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唐宇等人送走的十幾分鍾之前。


    蟬與族群商量著。


    “蟬!絕對不能放這名海德人離開!”


    “不,他一定要走。”


    “為什麽?”


    “為什麽?”


    此起彼伏的質問聲傳來,蟻族全部躁動起來。


    蟬知道唐宇可以聽得懂它們說話,故而隻用觸角與他的族群傳遞消息。


    “他不是海德人。”


    它傳遞的消息讓其他蟻族都詫異起來,那種生理上的壓迫感,絕對是奴役了它們千萬年的海德人,怎麽可能不是?


    “他不是貨真價實的海德人。”蟬晃動觸角,又說。


    它之前與唐宇淺層接觸交流時,發現對麵這個海德人,隻有身體對它有壓迫感,靈魂上並沒有讓它覺得厭惡與恐懼。


    它們蟻族作為一個特殊的種族,天生擅長精神力的使用,隻與皮膚接觸,它就輕易的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


    在發現這一點之後,它特意提出了要提取對方的記憶,並輕易的從一個冒牌海德人身體裏得到了海德人從不會讓其他人得到的記憶,那簡直是無形的巨大寶藏,雖然隻是身體裏殘存的一小部分,也為它們種族永遠脫離海德人的鉗製帶來更大的籌碼。


    它們對海德人的臣服和奴性,讓他們無法反抗,隻要有海德人在,他們就沒辦法吸收這些人的精神力。


    所以即使不放這些人離開,也隻不過是養著這些低等的人類浪費他們的資源罷了。


    除了取得了那個身體裏的記憶,它還得知了這個人最大的特別之處,它肯定這個秘密連那個冒牌海德人本身都不知道。


    所以,它必須要將這名冒牌人送迴去。


    如果某一天海德人入侵這個星域,想要動用這顆棋子,這個冒牌貨一定會從背後給那些狂妄的海德人一擊,它可以預料到,他一定會幫著低等人類的。


    至於這一次的繁衍計劃,這隻‘母親’原本就不是他的雌蟻,他隻是幫助在交|配中沒能活下來的無能兄弟代為保護。


    既然事已至此,他們不幸的遇到了個特別的海德人,他也隻能將母親的精神源液收為己用,提升他在交|配中的成活幾率。


    這對他來說,反而是個好消息。


    蟬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因竊取了海德人的記憶而歡欣不已,並等待這些人類離開它的地盤,他好重新組織隻屬於自己的族群。


    就在它靜等一切塵埃落定時,卻發生了它萬萬想不到的事情!


    在最後時刻,那名冒牌海德人突然彈起來,抓住了他們的蟻後——母親。


    等它明白過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時空還原、傳送,海德人的身體不會被還原,他抓著的這個空間的東西也會隨之而去……


    他們一族的寶物、讓所有人為之瘋狂的寶物,竟然被那麽輕易就抓走了!


    蟻族全族在看到唐宇那個不符合常理的動作後,不敢置信的呆望著扭轉的時空很長時間無法迴神。


    在它們明白過來被算計之後,全部發出不甘的叫喊聲,震耳欲聾,若有人類存在,能夠輕易讓人精神崩潰。


    “卑鄙的、渺小的、低等人類!這些低等的人類真該死!!都該死!!”


    偷走它們最重要的東西!


    蟬生氣的揮舞著前足,地麵瞬間被割裂開無數個巨大的深溝,它的怒火無處發泄,它簡直想要毀滅一切。


    “別殺我……別殺我……”原本以為到了肯頓,早就聯係好的人會將他救出去,之後他再找唐宇算總賬,卻沒想到中間會出現這種狀況。


    蟬猛地低下頭,看著那個依舊跪在他前邊的醜陋之人,巨大的複眼閃耀寒芒。


    那個人類在看到它的一瞬間,臉色慘白,身上發出難聞的氣味,下|身的褲子頓時濕了一大片,地上也滴上了難聞的騷臭液體。


    最近,希克聯邦發生了一件大事,登上了整個阿貝爾星係七大聯邦各大媒體的頭條——他們最倚仗的機甲戰士伊恩·克萊蒙遭到了蟻族攻擊,永遠的消失了。


    除此之外,媒體也連帶的報道了希克最強軍事學院肯頓學院的二年級最優秀的各係學員,也跟著沒了。


    總統府繼沉默了三個月後,終於抵不住外界的壓力,承認伊恩的部隊在去德裏克的途中遭到不明攻擊,目前下落不明。


    希克想要掩蓋伊恩消失的事實,但他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一旦消失,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


    最初的一個月,希克對外宣稱克萊蒙上校是去執行秘密任務,可架不住其他聯邦媒體蜂擁湧入無孔不入,有人做出了大量的推算,提出各種可能,最後竟然誤打誤撞的猜測出了此事與蟻族有關,推測出了與事實所差不遠的真相。


    希克原本就是七大聯邦最弱的,並因之前星球的爭端,與萊斯戰火不斷,寄予眾望的伊恩·克萊蒙又消失,此時內憂外患,聯邦內人心惶惶。


    諾亞坐在辦公室,覺得如果他的頭發不是天生白色,此時也已經愁白了。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他最好的兄弟,聯邦最出色的天才駕駛師竟然會這麽悄無聲息的就沒了,他一直以為伊恩最次也是戰死在星域戰場上,這麽突然就沒了,他以為他在做惡夢,好幾天不敢睡覺。


    伊恩消失,德裏克節節失守,上邊派了他來抵抗。


    他倒是想帶著人好好幹一仗,可這些士兵都跟死了爹一樣,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他有時候也會破口大罵,讓大家都提起士氣來,可也沒辦法,連他自己都打不起精神。


    敲窗聲響起,諾亞抬頭看了眼,翻了個白眼後,很快又低下頭,看著手裏的各路匯報。


    “諾亞,你怎麽不理我了。”來人見沒人理,自覺無趣的推開窗,跳進了屋子。


    早知道鎖窗無用,諾亞也就懶得再鎖,免得每次都要再修。


    來人並不是希克的人,可他連報警器都懶得按,按了也抓不住這個人。


    一個也許比伊恩精神力還要高的人。


    經過這些天的交鋒,他看明白了,對方是拿他當耗子耍呢,他索性不理了。


    來人輕車熟路的坐在一側沙發上,修長的右腿輕抬,搭在另一條腿上。穿了一身黑色緊身夜行服,手上戴著一副銀邊黑色手套,高高的紮著垂到後肩的馬尾,正是萊斯的肯。


    “又在想克萊蒙上校?”肯嗤笑一聲,“不知道的以為你對他多深情呢。”


    諾亞對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置若罔聞,他知道該怎樣讓對方心裏不痛快。


    據說這個肯上次逃走時差點被伊恩炸死,他心裏想,怎麽沒炸死這個小兔崽子!真是禍害遺千年!


    肯見諾亞壓根不理他,把他當成了空氣,心裏一股火就竄出來了,站起身,雙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喊道:“諾亞·布蘭斯頓!你當我——”


    “哢哢”兩聲,肯拍在桌子上的雙手被一副烏黑色材質極其堅韌的手銬銬住。


    肯愣了一瞬,轉而翻身上桌,兩條修長的腿一把夾在諾亞脖頸上,向一側微微用力就直接將人從座椅上帶到了地上,他翻身坐起,腿還未落地,就感覺腳踝被人掐住,收迴時,放在身前的手腕抖出一條銀絲一樣的帶子。


    一連串動作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諾亞正要將對方雙腿也銬住,就感覺脖頸一涼,隨後一陣熱氣噴灑在其上。


    “諾亞……”


    “兔崽子……”諾亞咬牙切齒,就在一出神的工服,一隻手和一隻腳不知怎麽就被對方的銀帶子纏在了一起。


    對方的身體簡直軟的不像話,腳踝掛在他肩上,身體彎了三百六十度,用手烤間的鏈子卡住他的脖子,嘴唇貼在其上。


    兩個人一起以糾纏不清的姿勢滾在了地上。


    諾亞額上青筋冒起,他就不信還治不了這個小兔崽子了!


    他用另一隻手狠拍在地上,借力撐起一個角度,一腳將脖頸上的鏈子踹掉,隨後快速翻身,用拇指食指將肯掐住,卡在地麵上。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身下的人似乎完全不怕諾亞的怒氣,笑的很好看,“你掐死我呀,”說罷,還故意用胯頂了頂身上暴怒之人。


    諾亞感覺到對方胯|間巨大的隆起,臉色頓時一片鐵青,“混蛋!”


    “哎呦呦,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呢,難道不是應該喊‘操|我’嗎?”


    諾亞手上的力度更大,像是鐵了心要將對方弄死。


    肯無法唿吸,卻也不著急,艱難的說:“我死了,恐怕就……不能保護好我們……的秘密了。”


    最後關頭,諾亞憤恨的鬆開手,狠狠喘了幾口氣,他還有理智。


    盡管他們與萊斯打的熱火朝天,但有的人不能動他還是知道的,就比如這個肯,是萊斯兩名上將的兒子,還被總統認為幹兒子。


    在萊斯,肯的地位絕對不比伊恩在希克的低,他要真把人弄死了,希克和萊斯連其他方麵的合作可能都會斷裂,這仗恐怕就會發展成不死不休的死局。


    諾亞慢慢恢複平靜,問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肯半仰起身,挑釁咧著薄長的嘴角,拉近與諾亞的距離,媚眼如絲眨了一眨,“你不覺得他們在外邊打的熱火朝天,我們在屋裏滾床單,很有意思嗎?”


    “你變態吧,還有,那次隻是意外,我跟狗滾床單也沒你的份。”


    肯一直燦爛如春的笑臉頓時陰沉下來,聲音透著一股狠勁,“我特麽早晚操服你。”


    “我期待著。”見肯不痛快,諾亞才覺得舒服了點,身體側翻半跪在地上,“副官要來向我匯報戰況了,你還不走嗎,小飛賊。”


    “我不是賊!”


    諾亞聳聳肩,“趁著人喝醉來偷人,也是賊。”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肯聽見後立刻翻身退到窗台,推開窗。


    “忘了說,你的技術真是爛到家了,可以看得出,小菜鳥,在這方麵你的經驗真是少的可憐。”諾亞在他身後喊道。


    ‘嘭’的一聲,窗被摔碎了。


    諾亞用牙將那條絲帶扯開,走到窗前,心疼的摸了摸窗戶,“又他媽得換一扇!”


    敲門聲繼續。


    “進來。”


    “少將,您剛才在說話嗎?”


    “自言自語,有事快說。”諾亞不耐煩道。


    戰事越來越吃緊,他作為一名少將,也不得不親自上戰場,穩定人心。


    “少將,明天您要親自上機甲嗎?”來人問。


    “嗯。”諾亞想起弗朗哥上將跟他說的事。


    如果在月底前,總統仍舊不簽訂割陪星球的協議,萊斯就要與他們全麵開戰,而不僅局限於幾個邊境處。


    到時候搞不好上將都要親自來。


    看來他們搶過來的那幾顆廢棄星擁有什麽重要的資源,否則萊斯也不會這麽大陣仗的非要弄迴去,以前也偶有星球搶奪的事,可從沒發展成這種戰火連天的架勢。


    諾亞將送來的文件都看了一遍,走到床邊,手一攤直接仰了上去。


    到月底,伊恩消失就四個月了。


    “伊恩,你總是會創造奇跡,希望這一次,你也能安然無恙。”


    母星。


    “母親,別哭了,哥哥一定會迴來的。”莉莉溫柔的安撫著一位中年婦女。


    “是不是我總是逼他成家,他嫌我煩了才不願意迴來?你去偷偷跟他說,不成家就不成家吧,我再也不逼他了。”


    莉莉眼圈泛紅,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說什麽傻話母親,哥哥是全聯邦,不,全星係最帥的男人,怎麽可能不成家呢,是追他的人太多了他挑花眼了,等哥迴來,我就讓他把嫂子給你帶來,你就別亂想了,伊恩一定會迴來的。”


    “我聽說蟻……”


    “母親!”莉莉突然打斷克萊蒙女士的話,“伊恩說會給我過今年的生日的,他說話從來不食言,他一定會迴來的!”莉莉說完,轉身就走。


    到了門外,她再也控製不住,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坐上車,“去弗朗哥上將府。”


    她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蟻族那麽遙遠的事怎麽可能被伊恩碰上了,是不是像傳言那樣,伊恩去了什麽極為機密的任務。


    對的,他不可能會迴不來的!再機密,再危險的任務,他也絕對不會有事的。


    月底的生日晚會,伊恩一定來得及趕迴來參加!


    肯頓校長室。


    路納布正坐在艾伯納身邊,露出可惜的神色,“哎,唐宇要是真的落入蟻族手裏,即使蟻族不敢傷害他,可他也逃不出來。”


    艾伯納比之前更為顯老,上眼皮嚴重鬆弛,向下耷拉著,顯得眼睛更小了。


    聽了路納布的話,他沒什麽表情,隻是深吸了一口氣。


    “話說,那小子雖然總是神神秘秘的,可人還不錯。”路納布看了眼手上的晶片,半晌,說:“我要去找他。”


    “別去。”路納布終於開口,卻是阻止他。


    “為什麽?你不是也很看重他嗎?”路納布不解。


    他去尋找唐宇,雖然未必能找得到,但總比別人更容易些,出事的那片星域範圍並不大,隻要能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接近那個點,他就可能找到唐宇。


    艾伯納沒說原因,隻是不允許路納布去找唐宇。


    “我們的數量太少了,你非常珍貴,那裏的搜查一直很緊,如果你的出現引起任何一絲懷疑,對我們來說都是重大損失。”


    路納布掙紮許久,露出挫敗的表情,難過的低下頭。


    距離伊恩·克萊蒙率領的部隊和肯頓的迴航宇宙艦一同消失,已經過去四個月。


    對他們的搜救依舊在持續,隻是由最初每天無限次播報的重要新聞,變為每天匯報搜救進度,再後來,慢慢成為媒體上偶爾會播放的搜救消息。


    就在大多數人漸漸放棄希望的某一天,在星域中不起眼的某一處塵埃中,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那股波動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擴散出去,附近駐守的軍隊全部震驚,立刻出動最強戰力趕到了波動點,隨後,他們看到了讓他們一輩子都覺得最為不可思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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