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蛋是桃村眾多熊孩子中的一員,這一天他如往常一般,在外麵瘋玩了一天才迴到家中。


    “娘!我迴來啦!”他直接把身上的衣服一脫,光起了膀子來。


    “你這像什麽樣子?”穿著布衣的女人瞪了他一眼,神色確實掩不住的關切。


    “沒事兒娘!現在天好熱啊!”狗蛋好不在意道,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望屋內看了一眼,“娘,爹……爹他迴來了麽?”


    狗蛋娘對他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你爹他還在裏屋喝酒呢,伢啊你趕緊個去吃飯吧,今天有雞蛋。”


    “太好了!”狗蛋歡唿一聲,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了,略帶驚慌的又朝裏屋看了一眼。


    “走走走吃飯去。”女人似乎也有些害怕,推著狗蛋走向餐桌。


    簡樸的木桌上擺著幾道菜,雖然沒什麽油水卻都還冒著熱氣,娘兩個把碗筷擺上桌,女人拎起鍋蓋,露出一鍋熱騰騰的白米飯。


    隻是桌子上的另一隻碗前的座位還是空著的。


    吃飯的時候母子二人有些沉默,這時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摔門聲,女人本能的顫抖了一下,狗蛋身子一頓,加緊了扒飯的速度。


    長相粗獷帶著小肚子的邋遢男人走了出來,他看著那一桌菜和桌前的兩人,神色帶怒的吼道:


    “你們吃什麽吃!老子都還沒吃呢!”


    狗蛋被吼的一顫,手裏的筷子“啪嗒”掉地。


    “……這不是等你等久了,怕飯菜涼了麽……”女人鼓起勇氣試圖安撫暴怒的男人,卻被一巴掌扇開:“你個娘們說什麽話!”


    女人捂著臉縮了起來,狗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什麽哭!!”男人猛地掀桌,飯菜灑了一地,碗碟摔在地上劈裏啪啦。


    然而眼淚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止就能止住的。狗蛋哭的更兇,幾乎要背過氣去。


    男人被他哭的心煩意亂,走過去就要揍他,被女人攔住。


    “你想攔我?”男人可怖的盯住她,女人雖然恐懼,卻還是撐住了:“你……你別衝動……小孩子不懂事……”


    “你怕我?”


    “誒?”女人茫然。


    “你在害怕我?!”男人的眼睛充血變得通紅,神色猙獰的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驚恐的拉著他手,然而一點用也沒有。


    “你、竟、然、也、害、怕、我??!!!”男人的手越來越用力,女人被他掐的張嘴大口的喘息著,無力的掙紮著,然而男人一點要鬆手的意思也沒有,漸漸的女人的臉色開始發紅發紫,舌頭伸了出來,眼球也微微的向外凸出,狗蛋臉上亂七八糟的,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切。


    一股異味蔓延開來,女人失禁了,男人把她扔在地上走了出去,她身體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狗蛋稍微鬆了口氣,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然後他看到男人拎著一把斧頭迴來了。


    他拿著斧頭,對狗蛋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丁,怎麽了?”李如風看賀溯。


    “沒什麽。”賀溯搖搖頭。


    他剛才,似乎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起身,忽然僵住了。


    “哇……好漂亮……”李如風讚歎道,賀溯的心卻一下子提了起來。


    天邊的殘陽顏色如血,將周圍的一片雲朵全部染成鮮紅,那紅是如此的濃烈,濃烈到了不詳的地步。


    似乎預告片中,就是以這個鏡頭為開端,開啟了桃村的異變。


    在主線劇情開啟的第一時間,主神就立刻跑去找賀溯了。


    “小丁原來你在這裏……怎麽又是你。”看到李如風的時候他立刻拉下了臉。


    李如風:這臉變的。


    高洱很煩李如風,李如風同樣也很煩他。


    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張蛋蛋這兩天都一直悄悄摸摸的跟著他們還自以為沒被發現麽?!


    “我跟你們說村子裏麵出大事了。”張蛋蛋正了正神色嚴肅道,李如風一怔:“大事?什麽大事?”


    “……姓王的那一家子,那個酒鬼砍死了他家婆娘和小孩。”


    “什麽?”李如風皺眉。


    王家……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雖然嗜酒卻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除了經常說些胡言亂語,不過近來確實是越來越過分了,天天泡在酒壇子裏,家裏的生計全都落在了女人頭上。


    “現在村裏的人已經把那個瘋子綁了起來,現在正在討論要不要弄死他。”


    桃村在某些方麵實行“民主”製度,如果有一個罪大惡極的人,那麽會讓全村人來評判他該不該死。


    那個姓王的男人不過是一個以砍柴為生的人,做出這樣的事自然是全票通過。


    人們把他關進了一間小屋,隻等第二天就把他絞死,然後埋進山中。


    賀溯跟妖妖靈吐槽:我感覺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這句吐槽很快就得到了應驗。


    賀溯迴到家裏,就看到這個世界裏他的便宜老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盯著他。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便宜老爹和那個姓王的砍柴的,似乎可以說是酒友。


    “你最近好像和那個孩子走的很近。”便宜老爹略有所思的看著他。


    “……嗯,怎麽了麽?”賀溯知道他指的是李如風。


    “沒什麽,多和他呆著吧,反正對你沒壞處。”便宜老爹漫不經心的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賀溯看著他,莫名想起了那些美國末日片裏麵出現的可以預知未來的流浪漢……==


    媽噠,有話不能好好說麽,裝什麽神秘。


    半夜的時候,賀溯剛醞釀出了一點睡意,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悄悄的掀開一點眼簾,看到有一個黑影站在他的床前。


    妖妖靈: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賀溯:…………


    這啥這個係統叫的比他自己要起勁多了?


    賀溯刻意放緩唿吸做出熟睡的樣子,他能夠感覺到那個黑影正慢慢的對他伸出手來,那隻手放到了他的脖子上,觸感冰涼不似活人。


    似乎是貪戀賀溯身上的溫度,那隻手在他的脖頸處滑動著,賀溯險些被摸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手在動脈處流連了一會,好像在猶豫要不要掐斷這條脆弱的命脈,妖妖靈簡直佩服自己的宿主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著冷靜,雷打不動的繼續裝睡。


    大約過了半小時那黑影才走了,賀溯在確定對方不會再迴來後翻身坐起來,神色難看,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妖妖靈:我懂我懂,那人也太猥瑣了,居然一直盯著你半個小時……


    賀溯:……不是因為那個。


    他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一直從那黑影身上散發出來,那東西是真情實感的想要殺了他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下手。


    放鬆下來的賀溯無意間朝窗戶上一看,臉上神色一空。


    半夜裏,窗戶上,貼著一張慘白的臉,正咧嘴大小的盯著他……


    妖妖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賀溯:……吵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妖妖靈一叫起來,恐怖的氣氛一掃而空。


    賀溯打開窗,那臉沒動,他伸手過去一揪,臉便掉了,原來是個麵具。


    不知是誰幹的,把這麵具掛在窗外的樹的樹枝上。


    賀溯端詳了一下,這麵具是木頭做的,上麵用白色塗滿,然後又用紅色點了眼睛和嘴,雖然做的粗糙但第一眼還很能唬住人。


    隻是那用紅色畫的嘴咧開的弧度非常大,幾乎要到耳根處,中間還用黑色塗滿,看上去讓人十分不舒服。


    賀溯本能的產生了一種生理上的厭惡感,他正要把麵具丟出去,卻還是止住了自己的這個行為。


    妖妖靈:宿、宿主你留著幹嘛啊_(:3」∠)_


    賀溯:說不上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會有用。


    妖妖靈:你這樣讓我想起了那些恐怖遊戲中,明明一些道具非常詭異結果主角還總是能麵不改色的收起來備用……


    賀溯:因為做不到的人都死了吧。


    妖妖靈:……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妖妖靈:啊啊啊——


    賀溯:閉嘴!


    他感覺自己的夜生活還真是有夠多姿多彩的,訪客一個接一個都不帶停的。


    之前拿麵具,窗戶還關上,有個人翻了進來。


    “親愛的!”高洱張開雙臂就想要撲上去,被賀溯對著肚子塞了一拳。


    “噗喔……為什麽打我……”


    “……抱歉。”賀溯心道你來的真太不是時候了。


    “嚶嚶嚶……”對方露出了委屈到心碎的表情,賀溯無奈的揉揉他腦袋。


    其實也知道他是裝出來的,可就是沒法置之不理。


    “你大半夜的跑過來幹什麽?”賀溯問道。


    “因為我想你了麽……你整天就知道和那個李如風混在一起,那個小屁孩有什麽好的。”高洱醋意大發的說道。


    “畢竟是任務需要。”賀溯給他順毛,高洱要是炸毛了絕對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對了,”聽到“任務”二字,高洱眼睛一亮,“親愛的,你想不想要劇透?”


    “你知道劇情?”


    “當然,我可是主神啊。”高洱笑嘻嘻道,“不過想要劇透,當然得付出一點點代價的。”


    這樣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後對賀溯露出了一個羞噠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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