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卻隻想閉上眼睛,慢慢從身體上飄離出來,看著大家亂成一團,爸爸懷裏抱著個小女孩兒。


    那個救了我的女人眼睛很亮,她在看著我,衝我點頭,接著燒了一張黃色的紙符,我看到一條路,那裏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


    我衝她和大家鞠了個躬,向路上跑去,我不害怕,很快又會見到爺爺了。


    再見,大家。


    ......


    我醒來很疲倦,像做了個長長的夢,別的都模糊了,卻清楚地記得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的眼睛裏沒有人的感情。


    姑姑要我休息幾天,我們還要在這兒逗留幾日。


    可惜,天一叔叔打來電話說小館子那邊有點事叫烏鴉過去幫忙。


    我隻能天天跟著姑姑和師公轉悠了。


    師公和姑姑法力一時恢複不來,好在身體還是和普通人一樣,隻是一段時間不能施高階法術。


    小縣城地方小人少,商業不能和大城市比,但也有一條好處,找熟人打聽消息方便,屁大點兒的事就是新聞。


    這幾天我們留在這兒的時候,秦爺爺指給姑姑一個司機,叫秦野。是個平頭眉眼兇狠的男子。


    秦爺爺說有什麽事隻管托付他,他在這縣城裏人頭熟的很。


    秦野不愛說話,但姑姑問什麽,他就迴答。後來姑姑知道,為什麽秦爺爺說他人頭熟。


    他爸爸曾是本縣社團組織的大哥,是個彪悍的男人,後來被兄弟陷害坐了牢,那個兄弟怕遭報複,托在在牢裏繼續陷害他爸。


    他爸在牢裏殺了一直欺負他的牢頭,給改判了死刑。


    得到死訊的那天,秦野去給他爸報仇,把那個他應該喊叔的男人砍成重傷,自己也差一口氣就見閻王,是秦爺爺在路撿了他,把他救下來硬在秦家藏了三年。


    那人死裏逃生隻是這輩子不能走路,離開這裏去了別的地方,秦爺爺又通了通關係,秦野才又露麵活動。


    秦野姓袁,改名字時,秦爺爺問他想改什麽名,要不改成他媽的姓。


    秦野隻說了兩個字,“姓秦。”


    礙著他爸的麵子,這縣裏道上的人都得給他三分麵子。姑姑問他認識不認識一個胸口紋得有狼頭的男人。


    秦野說話都是直來直去,這次他沒迴答問題而是從倒後鏡看著姑姑反問,“你找他幹什麽?”


    “我要說我一個姐們挺喜歡他,到處找他,你信麽?”


    “不信,你要說高利貸找他我還信。”


    “你能幫我找到他嗎?”姑姑問。


    “他死了。”秦野幹脆地迴答,“你們不知道吧,這縣裏最近傳聞鬧鬼。”


    “是嗎?”師父很有興趣,“你信嗎?”


    “死的人都是被吸幹了血的,身體雪白,像被凍過,不過你說真有鬼,那怎麽死的全是口碑特別不好的人?我挺納悶,鬼弄死人還挑選?”


    姑姑沒迴答,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秦廣辦完侄女的喪事就住在女朋友家,她每個星期有一天會晚迴,那天他要去接她。


    這個縣裏鬧吸血鬼有一段時間了,他說過要帶女朋友離開,什麽秦家掌門,他才不稀罕,可是女友總是慢悠悠的笑著,迴答他隻有兩個字,“不走。”


    她側臥在床上,身姿曼妙,像座柔和的山丘,想讓人攀岩。


    ......


    姑姑和師公去廊橋遺夢坐在大廳不點酒水就那麽幹坐著。


    媽媽桑過來問,“兩們是等朋友?”


    “對,我等個朋友,你們的花魁娘子,你打電話給她吧,就說邢木木來找。”


    媽媽打量兩人衣著氣質都不像來消費的客人,有些疑惑。


    “給楚碧芝打電話。”看著媽媽疑惑的樣子,姑姑笑了,“你們花魁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快去吧。”


    媽媽桑給芝芝打電話,沒過多久,秦廣陪芝芝一起來夜總會,看到竟然是姑姑和師公在等自己的女友,他吃了一驚。


    芝芝隻是點點頭,好像昨天幾人才告別,實際距離幾人上次相見已有快十年了。


    她讓媽媽開了間包房請幾人進去,門一關,她長歎一聲,“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到哪都能遇到你們。”


    “芝芝,廢話少說,這兒鬧吸血鬼是你幹的吧。”


    芝芝一甩頭發,在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叉放在身前,微笑道,“對,是我。”


    姑姑看了秦廣一眼,他低著頭。


    “你怎麽做的。”


    “挑找死的唄。有句話叫神仙難救該死的鬼。”


    芝芝靠在沙發背上,“你知道我不亂殺人,是挑著殺的。挑那種殺掉可以淨化空氣的人。”


    “你們想報警就去報來找我幹嘛?”


    “我勸你離開這兒。”


    “離開?我在這兒定居了,買了房,買下夜總會,你讓我離開,蕭成麟在那次監獄大戰中幫你們的忙差點灰飛煙滅,我救不了他,最後他還是死了。(捕靈人四)”芝芝有些憤怒。


    “我不走,你們想滅掉我現在就來。”芝芝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秦廣緊張地站起來,姑姑問他,“你知道她是什麽東西?”


    “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東西。”


    “她不是人。”


    “我知道。”秦廣別開頭,“我家人也知道。”


    姑姑早猜到秦廣知道芝芝是什麽,但沒想到連他家人也知道。


    秦寬上次提到芝芝時,跟本沒說實話。


    原來芝芝無意中救過秦廣,還為他殺過人。


    秦廣過生日時,一大群朋友一起到廊橋唱歌。


    出門時,剛好遇到幾個漢子在大廳對芝芝進行語言玷汙,話說得極難聽,還有人動手動腳。


    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一身土豪打扮,這種暴發戶比小混混還難對付。


    其中一人拿出一大板鈔票在芝芝胸前拍得啪啪響,“跟我走,這板鈔票就是你的了。”


    芝芝掃蒼蠅一樣掃開那男人的手,當著他的麵用紙巾擦被他拍過的地方。


    客人怒了,揪住她的頭發就要動手。


    保安還沒動,秦廣殺進對方人堆裏,一拳打在那漢子臉上,雙方開始混戰,秦廣很是驍勇加上有秦野,秦寬,幾人都是練家子兒,打得對方屁滾尿流。


    對方打電話叫人時,芝芝盯著秦廣,揮手讓他快點走。


    被打的漢子發現秦廣想走,追出去跳上車,雙方上演一場頭文字d,當時天色已晚,秦廣不敵對方的奔馳,被撞在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上。


    最巧的是,對方抵住他的車,他側移開,隻受了輕傷,那人的車一腦袋撞在牆上,他喝了酒沒有係安全帶,頸骨骨折直接死了。


    死了人,秦廣肯定要麵對牢獄之災,一條曼妙的身影出現在小路入口,芝芝走紅毯似的走到驚慌失措的幾人麵前。


    當時秦廣秦寬秦野都在。她一一掃過幾張線條硬朗的英俊麵孔,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忽閃,看得人眼花心亂。


    芝芝問秦廣,“我不想讓你坐牢,你相信我嗎?”


    “憑什麽信你?”秦野撇著嘴。


    “憑你哥哥今天救了我,我楚碧芝可不是普通歡場的小婊砸。”她挑起嘴角笑了。路遠處已經傳來唿喝之聲。


    “你們開車快離開,別的不要管了。”


    秦寬還是想報警,秦廣卻拉住哥哥,“我信她,咱們走,要真抓到我,我自認倒黴,該判就判。”


    幾人正要上車,芝芝突然跑上來,捧住秦廣的臉深深親吻了一下,那樣子好像已經認識他一輩子。


    她的眼睛深情得像一泓海,向他揮手,“再見,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秦寬秦野都驚呆了,秦廣拉著哥倆上車離開。


    後麵的事芝芝從沒說過自己是怎麽處理掉的。


    三人在家窩了三天,突然報紙上登出一條新聞,“河岸再次出現無血男屍,是否吸血鬼降臨我縣?”


    還配了張打了馬賽克的照片,看身形和頭發就是那天撞了他們的男人。


    警察來過幾次,三人早就串了供,隻說跑掉了,當時夜店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隻是鬥毆,然後三人就開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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