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我抱起來,“原來還有個小東西在這兒?裏麵的是你爸爸嗎?你們來做什麽?”


    我“啊啊”叫,張梅遠在裏麵沉聲道,“放下她,不然我讓你後悔,惹到我還不如自己溺死在屎坑裏。”


    他的話一點感情也沒有,像在談論天氣。


    “你爸平時特別愛吹牛吧?是不是把街邊下棋的老頭們嚇得一愣一愣的。”男人用力把我墩地上,一陣疼痛延著脊椎向上漫延,頭頂一陣震動。


    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男人叉著腰,“我怎麽處理你呢?是現在拖到廁所放了血凍進冰箱,過幾天你爸他們快餓死時再扔進去?還是先綁走找個深山扔山裏?”


    我連忙伸出兩個指頭,還是第二個比較好些。他笑了,惡狠狠地看著我,“我不會留下活口的。”


    茶室裏有張照片,是他家的全家福,我的目光落在那張照片上,他也看到了,突然表情變了,像要哭的樣子,“可憐的老婆,可憐的孩子,我的家...全散了...”


    他突然發神經一樣,拿起那張照片眼淚撲撲掉在鏡框上,我心裏大叫不好,這男人一定是被喪妻之痛給弄瘋了。


    雖然平時有點小機靈,可是麵對這個瘋子,我一點辦法也想不出。


    這時,我發現這男人有點不對,他肩膀一聳一聳,可是動作機械僵硬,我偷偷跑到椅子上,他也不迴頭。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連忙先上到椅子上拿了那幾本假書墊在腳下,拉動書櫃裏的拉環,門緩緩打開,張澤宇一個箭步衝出來。


    衝到男人身手抓住他的脖子用力撞在書桌上,“砰”一聲,男人額頭和茶幾相撞發出巨響。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飄出一股青煙,原來張梅遠操控地下室死去的陰魂上了男人身,控製他不能動,才給了我機會打開暗室。


    “多虧小漁跑出來,不然我們叫人家一鍋燴了。”阿荷微笑看著我。


    那男人好像這才醒過來,嚇一跳,捂住頭,“你們?怎麽出來了?”


    張梅遠站在他麵前,“你殺了人。地下室的人是你殺的。”


    他痛苦地搖頭,“我不是故意,那個人害死我全家,我隻是把他鎖在地下室而已,難道為家人報仇也算兇手?”


    “你是男人,你自己說家人被人害死你難道隻是等著?明明知道是誰做的。”男人反問張梅遠。


    張梅遠愣了一下,那男人突然撞開他向外跑,哪裏跑得過烏鴉,烏鴉輕輕一縱,從他頭頂躍過落在他前麵,這種跳躍大約他沒見過,給嚇到了,愣在原地。


    烏鴉麵無表情將門關上,擋在門口,“你把事情講一遍,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你隨便,反正人不是我殺的,這個人怎麽會死在地下室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杭州開會,證明的人多了。”男人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使。


    這時我發現那個人影又出現了,不過這次那人臉麵清晰了些,他穿的是小區保安的衣服!


    一個保安死在業主家的地下室。


    所有人都看著他身後,男人大約也有點感覺,臉色變了,結結巴巴問,“你們搞什麽鬼,看什麽?”


    “這話你算說對了,我們就是搞鬼的人。嗬嗬。”張梅遠淡淡地笑。


    “你還沒問我們是幹什麽的呢。”張澤宇和張梅遠一唱一和,“我們是法師,不是來破案的,是來搞鬼的。”


    阿荷從包裏拿出一支上好貢香,點燃走到男人身後,離他有一米遠,線香的煙氣通通飄向他身後。


    男人也看到這副詭異的景像,哆哆嗦嗦,“人真不是我殺的......”


    那個保安的模樣更清晰了,是個健壯年輕的小夥子,和男人想成鮮明的對比。


    男人慢慢迴過頭,看到了小夥子,嚇得四肢著地跑到我們身後躲起來。


    “你勾引我老婆讓我做王八!”男人氣憤地大喊。


    “所以你把我關在地下室餓死。”保安木呆呆的。


    “你不是喜歡那裏嗎?你們不是常躲在地下室偷情嗎?我給過那個賤人機會,找借口焊死了車庫的門,她竟然讓你從大門進來。該死的賤貨。”


    這男人越說越離譜,對老婆的恨從眼神向外噴射,“我嶽母肯定也覺察到了,也不管管這個賤貨。”


    “一家人吃我的喝我的,連最起碼的忠於我都做不到!!離婚還想分我一半財產,天下有這麽便宜的事嗎?”


    “所以你殺了她們還有你的孩子。”張澤宇問。


    這男人坐下哭了起來,一直搖頭,“沒有,我真的沒有殺他們,我當時的確在杭州開會沒迴來。”


    張澤宇走開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過了一會兒掛上電話說,“他說的是實話,他沒有做案時間,沒有他當時迴來的任何證據,坐火車來不及,坐飛機肯定留下記錄,名單上沒有他。”


    男人眼珠亂轉,“你們能不能把這個鬼趕走?我不是兇手。”


    阿荷和張梅遠對視一眼,我發現這兩人的默契程度不是我們可以相像的到的。


    張梅遠對烏鴉說,“弄暈他。”


    烏鴉不輕不重給他來了個掌刀,這瘦男人不經打一下就倒下了。


    “放沙發上。”阿荷說。


    我望著姑姑,姑姑把我摟到一邊耳語,“一會兒別出聲,阿荷要給他的魂魄催眠,看他是不是說了實話。”


    幾人散開,離阿荷遠遠的。


    阿荷找個椅子坐在男人身邊,拿出鎮魂鈴,點上香,開始一邊搖鈴一邊唱頌。


    鈴聲配合唱頌,唱詞中間偶爾搖一下,大約是加強咒語的作用。


    唱的什麽我聽不懂,卻感覺很放鬆,她的語調也很柔和,我竟然有很放鬆,種心如止水的感覺,並且想閉上眼睛。


    為了能看完整個催眠,我連忙念清明咒,讓自己意念不受咒語影響。


    那男人表情變了,帶著一絲微笑,像想起什麽高興事。


    阿荷變了個調調接著唱,中間沒有停頓。又唱了有十分鍾,男人變化了,一條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從身體上飄了出來。


    眼睛慢慢張開,但沒有神采,呆呆的。


    阿荷的唱頌一直在繼續,間或搖下鈴。張梅遠走到阿荷身邊,一隻手按在她肩膀上。


    張澤宇拿出手機開始錄影。


    開始提問,“你老婆孩子嶽母是你殺死的嗎?”


    男人魂魄搖搖頭,身體和影子同時開口,“不...是。”


    說話很緩慢,張梅遠又問,“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影子和身體笑了起來,那抹微笑很詭異,又陰險又暢快,“知...道。”還是拉長聲音。


    “是誰?”


    “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麽。”


    “他長的什麽樣子。”


    “白白淨淨,文質彬彬。”


    “他怎麽殺了你的家人。”


    影子搖搖頭。


    阿荷對他搖搖頭,示意他的問法不對,殺他家人時他不在家怎麽會知道怎麽殺的。


    張梅遠重新提問,“他為什麽會盯上你的家人?是你出錢雇他殺了你老婆嗎?”


    男人臉部肌肉抽搐幾下,咬牙切齒,並沒有馬上迴答。


    阿荷抬起一隻手,製止張梅遠繼續提問,鈴聲輕輕搖了幾下,念了段咒語,影子仰麵朝天,四肢舒展開很。


    阿荷點頭,姑姑過來接著問,“那個人先找上的你對嗎?”


    男人點點頭,“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找到我,他說我臉上氣色不好,主家庭裏有事,老婆不忠。”


    影子有些低落,“我早知道老婆不忠,我不想散了這個家,一直含蓄提醒她,可她卻說我們可以離婚,我沒有證據,她能分我一半財產,孩子也要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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