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木木意料到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那少女更是把粉拳咬在口中,搖著頭,“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你......是怎麽做到的?”


    她嬌憨十足的樣子,讓天一不盡攬緊了她的肩膀,“別害怕。聽他說。”


    “我...我...”剛才還伶牙利齒的黑狐這會嚇得話也說不清。


    木木拿出那隻瓶子扔在他麵前,“這是你帶來的。”


    他點了點頭。


    “你給他們下了降頭。”


    “少生一開始就中降了,是他失神殺了月亮,他自己不記得了。”


    “你不知道裏麵怎麽迴事,隻知道月亮的頭掉了還會飛,所以幾人跑到地下室去。”


    “剛才你為了知道事情的經過,又給小混混喝的水裏下了降種,他中降後重複了少生的行為。”


    “隻不過,你沒想到發作的這麽快。”


    黑狐點頭如啄米,“咱們怎麽逃走,別被蟲子咬到啦。”


    烏鴉氣得本就灰的臉成了水泥色,弄死了兩個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隻想著自己逃走。


    “你以為這麽好逃?現在我們被厲鬼封在墓房裏了!”天一吼他。


    “我爸出錢不讓是讓你們帶我出去的嗎?”他理直氣壯地反問。


    烏鴉幾次搓著手想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小鬼。


    “你們吃的東西是鬼迷眼吃的。兩個人都是你下降弄死的,頭會飛是月亮魂魄沒散造成的。”


    現在隻有一個問題,“附在剛才那個小子身上的魂是誰的?”


    “什麽魂,什麽附身,我怎麽聽不懂你說什麽?”黑狐一副吃到屎的表情。


    木木將手機扔給他,“自己看吧。”


    他看了一遍,扔了手機跑到烏鴉身後,“你最高大你保護我,我活著出去,讓我爸加倍打賞你。”


    烏鴉迴頭,從帽沿下狠狠剜了他一眼。


    木木圈起手指放在口中尖利地打了聲唿哨。一個黑影忽一下從某個角落跳了出來。


    燭光下它的臉像戴著麵具一樣五彩繽紛,那小女生叫了一聲鑽到天一懷中。


    天一護花使者做得爽極,拍著小女生的肩膀安慰她。“這是咱們自家的山魈,不怕。”


    木木吹了幾聲口哨,山魈一下跳到吊燈上,向樓上躥去。


    “你推測到什麽了。”天一看著木木。後者點了點頭。


    “這裏藏著食屍鬼,我推的不會錯,就是三年前登山中失蹤的那個人。”


    “這裏本來就沒人氣,自死過人,早就陽變陰,死人占塚,陽宅變墓房。食屍鬼是鬼中最狠毒的一種,因為生前受了極大的不公和委屈,死時心懷仇恨,這種仇恨沒有人來渡化,越積越大,由剛開始對特定對像的恨變為對所有生物的恨意。”


    “食屍鬼的特點就是狠毒。”


    “你們來看看這屍骸,上麵的撕咬痕跡,一些是比較新鮮的,是這幾個鬼迷眼的孩子咬的,還有很老舊的啃痕,是誰吃掉的?”


    “兩人死,一具屍體找不到,怎麽可能?為了活下來,活著的人合夥殺死並分食最弱的同伴,可能是受了傷連累大家的那個。因為大部分被吃掉所以才找不到。”


    “死去的那個人化為食屍鬼,失蹤的人很可能還在這房子裏。食屍鬼留下他專門用來附身。”


    “我沒猜錯的話,這裏有地道。別忘了這是誰蓋的房子。”


    “僵屍家族的房子都愛好地道和地下室,秘道一類的東西。山魈應該能發現些什麽。動物的本能強得過人類的眼睛。”


    大家徹底信服。


    黑狐低頭不語。邢木木拿過那隻瓶子問他,“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是個臉上長了廡子的男人給的,說這東西誰不聽話,給他下一點保管他再也沒有對我說不的機會。”


    “少生總對我說三道四,我就想拿他試試,約了這兩個妹妹一起來探險,我趁機給他下到水裏。”


    “他喝過水說想和月亮表白,我們以為他要打炮,都躲在外麵偷聽,誰知道他中降頭神智大亂,竟然把月亮殺了。”


    “我不確定是不是這東西造成的,所以就找機會又試了一次,你們都看到了。”


    “那臉帶廡子的男人你認識嗎?”


    黑狐點點頭,“他叫老四。勢力大的很。我爸讓我喊他四叔。”邢木木滿意地點點頭。


    樓上傳來小山魈的叫聲。


    大家齊跑上去,山魈從床下露出彩色的長臉,吱吱叫了幾聲。


    幾人合力拉開床鋪,烏鴉拍拍牆,後麵是空的,牆體上有一道很細小的縫。用刀一別,門即打開。


    這是一條縱橫交錯的蜘蛛網一樣的隧道。遍布整個房子。可以隨意到達任何一個房間裏。


    寬度容兩人通過,烏鴉探頭看了看,問了句,“下嗎?”


    木木搖頭,“還用得著咱們下嗎?”她拍了拍地洞,吹聲口哨。


    小山魈“蹭”一下躥了進去。


    大家都守在一個房間裏,以防再出意外。小山魈進去不久就吱吱叫著發出信號。


    這時烏鴉下洞,不多時拉出一個人來。


    那人已憔悴地不成形,眼神渙散,已是氣息奄奄。


    已是一腳踏進閻王殿。


    木木給他點了幾處穴位,燒了符紙喂他喝下去,祛除一下陰氣,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接著,斷斷續續給我們講了那年雪崩時發生的事情。他就是傳聞中失蹤的那個人,隻是他一直都活著,呆在這座鬼屋出不去。


    和木木推測的一樣,他們被困在這座屋子裏,暴雪中,誰也下不去,所有登山工具都丟失了。


    幾人堅持幾天,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商量後,將最弱的朋友生生捂死,分食了。


    此後,屋裏開始不安生,時不時有人看到已死的那個朋友支離破碎站在自己麵前。


    救援隊還沒來,那兩人已經瘋了。


    這個人不知怎麽自己跑到了地道中,有時清醒過來,在屋子裏來迴轉卻找不到門。


    “現在是什麽時間了?”他迷糊地問。


    幾人都不忍心告訴他,他已經在山上靠吃屍體活了三年。


    那個被吃掉的同伴化為食屍鬼,不停殺掉迷路錯進這房子的行人。


    有人僥幸逃出就把經曆經過加工放在網上,鬼影,鬼打牆......


    這房子鬧鬼的傳聞也越來越大,成了都市十大鬧鬼盛地。


    不時有人來探險,不但給這個傳說不停增加材料,也給縛在這裏的食屍鬼增加食材。


    這幢鬼宅已經成了都市傳說,才吸引來了黑狐這幫渾不吝的臭小子。


    兩個妹子是早就被黑狐盯上的藝校校花。黑狐假冒大學生將兩人一起騙到鬼屋,想卡卡油。


    那人閉上眼,已經進入臨終狀態。


    校花突然指著牆角的暗影,“那...那裏有個樓梯......”


    大家都看過去,那個位置在燈光以外,大家一開始注意地道所以沒人看那邊。


    烏鴉擺手,讓大家呆在原地,他從樓梯向上走去。


    上去看了一眼,他返身下來,“你們別過去。”


    “上...上麵...是什麽?”黑狐牙齒打架,咬得咯咯直響。


    烏鴉冷冷看看他,“是你爸爸派來救你的人,都穿著黑西裝。”


    “這些笨蛋,都他們躲在樓上,讓本少在這兒受苦,迴去看我爸不收拾他們。”他一下又恢複了神氣的樣子,向樓上跑去。


    烏鴉冷笑一聲,也不阻攔。


    那小混蛋跑上樓還沒見人就一聲斷喝,“你們沒些沒用的廢物。”


    接著,一陣“咕咚”的聲音,他從樓上一腳踩空滾到樓下,狼狽地跑到我們跟前,“他們...他們...”


    “我說過了,不要過去。”


    “都死了?”天一疑惑道。


    “頭下腳上像豬一樣被掛在屋子裏,衣服都脫光了,每人身下一隻盆子,接他們流下來的血,身上全起了肉泡泡。”


    “食屍鬼附在這人身上將他們都製成臘肉。做為過冬的食物。”他指了指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他說完,校花就蹲在一邊開始嘔吐。


    小山魈不知從哪跳出來,激動地在屋裏上躥下跳,吱吱直叫。


    隻是沒人理解它在表達什麽。


    正鬧著,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咳嗽幾聲,喉頭發出“咯咯”的響聲,突然放了個屁,長出口氣,就此離開了人世。


    他剛死,大家還來不及為他惋惜,屋子裏的蠟燭晃了幾晃熄滅了。


    天一和烏鴉趕緊打開手電,一道比黑暗更黑的影子在燈前一閃,跑進了黑暗中。


    校花嚇得花容失色,一頭撲進天一的懷裏,緊緊抱著他。


    屋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和腐爛的氣味,嗆得人別說唿吸,連眼睛都睜不開。


    那種氣味,就像進到了一間長期不打掃的屠宰場。


    “他來了。”木木低聲說。


    天一將校花拉到中間,自己和木木、烏鴉背對背麵向外,刀劍在手圍成野牛圈。


    坐地龍的兒子也一頭鑽了進去。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混混此刻抱著腦袋像隻沒了膽的老鼠。


    天眼由於這裏太汙穢已經自動閉合,除了烏鴉生就的好眼力,天一和木木隻能靠自身長期驅鬼練就的本能感覺來應付。


    一道道身影繞著他們快速的轉動著,跟本不好判斷方位,也不能輕易出手,一出手,圍成的圈子出現缺口將是致命危機。


    校花蹲在地上,壓抑地發出嗚咽,黑狐恨不得讓校花摟住他。


    烏鴉半蹲下身,剛開始仔細捕捉那道圍著幾人轉動的身影,後來幹脆閉上眼睛。


    食屍鬼的厲害之處不在於陰氣的大小,而是他身上帶著的穢氣和汙濁本身就會對道場和法陣產生不好的影響。


    處於這場地方時間長了對身體和精神也會產生負麵影響。


    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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