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邊要下墓,他推了聾啞學校的事,趕過來。


    準備去大巫墓地那天,我一大早就嘔氣躲在張玉山房間裏不出來。


    他們來屋子裏和我道別,在樓下和張玉山說幾分鍾話,就開兩輛車離開了。


    我知道周天一的車上是空的,趁他們和張玉山說話時,藏在了周天一後排座下方。


    在車下足足呆了三個小時,師父讓周天一停車,幾人下去拿了地圖商量走哪條路,我才從車下鑽出來。


    等他們發現我時已經沒時間把我送迴去了。


    雖然大家都生氣我不聽話,事已至此,就由隊伍中戰鬥力最強的烏鴉把我帶在身邊。


    張玉山給的圖紙墓地方位和裏麵的結構畫得很清楚,墓室分前後兩部分,前部分有三層,後部分藏在山岩下,所以想躲開前麵的部分直接在墓室上方開洞下去不可行。


    山岩體太厚,要鑽開可不是簡單的小工具可以做到的。


    土質最鬆的地方開了個洞,垂直下去是墓室第一層,向北的走道打通了,但第一道門就沒人通過。


    通過三層防守才可以達到主墓室,裏麵什麽樣,守護著什麽東西誰也不知道。


    但前三層已經打探清楚。


    第一層的難關主要來自於毒。陪葬著一部分藥材種子。


    再具體就不知道了,哪種毒什麽毒性,沒有開過門,誰也沒體驗過。


    第二層,有神鬼把守。有藥材和一部分法器。


    第三層,有大妖。守護著一塊具說有神力的玉石。


    過了這三層,就可打開主墓。前三層已經有數量不少的陪葬。不過以上都是打聽來的信息。


    準不準隻能靠自己印證了,如果燭陰香燈就在前三層,我們拿到,約定已算完成,以後我們提出的要求,張玉山都會盡量幫助,以整個僵族來支持我們。


    我們到達藏有墓地的大山邊邊緣,再向深處已無法行車,每個人都背著高達腦袋的背包,裏麵裝滿補已和裝備。


    我們從車上下來,搗搗重迴山林懷抱很興奮,我放出雙喜,睡了多天的它化形後直飛森林上空,飄得森林上麵唿唿生風。


    張玉山提先幫我們找了向導,是個像生鐵打造而成的一個黑瘦筋道的老頭兒。


    他頭上包著毛巾,身體硬朗,一臉風霜,手裏拿著個粗木棍跟著著條柴狗,話很少,見我們到了,隻說了句,“走吧。二旺。”


    轉頭進入了密林。那句話是招唿他的狗的。


    我們跟在他後麵,姑姑問他,“要走多久?”


    “二十分鍾就到了。”


    結果走了三個二十分鍾還要翻過一座山。


    “到底還要多久?”這次是周天一問,他被大包壓得背都駝了。伸長舌頭,活像老頭兒帶來的二旺。


    “二十分鍾。”老頭一點不費勁,看我們的樣子,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快到了。”


    周天一扔下背包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著背包。


    樹林裏的霧氣重了起來,山裏天色黑得早,太陽開始偏西了。


    周天一閉上眼睛打起瞌睡,我在不遠處看到他從踏入森林後鼻梁處疾厄宮“色”不好。


    色比氣更能反映人短期內的運氣,疾厄宮更是主人疼痛、傷病的位置。


    他好像要受傷,師父也看到了,提醒他多注意。


    山魈在樹枝頂端左右觀望。一有動靜,它就發出“嘔嘔”的尖叫。


    我低頭在地上尋大小合適的石頭,放進口袋,樹根邊上有一團鮮豔的顏色在花從中。


    我從那兒經過沒多注意。


    向導老頭用木棍一下挑開那條花斑條紋狀東西,不耐煩地說,“別亂跑,小心沒到就變成鬼了。”


    他挑開是的一條已經昂起頭的三角頭毒蛇。


    看來他對我們幾個人要去的地方很是厭惡。


    “大爺,你怎麽了。”木木對他的態度很不解。


    “咱們快走吧,太陽下山前過不了鬼迷坡,就得等明天了。”他起身叫了二旺向前走。


    “鬼迷坡是什麽地方。”天一問


    他悶頭向前,跟沒聽見一樣。從肢休語言上看,不管張玉山用了什麽辦法讓老頭兒接受做我們的向導,他對我們是沒有好感的。


    越向深處走,迷霧越大。


    我發現我的左眼有些模糊,不像從前那樣清楚。我連忙看了看幾人的臉,原先看人會在臉上看出各種氣的顏色。


    加上師父教過我麵部十二宮的位置,所以我雖然沒有什麽道行,卻可以憑一隻眼睛斷出人吉兇。


    可是現在,我閉上右眼,不管看哪都是模糊一片。


    “停一下。大家等等我。”姑姑喊了聲。


    這是要去樹從中方便一下。


    我站在那還在不停試驗自己的眼睛,又揉又瞪,迷霧很大,我們之間的能見度在降低。


    “真見鬼了。”周天一話音剛落,我隻覺得腳脖子一緊,低頭看時,陰眼一片漆黑,右眼看到一隻白骨森森的手抓住了我。


    還是從土底下伸出來的。


    那手力氣很大,用力一拉將我拖倒,我尖叫一聲,同時從樹從中傳來姑姑的叫聲。


    烏鴉向樹從跑去,師父則向我跑來。


    那指骨抓得太緊,師父用短刀一根根將它撬開,我腳上已經出了個紫紅的手印,皮也破了些。


    古老歪跟過來,吃驚地叫了聲,“小丫頭的眼睛怎麽啦?”


    不等迴答,隻聽到一陣陰森的“咯咯”聲,烏鴉從樹林提刀追了出來,前麵飛著的是一顆人頭骷髏。


    同時樹林中響起“哢哢”的聲音,人體各個部位的骨骼在向我們圍過來。


    人的骨頭當然不可能自己動,必然有什麽東西在操控它們,可我左眼前一片漆黑。


    烏鴉、木木、天一已經和那些骨頭戰在一處。


    那個向導去跪了下來,眼睛不知看著哪裏,嘴中喃喃有聲,像在乞求。


    人頭是最兇的部分,它張著大嘴,牙齒上下咬得“哢哢”響,飄來蕩去,一會在人麵前一會在人身後。


    再加上手骨抓人腳掌,腳部來迴亂走...一時弄得三人很是狼狽。


    古老歪早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那手掌抓住了天一持劍的右手腕,他不客氣地用左手將一張符貼在手上。


    人頭發出一聲慘叫,手骨上冒出一股白氣,嘩一下鬆開他,掉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那人頭向樹林深處飛去,烏鴉一個縱躍,擋在它麵前,迴頭一刀砍在它天靈蓋頂上,刀嵌在頭骨之上。


    那人頭不再說話。


    向導見烏鴉如此兇狠,嚇得直哆嗦,不停指責他,“你們得罪了土地爺了,你們得罪了土地爺了......”


    “土地是神不會來這套。”師父沒好氣了迴了句。“此時已到申酉交界之時,百邪乍起,有些妖物做祟也沒什麽大驚小怪。”


    我大叫起來,左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古老歪從樹從裏鑽出來,看看我的眼睛,“上麵蒙了迷紅色的翳,我給她用用藥,不出一個時辰就好了,小丫頭,你看了不應該看的東西。”


    我想起來了,我看了人家生孩子。這隻眼竟然被不幹淨的產氣汙染得失了明。


    向導唿喚著二旺,那狗子夾著尾巴跑了過來,嘴裏不停呻吟。


    “哼,一個個都去挖寶,不見人發財,隻見白骨堆。”向導小聲嘮叨一句,向樹林深處走去。


    我眼上給蒙了個藥包,用紗布捆在腦袋後麵,成了獨眼龍。


    烏鴉將那人頭丟在地上,人頭滾到了草從中看不到了。


    我們向鬼迷坡走去,越向前走,霧氣越大。


    向導不停繞著圈子,大家都感覺不太對,師父拿出朱砂盒在一顆樹上畫了個“x”。我們上了一道坡,向著東北方向走。


    然後又趟過一條不寬的小溪,繼續在密林的小路上前行。


    “等等,碰到鬼打牆了。”師父指著樹喊,樹上用朱砂畫的“x”赫然在目。


    “這裏瘴氣好大,我開不了天眼。”姑姑喊道,“不如在這裏紮營。”


    “不可。”那向導一臉驚恐,“這是片死亡從林,在這不動就是等死。”


    我眼睛一見涼開始流淚,流出的淚是渾黃的顏色。眼淚好像把那層翳衝走了,我又可以看到了。


    從林中好像有很多影子在晃動,可是師父他們卻視而不見。


    我拿出哨子先吹哨叫迴雙喜和搗搗,雙喜並沒有聽話地直接迴來,而是在上空甩著尾巴遊來遊去。


    突然向下疾衝,將一條黑影衝散了。


    這才迴到我懷中,小山魈卻“吱吱”叫個不停。


    “咱們怕是遇到螭魅了。”師父拿出木劍,開始在地上布局,“鬼迷眼、剛才的死人骨都是螭魅搞的鬼。”


    那是啥東西?我眼睛好了,心情也放鬆下來。趕緊問師父,漲知識。


    “古書記載,螭魅非鬼非妖,是是山林中的異氣化生的精怪,殺人無形。異氣就是陰穢之氣。這裏一定死過很多人,產生過各種怨氣,才會生出這種精怪。”


    那向導接了師父的話,“這位師父說的是,這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村裏很多青壯小夥子都為了挖財死在這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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