從前從小帶到大的上古神獸——睚眥的殘魂,後來由於一些原因,留它在陰間修煉,這裏更適合陰靈。


    沒想到它竟然長得這麽大,由一絲殘魂發展得可以自由大小,看來陰間修煉是很有效果的。


    烏頭金見了烏鴉像見了親人,搖頭晃腦要求帶走。烏鴉掀開衣襟,烏頭金化為一股青煙飄進他身體力。


    這趟陰走得爽極,烏鴉暫時得了烏頭金的靈體,靈體充滿力量,不由對著鬼門關長嘯,足有一分鍾,震得小鬼從山壁上紛紛掉下來,他大步流星走出鬼門關,暗暗打算,以後走陰帶著烏頭金倒也不寂寞了。


    ......


    我眼見烏鴉陰靈從窗子飄進來,走到床邊坐下來——和自己的身體重疊,興奮得屏住唿吸等他醒來。


    卻見一隻小狗從他身體裏伸出了頭,我胸口一顫,雙喜不聽我召喚自己遊了出來。


    那毛尖閃著彩色小狗像看到耗子的貓一下衝出來去撲雙喜。


    我隻得出它隻是靈體更新鮮了,姑姑脫口而出,“烏頭金!”小狗歡快地撲向姑姑,雖然隻是靈體卻也在姑姑身上上躥下跳一番。


    “竟然讓你在下麵呆了這麽久。”姑姑報歉地說了句,烏頭金委屈地嗚嗚幾下。


    “你和雙喜暫用一個靈袋,我迴頭再給你做個新的荷包。”


    我吹了吹哨子,叫雙喜迴來,雙喜一直盯著烏頭金,很警覺的樣子,我戴它時間常了能感應到它有些害怕。


    我不管那麽多,先將它收入靈袋,烏頭金好像挺喜歡雙喜,跟著就躥了進去。


    現在我們得加快速度找那個可惡的兇手。


    烏鴉睜開寶石樣的眼睛,環視一圈,窗外,天已破曉,太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


    “今天晚上,我要以靈體追那個兇手,你們配合。”


    他說話一向簡短,至於怎麽個配合,他一句也沒說。


    隻是張澤宇消失了一會兒,迴來時帶著一件楚梅的血衣。


    烏鴉拿著那件血衣,拿了一整天。


    姑姑說那人剛殺過楚梅身上不可避免沾著楚梅的陰氣,烏鴉隻要熟悉了楚梅的氣息,追蹤會簡單直接很多。


    更何況他自己也是靈魂出竅。


    直到晚上,因為連續被坑,一眾人都憋著一肚子氣,阿荷一向安靜,張梅遠仍是“天塌下來不關老子的事兒”的模樣。


    周天一像狼一樣在屋裏走來走去,師父擔心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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