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首相官邸那邊發生了什麽,但是術道圍攻祖母山受阻的事情卻大致能看到一些。從殺聲的範圍上我能判斷出,主戰場的規模正在逐漸擴大,好像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混戰。


    我看著齊墨:“圍點,就不可能不打援,我相信術道前輩不會不做安排。現在戰勢的規模不斷擴大,是你們拖住了打援的高手?”


    齊墨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什麽。


    我點起一支煙:“讓我想想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齊家最終的目的是東洋的冥衛秘葬對麽?我想這處秘葬當中應該是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吧?”


    齊墨點了點頭道:“說的全對。繼續說。”


    我繼續說道:“曉月家族雖然得到了冥衛的一部分傳承。但是,冥衛既然能叱吒風雲,就不會是等閑之輩。他們最重要的東西絕不會讓東洋人得去。”


    “東洋人在找秘葬,齊家也一樣在找。隻不過,齊家搶先一步找到了秘葬的具體位置,甚至得到了開啟的方法。但是以齊家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在東洋開啟秘葬之後全身而退。你們想出了一個極為自私的辦法,挑動華夏與東洋的術道大戰。曉月家族其實是一個被你們算計了還不知道傀儡?”


    齊墨黯然點頭道:“的確如此。就算齊家不出手挑撥,兩國術道也早晚會有一戰。當年仇恨一直沒有終止,兩國術道不論誰有了實力都會給對方致命一擊。我們隻不過,讓他們提前發動罷了。”


    我冷笑道:“你這是在給自己的不安找借口麽?”


    “借口這種東西,有也總比沒有強,多少能給自己一點安慰。”齊墨的歎息多少有些向朋友訴苦的意思。


    我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他把我當成朋友?


    我很快拋去了這種想法:“我想不透你們齊家的想法,既然挑起了術道之戰,卻又在極力的控製著戰時的範圍。起碼在玉藻一族的事情上,你們即讓華夏術道怒不可遏,又不讓玉藻一族給術道造成太大的損傷。這不奇怪麽?”


    “一點都不?”齊墨搖著手指道:“齊家做事雖然不擇手段,但是卻有自己的底限。齊家的根在華夏,齊家不會做損傷華夏的事情。就像齊家一手導演了曉月家族立國的鬧劇,但是並沒有幫他們抽取華夏龍脈的靈氣。他們所得的靈氣,完全來自東洋。曉月家族現在等於在自損根基。”


    “先不談這些。”我轉頭道:“你們不斷把人放入主戰場。是為了讓雙方進入膠著狀態。好讓你們騰開手去開啟秘葬?”


    “沒錯!”齊墨點頭道:“東洋秘葬的幹係太大。一旦開啟,勢必引起兩國注意。如果我們不去平衡雙方實力。華夏術道很有可能在我們還沒完全掌握秘葬之前,就處理掉曉月增國,調過頭來找齊家的麻煩。所以麽,我們隻能用點小手段。”


    我緊盯著對方:“齊家等於算計了整個華夏術道,此戰之後,你就不怕四兇五禦,八子九門都來找你們的麻煩麽?”


    齊墨搖頭道:“現在知道全部情況的隻有在座的幾位,隻要你們不說,沒有人能查出真相。所以,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加入齊家,接任家主。二麽,我不太想說那個字。”


    齊墨略帶惋惜的道:“別懷疑我的話,羅生次郎之所以的會選擇殺光暗中窺視的忍者,就是為了給人照成你們同歸於盡的假象。現在一具跟你一模一樣的屍體,已經被擺在曉月增國的封禪台下麵了。就算北狼殺進去,也隻會看見一具屍體而已。”


    看來齊家利用別人的手段一樣堪稱殘酷,不然羅生次郎不會在臨死之前還跟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抱肩道:“齊家在為誰服務?”


    齊墨無所謂的道:“齊家現在隻為自己,那些所謂的服務隻不過是一種合作的方式。家主現在不是讓你考慮而是要你的答複。”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東洋大陣的之所以能攔住把華夏大軍擋在山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九五聖物鎮壓氣運,才增強了陣法威力吧?如果,曉月增國死了會怎麽樣?”


    齊墨臉色一變,很快又鎮定了下來:“你很會開玩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隻要曉月增國一死,東洋陣法的威力立刻削弱七成以上。三大兇神隻要四個小時就能血洗祖母山全境。不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齊墨抱著肩膀笑道:“不要,曉月增國身邊有東洋的超品武道宗師護衛。單就一個月讀,也不會讓人輕易擊殺曉月增國。”


    我笑道:“你沒有底氣!”


    齊墨的動作很有意思,一般來說,人隻有在沒有安全感,或者下意思的防備什麽東西時,才會出現抱肩說話的動作。對於一個以智力見長的人來說,出現這種動作說明他的心已經亂了。


    我已經占了上風:“你應該知道眉間尺吧?”


    “眉間尺……,聶麟?聶麟是眉間尺?”齊墨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傳說,春秋時期有一個相貌奇特的孩子,他兩眉之間的距離有一尺寬,人們都叫他眉間尺。


    眉間尺是鑄劍能手幹將的兒子。他父親用了三年時間為楚王造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幹將知道,楚王怕他再為別的國君造劍,一定會殺掉他。臨死前,他留下了另一把寶劍,告訴妻子,要他那還未出世的孩子日後為他報仇。幹將死後,他的妻子莫邪生下了一個男孩,就是眉間尺。


    以眉間尺的力量,根本不能殺掉楚王。就在眉間尺報仇不成悲痛欲絕時。忽然走來一個黑衣人,他對眉間尺說:“拿你的頭和劍來,我去為你報仇。”


    眉間尺毫不猶豫的拔出寶劍割下自己的頭來,兩手捧著頭和劍,把它們交給了黑衣人。黑衣人說:“你放心,我不會使你失望的。”眉間尺的屍體這才倒了下去。


    黑衣人帶著眉間尺的頭去見楚王,楚王大喜。黑衣人說,這顆頭應該放在湯鍋裏煮爛,不然,以後還會興妖作怪。楚王同意了,把眉間尺的頭放在湯鍋裏煮了三天三夜也沒煮爛。黑衣人提議,讓楚王親自到鍋邊看一看,借他的威風壓一壓邪氣,頭才會爛。楚王來到鍋邊,黑衣人猛地抽出了寶劍,頓時,楚王的頭落進了湯鍋裏。


    眉間尺的頭立刻咬住了楚王的耳朵,兩顆頭你咬我撲,一時難分勝負。這時,黑衣人忙割下自己的頭,幫眉間尺去鬥楚王。經過七天七夜,眉間尺終於勝利了。三顆頭顱被煮得稀爛,分不清你我了。人們隻得把鍋裏的東西分成三份,葬在三個地方,修了墳墓,通稱“三王墓”。


    我歎息道:“聶麟就是‘割頭賄客’的眉間尺。冷紅衣離世之後,聶麟就已經萌生死誌。但是,大仇未報他死不瞑目。所以,出發之前他就製定了以命換命的計劃。否則,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殺麽?”


    “不可能!”齊墨喊道:“以你的性格就算聶麟製定了計劃,你也會阻止。”


    “換在別人身上,我會阻止。但是我阻止不了聶麟。”我搖頭道:“聶麟跟我說,‘她走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不如常伴相隨’。這是聶麟最後的心願,作為朋友,我必須完成。”


    我沉聲道:“我一再利用左島熊一,就是為了給你們造成,我在逐步報仇的假象,讓他們毫無顧忌的把宋祖黃袍送到仇人的手裏。”


    “隻要曉月增國穿上宋祖黃袍,聶麟附在黃袍上的魂魄就能擊穿他心口,把他的心活活掏出來。”我故意做了一個捏爆心髒的手勢。


    齊墨終於失去了冷靜:“胡說,聶麟是鬼魂,就算你想辦法讓他附在黃袍上,也隻能在內襯與外袍中間的夾層裏。沒有幫助的情況下,他自隻能進不能出,也不可能破開裏襯。”


    “如果有這樣東西,他就可以!”我從脖子上拎出一支鐵製的箭頭。


    齊墨的臉色劇變:“那是什麽?”


    “箭!成吉思汗的箭!”我冷聲道:“九五聖物中有一件是天驕神弓。成吉思汗的神弓,雖然隨葬在地下,但是他的三支箭卻落在我的手裏。傳說,成吉思汗的箭射到哪裏,他的蒙古鐵騎就能踏遍何處。此箭主戰,而且宋滅於元,它正是宋祖黃袍的克星!”


    “不可能!”齊墨低吼道:“你不能找到天驕箭!”


    我微笑道:“這件事兒,隻能怪你們在白骨城那裏走的太心急了。沒看見白骨塔上的那三支箭。”


    “據說,當年是成吉思汗親征,才鎮壓了塔巴的白骨塔?當時,我一直再想,他們是用了什麽辦法壓製了白骨塔的兇威,直到我看見這三支箭。才想到,當年必定是成吉思汗親射白骨塔,用他身上霸氣鎮壓了塔巴!”


    我歎了口氣道:“我本來對這三支箭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作為聶家之主的聶麟卻愛不釋手,甚至把他做成吊墜,從給我和葉木。沒想到,天驕箭會在這裏排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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